,说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往返与家里和公司之间,程风野在那里等到了周一。阿强劝不动他,心想只能等他自己想通或者死心。到了最后一天早上,不得不回去的时候,才动了动发麻的腿脚,走出了许白木的家,踏上了去往火车站的方向。 走时阿强送他,他说:“你要是有他的消息了,能告诉我吗?” 阿强点点头:“行。” 绿皮火车的汽笛声哐哧哧地响起来,马上要开动了,程风野回过头,回望着这座楼台高耸的城市,他望着穿梭于火车站月台的人群,试图从里面看到某个人的影子。 这时他便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知道了,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阿强说。 程风野走上火车,阿强在站台上目送火车远去。 回到海城的时候已经下午了。无缘无故旷课,在班主任的眼里几乎不会是程风野干出来的事情。放学后,他把人叫到办公室,问怎么回事。程风野原本想说家里有事,可一想,他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他们的班主任向来关心成绩好的学生,对他谆谆教导,说马上就要高考了,这时候不能掉链子。对方话里话外都担心他的反常会不会影响成绩。程风野应付着,好像听进去了一样。 回到许白木曾短暂停留的家里,他仍感到某处的疼痛被清晰地放大。现在他还剩下什么?他只能守着这间屋子的回忆和手上的佛珠。 他又一次被丢掉了。 -------------------- 没想到吧?我更新了 第62章 62 开春后,倒春寒的冷空气肆虐了一阵子,程风野那段时间感冒了,有天晚上发烧,昏昏沉沉醒来,好像看到窗户外面站着一个人。按理说正常人应该会吓一跳的,可程风野却穿着单衣不管不顾地跑出去,看到空无一人的街巷时,他才发觉是自己烧糊涂了。回过神来,寒气已将他淹没。冷风像刀子一样,割裂着希望的残躯。 谢秋得知他生病送了药给他。这间房子原本是谢秋卧底时所得,现在已经被充公了。程风野问租金多少,他按月交,谢秋告诉他租金已经交了,让他不用担心钱的事,他愿意住的话可以先住着。 之后程风野曾去过一次看守所,商铎终于同意见他,可交谈的结果并不如人意。商铎告诉程风野,他也不清楚许白木究竟去哪里了,如果自己出事了,那么对方应该会在公司掌握大权才是。 最后商铎说:“他走了就是走了,不让你打听到他的消息就是不想让你找到他,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他说这话一针见血,程风野觉得好像连这最后的几分希望也没有了。 短短一段时间,程风野瘦了一圈。他背着书包往学校的方向走,在路上总感觉有人跟着他,回头一看却发现只是路人而已。他跑到人群中,找到每一个和许白木相似的背影,转过脸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他每一个人都像在看神经病一样在看他。 他不在意这些目光,抓起书包离开。 有时在学校上课突然会想起许白木,走在街上也会,看到舞厅、杂货铺,看到馄饨、点心铺子,看到雪、烟,看到生活里任何微不足道的东西,他都想到许白木。 这年的三月,商铎正式被判了刑。同年六月份,阿强曾给程风野打过一次电话,问他过得怎么样,学费有吗,生活费还够吗。阿强一直给他打钱,虽然不多,但足够维持生活。当时他问到许白木的下落,突然的沉默令他们之间的谈话进行不下去。答案他其实知道。 谢秋会经常来找他,带他去吃饭,也曾在一次无意间后透露是受了许白木的拜托才这样做的。 听谢秋说,阿强去见商铎的次数算得上频繁,这令他感到奇怪,他想,或许是商铎那次没有告诉他实话。他想亲自去问商铎,可后来不管他提出几次要探监的要求,商铎都不同意见他了。 有次他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梁子,才知道梁子回到了海城,就在他家附近上班。 他找不到许白木,可却在生活中处处都能感受到对方,只不过在推门的那一瞬间,扶手椅上空出的位置提醒他,一切都是假象。 毕业聚会那天,全班约了一起去唱K,除了秦芜和几个不合群的,基本到齐。他们大谈特谈,狂欢畅饮,憧憬未来的生活,感慨当下终于脱离了苦海。升入高中以来,大家都是头一次真正放松地玩。 桌上的酒瓶空了,情绪却愈发高涨,有不少人已经开始醉了。程风野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被拿来打趣也不恼火。有人示好,他不接受,也不拒绝,好像手里边拿了根线,就这么控制在某一个边缘附近。 他手边的酒瓶也空了,伸手再去拿的时候,江誊已经递过来了。 这半年来,江誊看他情绪稳定,觉得他应该已经放下了,毕竟时间不长,还真的能记一辈子吗?江誊想着,等上了大学后,到了新的环境,自然而然会忘的。 散场的时候,留在包间里的人已经不多了。他们几个出去后走不同的方向,就像他们以后注定要的不同的路一样。 夏日的晚风依然令人感到闷热,空气中的暑气像是积攒许久,正背地里酝酿一场暴风雨。江誊信步走着,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大约是考试时发挥稳定,即使现在闷热难当也觉得心情愉悦。程风野在一旁走着,江誊只当他像往常一样沉默。 他们无意间走到一个熟悉的地方。晚上阿原杂货铺已经关门了,程风野隔着卷帘门回忆当时的情景。对于他来说,好像是一切是的起始。 江誊看到程他停下,只当他看到了昔日打工的地方而有所感触。 经过舞厅,依然灯红酒绿。来到后面那个潮湿闷热的小巷,程风野再次驻足。江誊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在他身后耐心等待的时候觉得他今晚格外多愁善感。 江誊正想开口催促时,却注意到了不对。 “你怎么了?这条路不对吗?” 程风野安静地站着。“怎么办啊,”他颤抖着声音说,“我已经快忘了他的样子了……” 江誊看见他双眼通红地望着这条漆黑的巷子,眼里的绝望令人心碎。 他想起来那天高考结束后,从考场出来,许多人都感到轻松,他们走在夏日的风中,迎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那时的太阳像火一样炙烤大地,暑气蒸腾仿佛发出嘶鸣,而程风野站在烈日下,却似乎仍独自走在他那数九寒冬的寂寞里。 * 五年后。 a市的火车站走出来一个瘦削的男人,仿佛不见天日一般苍白的脸,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