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铎顺理成章地进去继续服刑,而许白木又变成了许白木。 这时候,许白木把一切都搞明白了。 病房的护士给程风野换完盐水,出去时狐疑地看了许白木一眼。许白木站在原地,看不出情绪,就这么冷静地看着他。程风野内心感到慌乱与不安。他站起来,想朝许白木走过去,他想解释这一切,可下一秒,许白木脚步不稳,跑过来一言不发地抱住他。 程风野愣在原地,许白木跑过来抱住他时发红的眼眶像一记闷雷,悄无声息砸中他。 “对不起。”程风野轻声在许白木耳侧说,他感受到对方在自己怀里颤抖。 许白木摸着程风野后背的纱布,眼眶酸涩,半晌才开口:“你对不起什么?你现在主意大得很,这么危险的事情伙同阿强瞒着我。” “我错了。” 程风野这般低声认错,许白木不忍说些重话,说到底,他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 他把程风野拉到床上坐好,站在对方面前,不可避免地看到程风野左肩上的圆形伤疤。也许他当时就是不想让程风野再次陷入危险中才有了退出组织的想法。 许白木轻轻抚摸了一下,随后收回了手,视线凝固在腰腹上的纱布上,他顿了顿,才问道:“疼吗?” 一开口,已是掩不住的心疼。 程风野牵住许白木的手说:“不疼的。”他把他拉到身前,仰着头,用手指轻轻地摸上许白木的眼睛说,“眼睛红红的。” “没有下次了。”许白木说。 “好。”程风野乖乖应下。 好在伤口不是很深,缝了几针,需要再住院观察几天。这期间许白木得知,陈老是在那场火灾里被人群撞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摔断了一条腿,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他的主治医生说,醒来的几率很低。 正巧那个失火的地方是郑之意名下的产业,发生的这一切许白木就不再觉得意外。 一周后程风野出院,他们回到两座相邻的洋房门前,犹豫着不知道要进去哪扇门。 许白木没有迟疑,牵着程风野的手往前走。 他说:“走吧,回家。” 外面的阳光正好,金色的光辉照在许白木背上,暖洋洋的。隔壁的爬山虎顺着低矮的围墙蔓延到这里。刚露出的青芽,似乎象征着新生。 许白木转头看过去,眯着眼睛,虽然被太阳的强光刺痛了双眼,还是努力想睁开。他想,他已彻底自由。 程风野随着他停下脚步,在绿色的庭院中央,看向这个走进他的冬天的男人,静静聆听盛夏的风声、鸟叫和蝉鸣。 ——正文完 -------------------- 到这里觉得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正文的故事决定完结,感觉正正好好。接下来甜甜的车就写在番外里吧。非常感谢过去一年来的陪伴,还有从开篇就一直追更的姐们,爱你们,超级爱!番外见。 微博在主页(以及,我改名字了) 下一本预收:《禁猎地》ABO 第87章 新年特别篇 许白木没有告诉过程风野,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在醒来时内容变得残缺不全,他拼命想记住那些如抓不住的雾一样的感觉。 许白木刚离开的那个时候,有一回我醒来,周围的一切感觉都变了。我还是我,只是时间错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梦。 那一天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搞清楚,当时的我正身处许白木十七岁的少年时期。 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是个寒冬,天上下着雪。我在雪地里走出一排鞋印,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学校比我想象中要好一点。没有掉皮的墙皮,只有泛黄的老墙上透着年代感的黑色手印。里面空无一人。 外面的雪纷纷扬扬,我在一棵发黑的树下站着,直到渐渐天黑。 那天也是除夕,街上人很多,周围都是放炮的声音,让人仿佛身处热闹当中。 很晚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当时也并不知道会遇见年少的许白木。 那是一场聚集了很多人孩子的广场,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在一个角落的阴影里看到了他。 他比我想象中的要更青涩,也更瘦一些。在一群人当中,他形单影只。他的长相该是最显眼的那个,可我却在他的周围感受到一种孤独,他好像把自己裹在其中。 在他走出人群以后,我没有马上去打招呼,也许是怕吓着他,也许我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他在人以外的样子。 他很高,但很瘦,对迎面走过来的几个少年视若无睹,对他们的挑衅显得无动于衷。 我想,他那时候周身都散发着一种颓废,以至于让我觉得,他不是怕事才默默走过去,而是因为懒得理他们。对那些难以入耳的污糟话也是头都不抬一下。 许白木走进去一个漆黑的胡同,我在后面慢慢跟着,生怕他发现了我。我拐进去,隐约听见一些声音,越走越近才发觉不对劲,前方一团黑色的影子,张牙舞爪像地狱里的魔鬼。 我大跑起来,愤怒占据了内心。我把那群围在许白木身边的孩子赶走,有好几个人在围殴他。 我握紧拳头冲上去,理智断了线。其他人可能怕引来大人围观跑了,只剩下一个人,我揪着那人的衣领将他打在地上,用拳头一遍遍砸向他。我的胸膛不断起伏着,无法抑制住戾气。 我如此渴望着的人,竟然被他们这样对待。 那个时候的我,听不见巷子以外人群的嘈杂,听不见被点燃着的篝火散发滋滋的声音,听不见密密麻麻炮竹的声音。 就在我的世界被愤怒包裹,许白木嘶哑的嗓音仿佛一瞬间粉碎我的怒气。 他说:“够了……” 慢慢停下来后我才发觉那个人已经站不起来,而我的掌骨关节疼得厉害。 路灯发着昏黄的光线,许白木靠在墙上,浑身布满鞋印。他的脸上过分苍白,令上面的伤痕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我慢慢蹲下,手好像在颤抖。 他拒绝我的帮助,踉跄着站起来。对于我伸出想要扶住他手他只说了一个字——滚。 我跟着他一直走到一栋独门独户的房门前。他转身看了我一眼,随后关上了门。 我在门口等了很久,可奇怪房子里却没有亮灯。旁边两套相同的建筑里面不时传来嘈杂的人声,我想,他们可能在打牌,总之不是一个人。 那么许白木呢? 我转身离开了。 半小时后,我重新回到许白木家门前,敲了敲门。 没动静。 我正想坐下等,门开了。 他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皱着眉冷冰冰地说:“你怎么还在。”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支支吾吾半天,说了一句:“你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