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站住,坚决不往前再走一步。 “什么叫‘被使用’?”川井璃夏几乎是用吼一样的音调叫喊着, “你把自己当成什么啊?!” “身为普通人的,空有皮相的, 五条家大小姐。” 禅院空很是平静地叙述着。 她反而安慰起激动的川井璃夏。 “如果不是大小姐这样的身份,不够成熟也可以被使用的。” “不要再说了!”川井璃夏带着满怀的怒气, 大声尖叫着止住对方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地说出这种话!” “明明你是神子户啊!” 沉默半晌, 禅院空冷下脸来, 懒得继续用完美的礼仪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她扫了川井璃夏一眼,“那个幸运到逃出生天的家伙, 才不是我。” 语气之冷淡, 叫川井璃夏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嗓子里也许堵了一团棉花, 不然怎么会说不出话? 金发少女吸了吸鼻子,强行转移话题道:“怎么还没看到‘视而不见’?” 那种叽叽喳喳、拿着匕首四处追杀自己的东西……原来叫“视而不见”? “你们是这样称呼的吗?”禅院空提起了几分兴趣, “我还以为是什么我没见过的咒灵呢。” “不过目前不用担心, 这里毕竟是五条家的土地。” 白发少女提了提和服衣摆, 步行间隐约可见她带着伤痕的光裸脚踝。 她微微侧头, 嫣然一笑:“从各个角度而言,在这里,他们的确对我视而不见。” 川井璃夏乍一开始还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直到对方拉住她的手,推开一扇巨大的木门,她才恍然大悟。 奋力挥舞着一人高的美工刀,川井璃夏击退蜂拥而来的“视而不见”后,抽空表达了下自己的震惊。 她跟在禅院空身后,大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身为被追杀的那个人,禅院空则是轻车熟路地借着地形,成功地躲避开一个又一个扑上来的视而不见。 “想知道?”她扶着树,活动着自己手腕脚腕。 禅院空看准时机,拽住川井璃夏扑进一旁的小门中。 眼疾手快地摔上门,她成功将数不胜数的“视而不见”挡在门外。 在此起彼伏的撞击声中,禅院空还有闲心找了茶杯出来,分别倒了两杯茶。 她端起一杯递给了川井璃夏,“要和我做个交易吗?” “你告诉我那个神子户的事情,我就告诉你我的事情。” 看着水面荡漾出的一圈圈波纹,川井璃夏忽而叹了口气。 就像是爱的战斗地点永远是学校一样,她本应该在那片漫无边际的花海中同这些东西战斗。 但这一次,她进入的反而是如此精美的人造建筑。 地点的不同,再加上进入之后显示出的种种奇怪之处。 川井璃夏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个一清二楚。 而对方的这个提议,也让她无法拒绝。 “你能先解释一下,为什么……” “为什么那些‘视而不见’会突然出现?” 禅院空了然地笑了笑,窝进角落里一个简易的棉质吊篮中。 “因为他们只会出现在禅院的土地上,而这里的空间十分混乱,并且时刻变动着。” 也幸好川井璃夏运气够好,敲蛋的时候,踩着的是五条家的土地。 不然她们一出现就会被视而不见围攻了。 “该你了。”白发少女柔弱得像是刚出生的幼猫,“十二岁的她是怎么认识你的?” 川井璃夏并不意外对方会猜到自己没说出口的信息。 不管是神子户,还是禅院空,进行这种程度的推理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因此她也不隐瞒,将ALL-OUT Kiss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告诉了禅院空。 捧着茶杯,禅院空怅然地吹着水中沉浮的茶叶。 “看着她的人很多吗?”她的声音轻得像是风一样,“有被很多人喜欢吗?” “最重要的是……她开心吗?” “她的粉丝不少,每次握手会都会排很长的队伍。” 川井璃夏忽然心软许多,甚至顾不上追问更多,而是详细地解释了“粉丝”、“握手会”之类的名词。 “我想,她应该是开心的。” 因为听着这些的你,也笑得更像是真实的人。 而非透明的琉璃娃娃。 金发少女看着团成一团的友人的同位体,飞快地眨了眨眼。 掩去眼中的水汽,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问出那个问题。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选择离开的吗?” 唇角的笑意瞬间收起,禅院空抬眸看向她。 蔚蓝的双眼冷得像是经年不化的雪。 白发少女双唇微启:“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禅院空简明扼要地概括了五条家和禅院家的历史渊源。 随即,她便从自己和神子户的分叉点说了起来。 “你认识的那个神子户……应当就是十二岁时成功逃家的我了。” 自吊篮边缘,少女的手臂柔顺地垂下。 和服袖子堆在吊篮里,露出残留着青紫色指痕的小臂。 “我想,促使我们想要逃离的契机大抵都是一样的。” 【十岁那年,五条空和另几个女孩子曾被长辈带着去参加过加茂家的生日宴会。 虽然加茂家声称,那是为了庆祝嫡子的四岁生日才举办的。 但她知道,那根本不是加茂家的嫡子,而是侧室的孩子。 因此对方直到四岁才被加茂家承认。 五条空和五条家的女孩们被长辈留在一个小屋子里。 不多时,宴会的主人公便被人领着走了进来,同时一起的还有几个加茂家的女孩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个叫加茂宪纪的孩子有多么不自在。 所以也没有人去打扰他。 而在加茂家之后,这间小屋又进了禅院家的几个人。 领头的便是十三岁的禅院直哉。 他扬着下巴,扫视了一圈,最终指向了五条空:“那个女孩……就是悟君的妹妹吗?”】 “如果你在现场,就会产生和我一样的疑问。” 禅院空拉好袖子,遮住小臂上的指痕。 “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能用一种‘这块肉多少钱一斤’的语气说出那句话?” 但禅院直哉的下一句话更叫她一直记到了今天。 【“看在你长得够好看的份上,只要你够听话,我会娶你做妾。” 禅院直哉自以为贴心地安慰道。 “要不是你没有术式,做正妻也可以的。”】 屏幕上的川井璃夏失手摔碎了茶杯。 屏幕外的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