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霖他也得罪不起,只能堆出一个笑容:“陛下政务繁忙。” 欧阳霖冷眼横过:“政务繁忙?他有什么政务忙的?难道不都是他贺容予在忙吗?” 礼部侍郎欲哭无泪,不论是中州王还是南州王,这两位都不是好惹的主。他夹在中间,只恨不得给自己一闷棍,从此就能光明正大告假不问世事。 “中州王自然也忙……”礼部侍郎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偏偏南州王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嗤笑了声,问他:“本王在路途中听闻贺老夫人仙逝,中州王竟连出殡都未去送,可有此事?” 礼部侍郎哪里能回答,他若说是,那是得罪中州王,他若说不是,可能立刻就要被眼前这位主惩戒,他只能颤颤巍巍地低下头求饶:“卑职不敢妄议中州王。” 欧阳霖冷笑,看着礼部侍郎:“算了,起来吧。本王舟车劳顿,今日实在身体不适,你回去禀报陛下,明日本王再入宫请安,想必陛下体恤下臣,能明白的。” 他中气十足,健步如飞,哪里像身体不适?可他要这么说,礼部侍郎也不敢不从,一句一句转达给中州王与天子。 连同先前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语,一字一句复述。待复述完,他已经扑通一声跪下。 “中州王恕罪,陛下恕罪,这些话都是南州王原话,微臣不敢添油加醋。” 刘原当然听出了欧阳霖的傲慢,他下意识看向贺容予。贺容予还是老样子,表情平淡,轻笑了声:“既然王爷身体不适,陛下自然能体谅。下去吧。” 礼部侍郎应声而退。刘原有些不安,询问:“王叔,这欧阳霖如此放肆……又听闻他要……”大家都在说,欧阳霖要起兵造反,刘原不知道怎么说。比起欧阳霖,他肯定觉得贺容予更胜一筹。假如欧阳霖起兵造反成功,到时候他的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贺容予只是抿了口茶水,什么也没说。 - 欧阳霖好大的阵仗,昭昭没出门都已经听说。 她瘦长倩影一路穿过游廊,默不作声跟在贺容予身侧,直到进了门,才走到贺容予身后,替他按太阳穴。 “二哥,那欧阳霖果真如此嚣张么?”尽管昭昭见过他几次,记忆中就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但这回听来,他变本加厉。 贺容予闭着眼,只说:“不必管他。” 昭昭哦了声,知道贺容予不想让她过问太多政事,牵扯其中。但她有些担心,那些风声太响,不止刘原听见,就连她也听见。 她怕贺容予吃亏。尽管她相信贺容予比欧阳霖厉害,可这种性命凶险的事,没有谁能真的完全放心。 她有些走神,下手的力气便重了些。 贺容予嘶了声,捉住她手,看着昭昭。 昭昭道:“我弄痛二哥了吗?” 贺容予唇角微勾,松开她的手:“继续按你的。” 昭昭唔了声,继续替他按摩太阳穴。 欧阳霖自然嚣张,贺容予并不放在心上,他要争的又不是这一时的意气。更何况,他自己的嚣张程度,不比欧阳霖少。 要针对旁人,自然该戳痛处,才能使人跳脚。所以欧阳霖说起萧氏之事,认为那是他的痛处。可这些虚名,贺容予不在乎。 但他在乎昭昭。 这一点,欧阳霖显然也知道。全天下都知道。 昭昭和仁慧出门小聚,没想到会遇上欧阳霖。欧阳霖身后跟着护卫十数个,大摇大摆在街上走着,凶神恶煞的气质令人退避三舍。 就连仁慧都听说了关于这位南州王的传闻,在茶楼里远远望见便皱眉:“这南州王真是……” 她合上窗,啧了声。 “再坐会儿,我们便回去吧。”眼见要入夜,加之南州王的出现,让昭昭有些不安心。 仁慧嗯了声,可惜还未坐热,便听见茶楼下传来动静。一位老婆婆的哭声率先划破这上京城的夜,哭声凄惨,让人难以忽视。 仁慧和昭昭对视一眼,皆是皱眉。仁慧差遣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去查看情况,丫鬟回来得很快,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忍:“县主,是南州王的人和一位摆摊的阿婆发生了冲突,他命人将阿婆的摊子掀了,还对阿婆动手。” 仁慧一听这话不得了,骂道:“他还有没有人性了?” 昭昭也有些着急,起身便要下楼,被仁慧拦住:“哎,你别去,他与你二哥素来不和,你若是出头,他定然会为难你。” 仁慧把她劝住,自己带了人下楼查看情况。那阿婆蜷缩在地上,不住地□□,周边的人越围越多,可没一个人敢上前制止。 只因欧阳霖那些护卫个个人高马大,还配着刀。别说他们平民百姓不敢,就连仁慧看了,也心里发怵。 她大着胆子唤了声:“见过南州王。” 欧阳霖听见一道女声,漫不经心地看过来,认出这是平阳王府的嫡女。但平阳王府算什么东西?文人世家,毫无实权,欧阳霖是武将,本就厌恶文臣,自然不把平阳王府放在眼里。 纵然这会儿是平阳王亲自出现,他也没什么好脸色,更别说一个黄毛丫头了。 “县主。”欧阳霖皮笑肉不笑道。 仁慧硬着头皮上前两步,看了眼躺倒在地的阿婆,求情道:“不知这位阿婆怎么得罪了王爷?” 欧阳霖道:“这老泼妇竟然敢挡本王的路,本王这才令人出手教训教训她。怎么?县主要替她求情?” 仁慧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是,还请王爷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欧阳霖蔑视地打量仁慧,而后哂笑道:“你让我网开一面,我就网开一面?你以为你是谁?县主,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我连你一块打。” “你!”仁慧咬着嘴唇,一时气愤不已。 欧阳霖给护卫们下命令:“继续给我打,这不是还没死呢嘛?若是死了,本王赔她黄金百两安葬。” “住手!南州王如此行径,未免太过残暴?”仁慧喊道。 她自幼被父兄保护得很好,虽说知道如今的世道乱,可若是遇上能帮之人,也会行方便帮一帮。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欧阳霖切了声,根本不予理会,“既然她要管,那连她一块打。” “住手!”昭昭一直留意着下面的动静,听见情况不对,顾不上那么多,从茶楼中出来。 欧阳霖眯了眯眼,认出她来,他当是谁呢,原来是贺容予那位千宝贝万宝贝的妹妹。 他今日一觉睡到巳时,才慢慢悠悠地进宫,见到刘原时也态度嚣张。张嘴便说,陛下长高了,还记得上回见陛下时,陛下牙还没长齐呢。 刘原怯懦,并不敢反驳。一旁的贺容予道:“南州王四年没来,陛下自然长大了。” 欧阳霖皮笑肉不笑,看向贺容予,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