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自己的妹妹,虽然这是卫司雪的解决方式,但是卫思赫现在看着戎问枫依旧闹心得很。 卫司赫看向折春,将茶杯放在桌子旁,对他说:“既然这件事情因你而起,你去将戎问枫打发走。” 卫司赫也想看看,折春到底有什么能耐。 折春点了点头,并没有直接去后院,而是转身进了屋里。 片刻之后,折春将那把还沾着卫司雪的血的刀拿着,然后朝着院中的戎问枫走过去。 卫司赫抱着手臂站在屋子里朝外看,他看到折春走到了戎问枫的身边,一句话也没有说。 将那把长刀拿起来,并没有对着戎问枫,而是站在戎问枫的面前,一手抓着长刀,一手抬着手臂。 慢条斯理,仔仔细细,将长刀上面的血迹,擦在自己的手臂上。 等到将长刀彻底擦干净之后,折春依旧没有说话,将刀尖插入了戎问枫身侧挂着的刀柄之中。 轻轻地一声,还刀入鞘。 折春这才抬头看向戎问枫,对他说道:“郡主的伤并未在致命处。她心中一直对将军有愧,才迟迟不敢开口。” 戎问枫瞪着折春,他此刻对卫司雪愧疚至极,但他依旧憎恨折春,恨不得将折春的脑袋拧下来。 可是折春脸上并没有任何胜利者的骄傲,也没有挑衅。 他平静地看着戎问枫说:“感情之事,同激愤的心情毫无差别,发生之时根本无法自控。将军不是故意,郡主明白,郡主不是故意,希望将军也能够明白。” 折春说完这句话之后,抬起双手,对着戎问枫施了送客礼。 “将军慢走。” 折春说完之后,便绕过了戎问枫回到了屋子里。 卫司赫这时候已经没有在看着了,在他看着折春当着戎问枫的面,将刀上的血迹擦在自己手臂上的时候,卫司赫就收回了视线,进屋去看卫司雪了。 折春也直接进屋看卫司雪,医师说卫司雪已经稳定下来。 现在喝了药在昏睡。 医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曾经太医院中唯一一个女子。 她年纪大了,在端亲王府当中属于养老,今天跟着冬藏骑马折腾了这一趟,可把她这把老骨头折腾得够呛。 她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这两天如果不高热的话,伤口好了就没事。” “如果高热的话就还需要换一些药方。” “老奴还需要回亲王府当中配一些药,郡主现在不宜搬动,就先在这里休息,老奴晚一点会带着药过来日夜看护。” “王爷放心,郡主身体底子好,没有大碍的。” 这些话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了,卫司赫听着还是不放心,折春也不放心,两个人一起盯着医师看。 医师动作顿了一下,绞尽脑汁之后,又交代道:“多烧一些炭火,这些天别让郡主冷着。” 医师收拾好了东西回去配药的时候,卫司赫留在屋子里面,折春出去送人。 在门口碰到了戎问枫,戎问枫应该是站在外头好一会儿了,不敢进屋去看。 折春脚步顿了一下,对戎问枫说:“将军想看一眼的话就进去吧,郡主睡熟了,王爷情绪也恢复了。” 他说完之后去送医师,戎问枫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进去了。 卫司赫看到他之后,表情虽然也不太好但是没有再出言责怪。 戎问枫看了看面色发白的卫司雪躺在床上,心里后知后觉地空掉了一块。 这一刀,确实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 戎问枫垂头看了几眼,强忍着泪意,转头朝门口走。 走到门口又站定,背对着卫司赫说:“王爷,待到郡主醒了,麻烦替我告诉郡主,退婚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戎问枫说完之后就冲出去,直接大步流星到了门口,翻身上马,策马疾驰而去。 折春站在院子的门口目送着戎问枫远去,一直到他没影了,才转身朝着屋子的方向走。 每一步,折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 他赢了。 可是折春没有实感,他甚至连手心的伤口都感觉不到疼痛,好像他的头脑屏蔽了他的四肢。 戎问枫年轻,强壮,俊美,刀法超绝军功赫赫…… 折春难以相信自己会赢,卫司雪选择了他,选择为他用这种决绝的办法离开了戎问枫这样好的人。 折春一时之间激动太过,一进门就开始剧烈地咳起来。 他用什么来回报呢? 他这样一个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能够得到这么多,他以为他最终还会失去的。 他用什么来回报卫司雪的深情厚谊? “咳咳咳……咳咳咳……”折春扶着门,明明刚才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参与,和戎问枫打得不可开交的是卫司雪。 但折春此刻心力交瘁,一直的担忧和恐惧消失,卫司雪用重伤让一切尘埃落定。 没人知道折春在这短短的对峙当中,经历过怎样骤起骤落的情绪起伏。 他咳得实在是太厉害,像是要将已经烂掉的一肚子心肝脾肺肾,全部都从胸腔当中咳出来一样。 连卫司赫都被惊动了,走出来扶着已经半跪在地上的折春起身。 “你怎么回事?刚才怎么没让医师给你看一下……” 卫司赫看到了折春的表情,脸上的神色都凝滞了一下。 折春的表情惨白如吊死鬼,嘴唇都泛着青,恐惧的神色毫不作伪,他起身之后推开了卫司赫,直接朝着屋内走过去。 卫司赫看到折春直接跪在了卫司雪的床边,抓住了卫司雪的手,低头将嘴唇凑上去。 那是一个非常虔诚而卑微的姿势,卫司赫站在门口看到折春不受控制的表情开裂。 卫司赫站在门口没进去,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折春刚才看着那么若无其事。 因为戎问枫走了。 折春不肯在戎问枫的面前露出脆弱。 像一头遍体鳞伤总算打赢了挑战者的公狮,在挑战者离开之前,哪怕鲜血淋漓,也不肯舔舐自己的伤处。 卫司赫一直觉得感情是看不见摸不到的,但他此刻看着折春伏在卫司雪的床边,无声战栗的脊背。 相信了折春真的喜欢卫司雪。 喜欢到像太子说的一样,他输不起。 输了,就连命也会一并失去。 ☆、男人不能惯着(王爷啊……哭着跑了。...) 卫司雪昏死了一天一夜。 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 是第二天的中午。 她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眉头皱死紧,疼到连后脑勺都跟着嗡嗡作响。 “娘的……” 卫司雪尝试着动头,龇牙咧嘴地呼哧了好一会儿, 这才终于转过了头。 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两三个火盆在屋里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