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说着他按上了语音输入,“田姨,昭在我这呢,我看着他没喝酒,十二点前就给他送回去……” “沃日。”陆昭吓了一跳,连忙去抢也没抢过。 “呲溜”一声,语音发了过去。 陆昭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他愣了两秒,才长按消息撤回。 聊天页面上干干净净。 只有一条:“您撤回了一条消息。” 陆昭松了口气。 抬手去揍胡广:“真喝晕了啊你!” 老板娘又来送了回烤串。 一群侃大山的男人,肚子像无底洞。 陆昭跟着又吃了一会儿。 包厢的门忽而被人敲响了。 “谁啊!”胡广带着点被打扰的不爽。 老板娘往往敲一下门就进来了。 可能是熟人。 陆昭作为桌上唯一一个不大舌头的人,自告奋勇的站起身:“我去看看。” 他走到包厢门口,拉开门,冷风一吹,狂欢中的神经清醒起来。 有些自嘲。 他来开门有什么用,根本认不清人。 比那一桌子喝醉的还不如。 陆昭转头想去叫胡广,一抬头却愣住。 走廊里站着的人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外面罩了件大衣,衣领和肩膀处落了些雪花,还没化。 这人发丝和眼眸漆黑,带着和烧烤店格格不入的冷淡。 陆昭心脏倏尔提了一下,下意识去看来人的手腕。 表还是他选的那只。 “你……”陆昭嗓子发涩,心脏下意识有些雀跃。 但很快又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从云端逐渐跌落。 见到陆昭一直杵在门边没动,胡广过来喊了一声:“到底谁啊?” 他看到门外的程冕,有些惊讶,酒清醒了不少,笑着调侃道:“这是来接人啊?快进来快进来!” 程冕看到胡广也是一愣,朝他点了下头。 陆昭转身朝胡广笑笑,介绍程冕:“这是我……” 我的什么呢? 是……老板? 渔嬉睁隶! 还是老公? 陆昭的称呼卡在喉咙里。 那种隐约回到过去的幻觉消失,从梦境重重落回了现实。 金茂和胡广每次提起程冕,都欢快地说“你对象怎么怎么了”。 但他自己……要怎么介绍呢? 他和程冕的关系,他最清楚不过了。 程冕查到他吃饭的烧烤店和包厢,亲自找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嗨,还要你介绍?”胡广伸手去揽陆昭的肩膀。 程冕垂眸看了眼他的手。 胡广硬是没揽过去,手尴尬地在半空中摆了摆:“这不都是……”同学嘛。 他想着怎么打招呼:“那个程……总,进来喝两杯?真是……” “我们就不打扰了。”陆昭冷不丁道。 胡广一句“好久不见”噎进了胃里。 包厢里也是一静。 其他醉醺醺的人也看了过来,气氛有些尴尬。 程冕刚过来,陆昭冷不丁就要走。 仿佛透着股……不欢迎。 程冕侧头,黑眸看向陆昭。 陆昭没有看他。 他伸手拿起一旁的外套,朝胡广和桌边其他人笑笑:“一不留神都那么晚了,大家接着玩,我先回了。” 说着不等胡广回应,他后退了几步,带着程冕出了门。 “啪”的一下,包厢的门关上,一下隔绝了所有的热闹。 回程的车上。 陆昭和程冕都坐在后座。 程冕正襟危坐,手指转着左手手腕的腕表。 陆昭斜倚在自己那侧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飘过的雪花。 细碎的雪花飘下来,刚沾到车窗,便融化成水滴,消失无踪。 等回了市里,天已经亮了。 但阴阴沉沉地,看得人心情压抑。 “程总,是回家还是先送您去公司?”司机在前面问。 后座两人都没说话。 沉默在车里蔓延了好大一会儿。 又过了半晌,程冕开口:“家。” 一路无话。 进了公寓,刚好赶上上班时间。 打开公寓的房门,陆昭脱了鞋,外套都没脱,就往里面走。 程冕跟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室内静悄悄的。 又沉默了两秒,程冕轻声问:“为什么生气?” 陆昭停下脚步,转身朝他看过去。 程冕重复:“见到我为什么会生气?” “我没生气。”陆昭声音很低,“我去洗个澡。” 他继续往楼上走,却被拉住了手腕。 陆昭下意识挣了一下,转头去看程冕。 男人黑眸看着他,犹豫了一下,问:“你们的饭局,我不可以……参与吗?” 以程冕的身份,问出这种话,几乎有些卑微。 陆昭轻轻吸了口气,将心底那点莫名的犹豫压下去。 “为什么要找过来?”他道,“我们说好的。” 程冕一愣,手微松了松。 “我们说好不干涉对方的生活。”陆昭挣开手,眼睛看着地毯上的花纹,“就像我没问过,也没插手过你生意上的事,更不会管你和谁做生意。你凭什么过问我?” 屋内一静。 从综艺开始,逐渐越线的关系被无情挑开。 光线昏暗。 阳台上那盆花,已经彻底干涸,像一根枯枝,徒劳插在花泥里。 程冕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打破了沉静。 来电人是姚力江。 陆昭转头看了一眼,拿起手机抛向程冕:“出去接你的电话,谈你的生意。” 匆忙间手指接连划过接听键和免提。 手机落到了程冕手里,姚力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程总,我同意您的条件,姚家属于陆昭的股份,一分都不会少。” 第29章 父母 一部短片在各大网络平台火了起来。 短片名叫《先生》,最开始只是在某影视学院的论坛里传播。 时长只有十几分钟。 开篇悬疑色彩拉满,一个男人失踪,警方到男人家里查看,发现了一个被改造的地下室。从地下室里救出一个漂亮青年。 青年似乎被关了很多年,精神失常,完全与社会脱节。 一场堪称凄惨的囚禁被警方捅破。 可惜即使脱离了魔窟,青年依旧没能回归正常生活。 在他的世界里,那位已经失踪的先生,始终跟在他身边,注视着他。 检查室里,脸色苍白,肢体瘦弱的青年在仪器旁站着。 护工提醒他:“脱掉外套做检查。” 青年很乖,抬手去解领口的扣子。 他手指解了一颗陡然停住,看向一旁的空气。 “68号?”护工提醒。 青年把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