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男子飞奔出来,却只看到这个易货堂门前来来往往的人,以及还没清扫的鞭炮残碎,不远处就是拍卖场的正门,那里有很多人正排着长队,等着进入拍卖场。 他想到方才那收货的修士说,送来那柄鬼剑的两个修士,分别穿着蓝衣和黑衣,于是他大步冲上前,将他目光所及的,所有穿着黑衣和蓝衣的人,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士,都看了一遍,也问了一遍,得到的回答,要么是摇头否认的,要么是骂他无礼的。 灰衣修士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又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距离,四处搜寻,试图找到那两个修士。 偏在这时,两个正好穿着黑袍和蓝袍的修士从远处的一个拐角走了出来。 灰衣修士余光瞧见,立刻转头望去,并大步跑了上去。 直到走近了,灰衣修士才发现,其中一个穿着蓝衣的,是一名女子,尽管那名女子已经尽可能的将自己打扮成男人模样,还贴着两撇胡子,但他还是一眼看出来了。 宁错不漏,灰衣男子还是走了上去,询问这两个修士方才是否去了易货堂,是否将一柄剑交给了那里的修士。 刚问完,灰衣男子才发现,在那做男装打扮的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少年的面色苍白如雪,额头上和脸上都涂抹着一些紫红色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某种药。 少年的脖子上缠绕着白色的纱布,一直延伸到衣襟里,纱布上有几块地方有紫红色渗出,露在衣服外面的双手上也缠绕着纱布,手背的纱布上也有紫红色的药液渗出来。 感觉到他的目光,少年赶紧将自己的双手缩进了袖子里,往女子的身后躲了躲,还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脸上那些涂抹着紫红色的药的地方。 灰衣男子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唐突,便收回了目光。 “没有,你认错人了吧?”站在一旁的黑袍男子道。 灰衣男子想到自己方才也看到了那两人的背影,明显是两个身量高大的男人,并非女子,也没有带着孩子,于是道:“那你们方才有没有看到,两个分别穿着黑衣和蓝衣的修士,一起从这街上走过去?” 黑衣男子抬起手,示意灰衣男子看后面,灰衣男子疑惑看去,就听那黑衣男子道:“这不满大街都是吗?” 女子也压着声音道:“最近缙云城的成衣店了,这几种颜色的衣裳质地软滑,价钱低廉,很多人都喜欢。” 灰衣男子恍然,“难怪我这一路寻来,处处都见穿着这些颜色的衣裳的人。” 女子:“你若是仅凭着衣裳之色,在这热闹的地方寻人,恐怕十分困难,最好还是再想想其他的特征吧。” 灰衣男子叹道:“我只看到了背影,穿蓝衣的男子大概这么高,穿黑衣的男子大概到这里。”他边说边比划了一下,并道:“穿着蓝衣的男子应该是铸剑师,惯用左手,左手手指上有常拿火钳子留下茧子。” 女子掩嘴一笑:“你这不是记得很清楚么?” 黑衣男子突然一指不远处:“你看那两人的身高,是不是与你所说之人相似?” 灰衣男子赶紧看了过去,然而那边正巧有人 几个人经过,挡住了黑衣男子所指的人的衣服,只能看出高出人群的半个脑袋。 这身高确实很像! 灰衣男子立刻朝那边跑去!就在他准备接近时,路过的几个人正好挪开位置,显露出了那两人的身形和衣着,根本就不是蓝衣或者黑衣,而是灰褐色的短打。 灰衣男子眼中刚浮现出了失望之色,就见其中一个人一边扫视前方,一边抱怨道:“这里人那么多,各个都在到处乱走,还有舞狮队跑来跑去,在这里漫无目的地乱找,哪里找得到啊?依我看,还是多找几个人手来,分别在这街市的几个路口守着,那样还容易一些。” 听着这个两个熟悉的声音,灰衣男子一惊,连忙转身,冲进人群! “干什么啊?挤什么挤!看不到这里人多吗?” “谁踩我!” 这里的人多,灰衣男子走得急了一些,难免碰到别人,瞬间招来了一通抱怨之声。 听到身后吵闹,那两个穿着灰褐色短打的人下意识地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灰衣男子,瞬间睁大的双眼。 “大少爷!” “真的是大少爷!” 闻言,那些还在抱怨灰衣男子挤到他们的人静了静,都停下了动作,纷纷看向灰衣男子,仔细打量他的脸。 他们赶紧冲过去,想要抓住灰衣男子,却只来得及抓住一截衣袖。 灰衣男子果断地抽·出匕首,对着自己的衣袖刺去! 抓住衣袖的人以为灰衣男子这是要刺他的手,下意识地收回自己的手。 灰衣男子趁机钻入人群当中,还专门朝着那些和他穿着相似的人那边跑! “真的是大少爷!” “快!快追!” “赶紧传讯回去,告诉他们大少爷在这里!” 话落,其中一个穿着灰褐色短打的人立刻从袖中拿出了一张传讯符,努力挤出了一点指尖火,将传讯符点燃,“在新街看到了大少爷,速来!” “可恶,人太多了,找不到了!”另一个穿着灰褐色短打的修士停下脚步,环看四周,入目皆是人。 他们的修为不够,还不会御剑,只能在人群里乱窜,试图再寻到他们那穿着灰衣的少爷。 被他们挤到的人十分不满,但是看着他们的穿着,又听他们一路喊着少爷少爷的,也不敢冒然招惹,只能低声抱怨。 “那是谁家的人啊?如此无礼!” “嘘,小点声,我好像见过他们,应该是纭家的家仆。” “诶?那他们要找的大少爷,岂不就是……” “应该就是纭祺了吧?那个只能造出一堆废铜烂铁的纭家大少爷。” “我怎么听说,他似乎也是可以造出好剑的?” “好个鬼啊,他造出来的剑都有问题,买了他的剑的人,个个都倒大霉,死的死伤的伤,人家都说他这是将晦气封印在剑中,借卖剑消灾呢?” “还能这样?” “那些修行之人,为了自己能得道,什么破事做不出来?” “说起来,你们听说了么?之前纭家大公子铸造的新剑,还得摆在了万宝阁的中心台呢,能摆在那个位置的灵器,都是厉害的。” “得了吧,纭祺的剑能摆在那里,还不是因为他投了个好胎,有一个好爹,背后靠能着纭氏?不然啊,就他那只能造出一堆破烂的手,又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接触到稀有的精铁和玄石,还有那些珍贵的造剑材料?谁家经得起他这么耗?纭家主在他身上费了不少心,可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白瞎了这么一个好家世。” “幸好纭家还有一个二公子,不然啊,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