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个曲线……” 兴许那名设计学院的学生还处于发懵的状态,做点日常的事能帮助镇定下来,对方讲得还挺仔细的。 因此,纪明纱得到了一些未必能派上用场但反正学都学了的小技巧。 比如大块儿毛发的填充,旋转扭曲的使用场合,径向模糊和高斯模糊的区别。 因着知道多问容易让人烦,她特意回档了好几次,分批去问。 不过,次数一多,难保不出些疏漏。 就像这一轮,对方一脸茫然:“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设计学院的?” 她遂拿出棉棒:“我有这个。” “我是说……” “我有棉棒。” “你不要扯开话题……” “我、有、棉、棒。” 她面无表情道:“我跟你交换,要不要?我数三二一。” * 靠一根可以无限循环使用的棉棒,她成功把对方知道的知识套了个七七八八。 于是,第六十五轮—— 【喂——啊——?呜咕咕……】 【广播测试,广播测试——】 什、什么声音? 印巧晴左看右看,愕然发现,所有人都在凝神细听的时候,唯独“我超凶”同学(这是她自己取的外号)充耳不闻,手飞快地在平板上滑动,都快把那块屏幕给擦出火星子了! 她听到的那些让人不舒服的杂音,就是少女蘸水的棉棒按压出的“咯吱”声。 【相似度达到95%,即通过考试】 印巧晴人有些懵地打开内嵌的教程,开始学习基本的修图手法。 她没修几笔,正发呆似的看着墙上鲜红泛黑的“肃清”二字时,突然听到了广播的提示音—— 【各位考生,请注意,笔试已开始10分钟,还剩余:110分钟,请注意把握时间】 这、这就十分钟了? 印巧晴一下子有些慌了。 不过,虽然动笔不多,她的进度也到了23%——这算多还是少? 她看了眼左边—— 22%。 还不如她。 她心里一宽,看了一圈,大家的分数都差不多,似乎她还有怠惰的余地。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视线扫到了“我超凶”同学—— 90.34%。 那串鲜红的数字,像是要把她的视网膜烧出个洞。 ……啊? 啊啊啊?? * 纪明纱的思路非常清晰。 既然她无法阻止那场“大骚乱”,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她要在大骚乱来临以前,完成考试。 有人踹门了。 有人死了。 有人被黑色的虫子吞噬了。 有人心脏病发了。 有人大惊小怪地叫起来了。 ——通通跟她无关。 她的目标只有—— 分数!给她分给她分给她分! 【各位考生,请注意,笔试已开始30分钟,还剩余:90分钟,请注意把握时间】 不多时,象征“大骚乱”的那声咆哮,也跟着响了起来—— “祖毓萱,你他妈给老子记着——!” 时间快没了,但是她的进度也差不多了。 94.98%! 还有时间,没问题的。 越是到这种关键时刻,她反而越发冷静下来。之前无数次触摸过希望的曙光,让她深刻明白了—— 不到完成的那一刻,都远称不上是真正的胜利。 第三根棉棒也支撑不住了,霎时断开,她的另一手立刻稳定地跟上,无缝将第四根全新的棉棒替换了上来。 轻轻一扫,照片里那双明艳动人的眼眸,倏地亮了起来。 94.99%! 印巧晴的腿踢了过来,她立即起身,急速向后方的角落走去。 杠铃坠落下来。 快了,这场考试马上就能—— 她的思绪一断。 悬浮框里的数字闪了闪,变化了。 94.991%。 纪明纱:……? * 还有完没完! 纪明纱开始暴怒! 纪明纱开始对教室里的考试设施拳打脚踢! 纪明纱开始抢夺其他修图师的平板电脑,并试图用它再次谋杀广播! 一台,两台,三台…… 呃。 因着她体力太差,第三台平板已经扔不高了,呲溜一下滑进了讲台下的缝隙里。 仓皇间,她觉得自己的手好像狠狠地在上面剐蹭了一下。 她踉跄着半跪下来,却刚好看见,那位“模特”的脖子,忽的被抻成了一根长长的面条。 “模特”茫然地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脖颈撑不住一般晃了晃,脑袋“咚”地掉在了地上。 一时间适应不来这宿醉般的视角,他迷迷糊糊道:“啊?我怎么好像看到自己的鞋子了?” 纪明纱:…… 不好,那台平板没锁。她那一蹭,不小心让人成尼斯湖水怪了! “对不起”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她的动作陡然僵住了。 有一阵凉到人骨子里的阴风,汹涌袭来。 ——什么、东西? 原本正常的教室温度急速下降,好似有谁拉了电闸,让这个封闭空间瞬间成为了冷库。 手臂、小腿,暴露在外的部位是最先受到侵蚀的,四肢和面颊变得僵硬,连血液都快被冻结了。 有某种“东西”,在靠近她——或者说,是“他们”。 而且—— 越来越近了。 在察觉到牙齿有打颤的冲动时,她咬紧了牙关,扭头去看冷风吹来的风向。 嘎吱—— 门突然打开了。 * 倘若这是刚开考那会儿,这怕是所有考生做梦都想看到的画面。 但出现在现在,不少人反倒表现出了极端的惧怕。 更有甚者,腿软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却还在靠着手脚和身体挪动,本能地远离门的方向。 在这间棺材一般的教室里呆了四十分钟后,这原本困着他们的牢笼,却成为了他们心中货真价实的保护巢穴。 更不消说,站在门口的那个“生物”—— 不。 那能算是生物吗? 众人的心中,泛起这样一致的疑惑。 * “打扰各位同学。” “她”淡淡道。 “她”的身体,其余部位并无异样。 上身带了木耳边的淡粉色衬衫,下搭一条利落的黑色长裤,简简单单,却莫名拉出一股肃杀的味道。 然而,那理应是五官的地方,却很是平滑模糊,宛如塑料模特的脸上又加覆了一层马赛克块。 “监、监考老师……” 印巧晴颤抖着声音,腿一软,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不,是巡考老师!” 被这么一说,大家才注意到,“她”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