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码。 “恐怕不行。”青年却是说出了出人意料的答案,“我是故意避开他们过来的。” “……啊?” “我在想,我们之间,也许有人已经被调包了——在确定这只是我的杞人忧天之前,我认为,还是私下接触、确认比较好。” “调包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纪明纱是在明知故问,她床底的那具尸体,毫无疑义地证明了这件事。 但她不知道,青年怎么会同时知道,甚至还进一步认定,有“内测员”被换掉了。 青年沉吟了会儿:“你确定,我们要隔着防盗锁讨论这件事吗?” “不好意思。”纪明纱把问题抛回给他,“既然你都说有人可能被‘调包’了,那我为什么不能怀疑是你呢?万一我一开门,你冲进来乱刀把我砍死呢?” “真是无懈可击的理由。”青年道,“不过女士的担忧,我可以理解。这样吧,我先表态我这边的诚意——” 青年略微后退一步,展开手中的四张房卡:“这是小玉当时给我们的房卡,加上你手里那张,一共是五张——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奇怪点在哪里,在于彭子隆和叶俱合居然连房卡都没拿走吗?这俩人难道是铁了心不想进房间? 说起来,按他们那形影不离的样子,想调包似乎很困难…… 从这个角度说,最容易被调包的人,除了她这个喜欢单独行动并且体力稳坐倒数第一的铁废物,就是面前这位同样喜欢脱队的“周洋”。 眼前这家伙,莫非是在贼喊捉贼? 考虑到他满嘴的瞎话,这似乎也很合理…… 等下。 她意识到,她的思路跑偏了。 青年的重点,是“五张”。 可是,曹宝山住的是五楼的“总统套房”,那是假婆婆用钥匙打开的。 其他人,则是统一安排在了四楼的房间。 也就是说,剩下四个人,小玉却给了五张房卡——多出来的那一张,是给谁的? * 青年悠悠道:“有两个比较大的可能性,这是给刘忠义的,或者……是给那个至今还没出现的‘第六人’。我倾向于是后者。” “为什么?” “因为给房卡的时候,小玉说的是……”他似乎记性不错,竟是把听过一次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出来,“‘你们就是刘忠义的那几个亲戚吧?房卡自己拿一下’——如果里头有刘秃子自己的房间,我想,她应该不会是这种说法。” ……非常有道理。 纪明纱从未留意过这个细节,但此刻被青年一提出来,她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如果多出来的房间是刘秃子的,他们一群人进来,小玉大概会先找这位负责人。 无论是“刘忠义是哪位?”,还是“刘忠义怎么不在?那其他人替他拿着吧”——都和小玉实际说出的话那句话有本质的区别。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刘秃子就没有准备他自己的房间。 仔细想也很合理,如果按濮追更加企鹅君羊,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月的说法,刘秃子根本不打算把闺女的骨灰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打算运去首都,那返回坡绥镇的人里自然不会有他,就没必要特意给自己订房间了。 那么,如青年所说,这多出来的房卡,可能性最大的,就是—— 那个至今还没露脸的第六位内测员。 “那么,第二个问题,也就随之暴露出来了。”青年的语气依然轻松,“这个第六人,大概率在‘设定’上和我们认识——否则小玉不会把ta的房卡一起给我们——并且,ta理应在这间宾馆和我们碰面——但结果是,直到现在,ta也没有出现。为什么?” 青年展开手中的四张房卡,又利落地一弹,让它们扑簌簌地掉在另一手的掌心。 他大概很会玩扑克牌。 纪明纱脑中莫名浮现出这个想法。 紧随着的,是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慢慢道:“因为……她死了。” 不、是、吧。 她刚刚那一记“鸭子切”,竟然把队友给切死了? 这“主办方”未免也太丧心病狂,居然把年纪那么大的婆婆给送进来当内测员? 青年却是语气微妙:“确实,不排除ta死了这种情况……但我担心,是另一种可能性。”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莫名变得阴森起来:“在集合点的时候,我偶然间,听别人说过一种说法……副本,其实有强制结束的办法。” 一股寒意从她的背脊冒出。 她很想克制住说话的欲望,但嘴却不听使唤地问道:“是什么?” 她其实已经知道了,毕竟,她对青年的初始印象,就源于那个“办法”。 但她现在,必须要“一无所知”。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速通党’,这类玩家的乐趣就是找到最快解决的通关方法,比谁通关的用时最少。而其中有一部分玩家,他们达成目的的方式是去钻游戏的漏洞(bug),好跳过绝大部分的游戏流程。他们甚至会对比多个国家的过场动画,好选择时长最短的语言……” 青年微微一笑:“很巧合的是,在上一个副本‘修图’,就有人发现了速通的办法,并且实践证明确实有效。” “那是……” “去做个不去理会剧情、彻彻底底的杀戮党。”青年语气轻松,“运气好的话,只要保证第一下击杀的是印巧晴,整个副本可以当场结束。” 他微弯下腰。 透过门缝,她能看到青年如同深渊一般沉冷的眼眸。 寒气包裹着她的身体,纵使她拼命压抑着,也难以抵挡牙齿自发地互相碰撞。 “如果有人在上一场发现了这个‘漏洞’,而它也确实有效,所以ta打算在这个副本再实践一次——你觉得,会存在这种可能性吗?” 似乎从某处传来了“吧嗒吧嗒”的微弱声响,像是鱼鳍在敲打木板。 她木着脸道:“你从哪里听来这个说法的?” “从一个说一百句也难得听到一句实话的人嘴里——所以,我无法保证这件事的真假。”青年的语气带了点漫不经心的味道,“他说,他叫虞灼。” 一些记忆的碎片陡然击中了她的脑海。 百无聊赖的下午,放置在桌子上冰块未融的薄荷奶茶,捏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上快速闪动的文字。 虞灼。 与之伴随而来的,是记忆的飞快倒退。 她想起来,在集合点时,听到的那一声声欢呼。 谈哥、谈哥……那莫非是,谈飘? ——她看过这本小说。 就在……“嘉年华”开始的前一天。 第14章 ◎这种烂人,印巧晴当时怎么没吊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