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不安的方式,从少女的肩膀攀至细嫩的脖颈。 ……动不了。 虞灼的武力值一直是个迷。明明上次副本的最后,他搞得那么狼狈,这会儿单手按着她的颈椎,却又沉重得要命。 稳定、干燥、冷静,这些触感交织在一起,像是要拓印在她的皮肤上一般,充满了令人坐立难安的气息。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那会儿,他连根钢管都躲不开,不会是在对她用苦肉计,好谋划再骗她一次吧?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连续两个副本,都会碰见同一个人啊! 这概率也太低了,真的是巧合吗? 对了,余凛也是……她分明记得,那个时候余凛和她还有相当一段的距离,为什么会和她进入同一个副本啊? 但这种时候,她已经无暇去关注这类问题了。 青年的姿态是前所未有的亲密,几乎到了让人不安的地步。即便是被他抱着走水路的时候,她也未曾从他身上感觉到如此情绪外露的一面。 除了……那个时候。 被拽着的手、刺破的肌体、温热的血液,以及……那时候被扯走的眼镜。 但其实,事后细想一下,青年那时候的反应,更像是为了离她更近一些,顺带欣赏她窘迫惶恐的表情,所以强行摘了她的眼镜——这样一来,她就无法往后躲开了。 她必须要离对方很近,这样,才能够看清楚他那时候的表情。 ——对于这一点,他似乎心知肚明。 说来说去……她那时候怎么就没能忍住呢,非要在最后捅他一刀? 纪明纱一边警惕地护着眼镜,一边罕见地反省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本不该如此为“过去”所困。 青年的唇瓣贴着少女的耳廓,亲密地耳语道:“真可惜,如果你刚才反应过来,跟领班说想跟我一间,你的真实心愿应该实现了……” 他的语气像是真心实意在替她惋惜,真诚得纪明纱浑身发抖。 ——给气的。 不过,紧接着,她的手心一凉,一个长条形的金属硬质物,被塞进了她的手里。 纪明纱一愣,不动声色地收紧了手,捏了捏形状,意识到虞灼刚刚假借搂抱、快速给她塞过来的,竟然是一把短柄的小型折叠刀。 身上的衣物都没有口袋,是公司下发的统一着装——他怎么做到还能在身上藏凶器的啊? 简直匪夷所思。 但这种东西,为什么要塞给她?这是不是在暗示,他身上还有其他的刀具武器? “唔……”他拖了长音,“说好的还有十七刀,女士,真的不打算现在就向我讨一次债吗?” 他的语气像是意犹未尽一般,甚至带着点热切的催促。 纪明纱:…… 她震撼了。 * 但在即将到达休息区的时候,她醒悟过来了——这绝对不是虞灼在示好,更不可能是出于什么好意。 远远的,大家都看见了,有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正在厉声催促着“员工”排队过安检门。 那个安检门很是简陋,一看就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旁边放着数个照明用的探照灯,电源线胡乱地堆放在满是沙砾的土地上,看着颇为杂乱。 那气氛很是紧张,和阿斌、阿华的松弛感全然不同。有些人走得慢了,还会被狠狠地揣上一脚。 旁边还有两条被牵着的狗,它们龇着凶牙,前爪刨着脚下的沙土,对着路过的人嗅个不停。 领班走上前,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大串话。 那应当是兵漆语,一句也听不懂。 那人像是个小头领,也叽叽咕咕地回了一大串。 不多久,领班回来了。 “有个安保队的,在晚上十点左右,在厕所里被人袭击了。”她简短道,“丢了点无伤大雅的小东西。但‘阿塔’不高兴了,现在正在查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混账,敢做出这种事。” 在兵漆语里,“阿塔”是“父亲”的意思,准确地说,应该被翻译为“尊敬的父亲大人”,是一种敬词。 但领班说的“阿塔”,那就只有一个意思—— 指这家公司那充满神秘意味的老总。 “啊?什么?还有这种事吗?”余凛的语气听着很是兴高采烈,“谁干的?” “不知道,所以现在正在查。”领班表现得有些不耐烦,“跟你们也没关系,你们老老实实过了安检,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余凛道:“怎么能确定跟我们没关系呢?如果就是我们中的某个人做的……” 话音未落,领班已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枪,顶在余凛的脑门上,神色狠厉:“那样的话,在‘阿塔’把我拖去喂狗以前,我会先把你们全都枪毙了。” 余凛:…… “下次再说这种不过脑子的话,你的头就别留在脖子上了。” 看余凛乖巧点头,领班这才收回了枪,冷冷道:“我都说了,你们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公司带着你们挣钱,不会亏待你们。等你们业绩挣够了100万,随时都可以离开。不过,到时候,没准我们想赶你们走,你们都不愿意走了……” 前方的队伍往前挪了挪,纪明纱也往前挪了挪。 安检得很慢,惹得一群着急回去睡觉的人怨声载道,纷纷咒骂那个袭击了安保队的烂人。 但对纪明纱而言,这个前进速度,仍然显得太快、太快了。 领班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们每一个人的举动,她连把折叠刀甩出去的机会都找不到。 这烫手山芋,她几乎都要握不住了。 ……虞、灼! 烂人! 第35章 ◎你是在给周洋打掩护吧?◎ 所谓先下手为强, 后下手遭殃。 眼看着要死到临头,纪明纱一扭头,脚下一歪, 像是不经意一般, 往虞灼的方向倒过去。 她打算来一招祸水东引。 然而,即便是在她的想象之中, 事情也不应当顺利到这种地步。 在她的想象中,她恐怕近不了虞灼的身,顶多只能和他擦个边, 或是干脆被他一闪身给躲过去。 如果是前者, 她就在撞上的那一刻,把折叠刀丢在地上,假装这是虞灼掉出来的。如果是后者,那就改为一边举起折叠刀一边大喊“哎这是什么”, 因着虞灼是离得最近的,所以还是能顺利嫁祸到他身上——不对啊, 这东西本来就是烂人给她的,她还回去而已, 这叫什么“嫁祸”! 但是…… ……哎? 她前所未有顺利地倒在了青年的怀里,甚至是被对方接了个正着。 “没事吧?”因着轻微的变声,他的声音听起来比起任何时刻都要柔和。 纪明纱:……? 她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