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怨声载道,负责人只能将其边缘化,减少其出场。 这意味着,甘裕雅绝大多数时候只能领个基本工资,跟光鲜亮丽的舞台无缘。 因此,她萌生了要进军娱乐圈的念头,这些日子一直在和濮月抱怨——看似是抱怨,实则是试探口风。 毕竟,要当大明星的,哪个不得投入一大笔钱营销呢? 纪明纱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你图她什么啊?” 濮月原本已经平静的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小雅她很聪明的!她从小学开始,脑子就特别活络,做事情很不一般。我一直觉得,她如果有我这样的条件,她早就是大明星了!” 濮月是个相对木讷的人,老实、听话。 因此,在她看来,小学三年级就敢找人假扮家长的甘裕雅,是不折不扣的大英雄。 她发自内心崇拜着甘裕雅,并在能力范围内供奉着对方,只求好友能一直带着自己玩儿。 或许,她是想在甘裕雅身上,看到另一种可能的自己。 天真烂漫,无拘无束,想要什么就立马去争取。 所以—— “这样的小雅,是不会那么轻易地死掉的!” 濮月一把抓住纪明纱的胳膊,如同撕咬一般摇晃起来:“他们说船上有幸存者,只是失踪了,没见着人……所以!所以——!这里头一定有……”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纪明纱冷淡的注视下,她讪讪地把手放开。 少女问道:“有什么?” “有问题。” “为什么?” “小雅那么聪明的脑子……” 少女替她把后头的话补完:“她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好确保自己能活到最后,但她居然比别人先死了。” 濮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得点头:“对。” “现在明明有活着的人,但那个人不是甘裕雅,你认为这不合理。” “对。” “所以,在你心里,甘裕雅是一个宁可弄死别人、也要让自己活下来——这么不择手段的人。” 在濮月说话前,少女慢条斯理地说出了隐藏起来的条件:“而其他人,被她杀掉也是活该的。” 濮月知道那种怪异感从何而来了。 尽管少女的语气,从头到尾都很淡定,连音调都没太大的起伏,却是步步紧逼,十足的威压。 她本想狡辩。 再不知羞耻的人,也会在脸面的束缚下,假惺惺地遵守一下人类社会的规矩。 但是,身体持续散发出飘飘然的旃檀香气中,她的真实想法从嘴边冲出:“小雅那么聪明,小雅比绝大多数的人都聪明,她的生命比那些每天浑浑噩噩过日子的劣等牲畜要值钱多了!没用的蚂蚁死了又怎么样,活着也是没有一点价值,死了就死——” “啪”! 清脆利落的一巴掌。 * 瓶子里漏出了几滴香水,鼠尾草和葡萄柚的香气变得浓郁。 甚至有些刺鼻。 为了打脸不疼手,少女是用洗手台的香薰抽的。 这玩意儿瓶身细长,挥出去的时候,纪明纱觉得自己像是拿了戒尺在教训人的夫子。 不其然,“学生”果被抽懵了。 濮月张着嘴,“你”了半天,手指乱晃,语言系统像是完全失灵了。 最后,她的手重重地垂了下去,头也跟着伏倒了下去,像是颈椎被突然抽走了。 她幽幽问道:“我……被您讨厌了吗……?” 那声音凄凉苦闷,在封闭的盥洗室里回荡着,仿佛是从地狱的裂隙中逃逸出来的。 纪明纱:“嗯。” 少女什么反应都没有,看她像看一只在满地翻滚的竹节虫。 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怎么能给出如此冷酷的回答? 更可恶的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她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被您讨厌,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活下去的价值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原本精致的妆容惨不忍睹,睫毛膏糊成一团,黑色的眼线在眼下形成了数道弯弯曲曲的河床。 她向纪明纱靠拢了一步。 少女又往后退了一步。 于是,她意识到,这是坚定的排斥之意。 震颤的瞳孔里,世界被放大到无法站立的颠簸程度。 在一片地动山摇的静默中,她手忙脚乱地去拾那把掉落的刀。 因着肢体失控,这么简单的动作,她竟然重复做了五六次。 叮当,叮当。 刀不断从她手边滑落。 最后,她索性死死地攥住了锋利的刀尖。 抓住了。 血液掉在地板上,又被滴落其上的眼泪覆盖,稀释成淡粉色。 那把刀,被递到了纪明纱的手边。 “您杀死我吧。” 呜咽声不断地从她的喉中溢出:“求求您……我不能活在被您讨厌的痛苦中……求求您!求求您!” * 纪明纱在“直接走”和“踹一脚”之间犹豫了一下。 不过,在她想出个好歹以前,地上的人先不动了。 她一动不动地矗立在那里,就好像一尊凝固的雕塑。 气氛……跟刚才不太一样了。 咣当一声。 纪明纱的瞳孔一缩。 从对方袖子里滑出的,是一面镜子。 准确地说,是镜子的一部分——它被打碎了,周围都是坑坑洼洼的尖角。 可以想象,濮月在把它藏起来的时候,是费了多少的功夫。 这就是对方一开始还能拿刀“对抗”的原因吗? “742号……” 在“濮月”抬起头的那一瞬间,纪明纱的心率略微加快了一些。 对方的脸上眼珠子完全变成了白色的样子,没有一丁点黑色。 但很快,那纯白的颜色又变成了纯黑。 他的眼皮一动不动,颜色却是不停的闪烁,在白与黑之间来回切换。 “回来吧。” 该怎么形容这声音呢? 这像是水琴之类音色森然的乐器,奏出了格外诡谲的某种符号,根本不像人类能发出来的响动。 “回来吧,回来吧。” 濮月的嘴翻的越来越快。 “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回来回来回来回来回回回回回…………” 纪明纱不再犹豫。 她将手中的香薰瓶砸了出去,正中对方的脑门。 在玻璃的破碎声中,濮月倒了下去。 但她的声音却并未停止,水琴一般的可怕声音轻飘飘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这种生活,真的是你梦寐以求的‘正常’吗?” * “你在搞什么东西?” 黑斗篷不满大叫起来。 蝙蝠头疼道:“因为那边世界的屏蔽,网特别卡,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