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是我的问题。纱纱,我很抱歉。都到训练营了,我都没能对系统敞开心扉,竟然在测试里胡乱答题……” 他的语气显得极其悔恨。 痛,太痛了,简直痛彻心扉。 都怪他胡乱答题,才导致那份错误百出、完全不符合他真实性格的测试结果,送到了他亲爱的老婆的手中! 现在,纱纱一定误会他,是个无药可救的人渣了吧? 哎,他太作了,但这都是他的错,跟他完美无缺的老婆没有一点关系! 只求老婆能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有机会向老婆敞开心扉,展现出一个真实的自己。 在虞灼这声泪俱下、唱作俱全的表演结束时,音响突然又响了起来,幽幽地唱歌:“这个傻瓜/竟以为/他还能再将少女的芳心欺骗/哦/不可能/这种事再也不可能……” 虞灼开始思考,室内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能把这喇叭的发声器给扬了。 纪明纱看了他好一会儿。 “没关系……我知道的。” 少女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仿佛一片轻飘至极、柔软至极的羽毛从天空中悠悠降落。 虞灼微微一怔。 纪明纱很少给他什么好脸色看,每次跟她对视的时候,他都觉得,少女藏在镜片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赤裸裸地写着“你这垃圾”四个字。 他觉得,他的性格兴许有分外扭曲的部分,有时候他会故意不摘掉她的眼镜,好教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表情——每当这种时候,她那种看垃圾的眼神,都会变得格外杀气四溢。 他很喜欢,那模样像是少女正在强烈地憎恨他,连带着把“虞灼”两个字都用牙嚼烂了融化在血肉里。 以后每一次生气,她都会想起他。 这样一来……大概就不会忘记他了吧。 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少女露出这种表情。 她仿佛高高在上的一尊神像,圣洁、悲悯。 ——就仿佛,她在用“憎恨他”的力度,以垂怜般的姿态爱着他。 她伸出手,虚虚地停在半空。 他下意识贴了过去,如同迷茫的信徒突然见到了从天而降的神迹,本能地想要和他的神灵更加亲近一些。 不想抵抗、无法抵抗,哪怕那只是她心血来潮的操控,只为了测试信徒的忠心。 然后—— 一阵剧痛传来。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就是个举世罕见的大烂人。” 少女咬牙切齿地微笑着,手狠狠地拧着他的脸颊肉:“这需要其他人来告诉我吗?嗯??” 虞灼:…… 半晌后,青年充满委屈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小声道:“好痛哦,纱纱。” * “葛目辉先生,您该向您的伴侣更加坦诚地展露一切,请勇敢地说出您内心的想法。” 音响温柔地劝诫道:“您为何始终要顽固抵抗呢?” 孙傲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他的头轻微地上扬,身子少许前倾,呈现出一种俯视而极具攻击感的姿态。 他在看着自己。 而这种视线,葛目辉很是熟悉。 弱者在得意忘形时,总会露出这种神态。满含着亟待发泄的不满、横生的怨气,以及,有“人”给自己撑腰的得意洋洋——哪怕他的青天大老爷,只不过是一个AI程序。 这不,拉偏架的大法官又开始了:“我不得不说句实话,葛先生,您的品行之恶劣,毫无共情力的自私,不仅会影响了您生活的幸福感,也为您的配偶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可谓是害人害己……” 他就知道,“我不得不说句实话”这句话一亮出来,后头跟着的肯定不是实话。 葛目辉提高了音量:“有造成困扰吗?啊?真的假的啊——?” 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了夸张的笑容,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孙傲,试图在系统的监控下给对方使眼色。 孙傲下意识想垂下头,试图用他的卷毛把眼睛遮掩起来——但低到一半,他顿住了。 然后,他不太熟练地瞪了回来。 因着用力过猛,那眼神甚至有些凶狠。 他敢这么做,当然是因为有了“靠山”。 “请注意您的措辞,禁止用言语暴力威胁孙先生。” 果不其然,音响道:“现在是文明社会,您无权动用任何暴力。” 葛目辉的火气腾一下上来了。 他妈的,这是什么脑瘫的倒油系统,能不能睁大狗眼看看,他哪里是要打这个窝囊废龟孙了? 他只是想让孙傲这鸟人别没事找事了,别搞些要害死所有人的操作! 真是蠢到家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怎么会庆幸,自己这次的队友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应声虫来着——哦,对了,那时候,他是想着,起码这种人听话,关键时刻不会添乱。 他现在是悟了。 有些人看着老实,那是生活所迫,只能选择老实。 如果有的选,他们哪怕拼着自己没半点好处,也要当水鬼拉人垫脚——绝,真绝! 忍着上去狠狠推他脑壳的冲动,葛目辉挤出笑脸:“我乱填测试,是我不好,我道歉,我道歉行吧?但你干嘛这么较真啊,什么话都信的,测试说我有暴力倾向,你就信了?这么大个人了,也没点判断力……” 孙傲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你这叫道歉吗?你的道歉就是把自己的过错一句话带过,紧接着就开始不停地给我挑毛病吗? 他霍然起身,那张白净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青筋在额角不停突突地跳:“每次都是这样,自己的失误一句不提,我只要一点没按着你的心意走,你就叽叽歪歪说个没完,长篇大论地指责我!你的道歉到底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还是只是为了给骂我做铺垫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说得流畅至极,显然,这腹稿老早就打好了,只等着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音响适时道:“孙傲先生,您需要冷静一下。” “对不起。”孙傲对音响道了歉,然后坐了回去。 音响道:“葛目辉先生,经判断,您的道歉并没有让当事人感到好受,您必须向您的配偶进行一次更为真诚的道歉。” 葛目辉深吸了一口气。 行,行行行行。 你横是吧,你接着横! “对——不——起——,我这个人啊,就是心直口快咯,学不来虚伪的那套。”葛目辉皮笑肉不笑,“不知道你,孙、傲、先、生,心思居然这——么——细腻敏感,跟青春期还没过一样,连我随口说的话都要气上这么久,唉,那真是我的不对了,我道歉,我向你道——歉——” 孙傲自然听得出,他在讥讽自己是没成熟的小孩儿。 一时间,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