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刘义和非校长所害的时候,刘夫人当时神情就不对劲,随后整个人变得精神有些异常,扯住他不放,就像视频里一样的眼神,一样的悲痛,一样的话语,一样的绝望。 刘夫人不是在为刘义和伤心,而是在为生死未卜的女儿。 那时她是想到女儿了。 许是通过某些人或者事件,她得知了自己的枕边人是拐卖案的凶手,自己的女儿死在自己最信任亲近的父亲手中,无法接受一切的她于是和校长共同策划了这场复仇。 所以她要把全家福里刘义和剪去,她要在刘义和遗像后放置诅咒他不得往生的符。 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坚定唯物主义者,是要在多绝望的情况下才会将希望寄托在鬼神身上。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复仇的呢? 从对刘义和日渐冷淡的态度开始?从故意煮刘义和讨厌的骨头汤?还是从诚心诚意向大师求来了一张咒死人的符?…… 每到深夜,天空不见一个星点,刘义和睡着了,邻居们听到他家传出“得得”的剁骨头声音觉得无比扰民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有一个被痛苦折磨的快要疯魔的母亲在偷偷哭泣,用疯狂的剁肉声掩盖掉哭声,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肆无忌惮的宣泄对女儿的思念和愧疚。 当明天的太阳升起,她又要挂上完美的笑脸,成为那位被人交口称赞的贤惠夫人。 将心比心,涂散相信,刘夫人剁骨头时,每每挥起刀,心里一定有一个疯狂扭曲的声音在呐喊,“砍死他!他就房间里,睡得跟头猪一样死,你还在等什么,过去砍死他报仇啊!” 但她硬生生忍住了,把无尽的恨化成日益精湛的刀法,最后在某一天,全部发泄在了刘义和身上。 对了,那把刀! 涂散灵光一闪,就算他能够推测出整个真相,没有证据的支持,只能是假设。 而那把刀就是关键——一把特殊的军刀,邓队长他们在判断该案是否为模仿犯上犹豫了很久,原因就是因为刀痕一样,但由于刀法等细节不同,才最终认定为模仿犯。 只要知道那把刀出现在谁家,或许就知道他要找的是谁。 涂散回到学校,在放学的时候找到了章纯然。 她经常和楼蔷一起去校长家里,心又细,找她问事情来的更方便。 “军刀?”章纯然疑惑地看着他。 涂散怕她不知道形制,给她比划了一下大概长度和形状,问:“你有在校长家见到过吗?” “没有。”章纯然茫然摇头。 涂散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不知道也正常,杀人凶器这种东西李言鹤怎么会让一个学生看到。 章纯然喊他,“涂学长,怎么了吗?” “没事了”,涂散笑道:“你帮过我那么多次,我不能白白接受你的好,听说你喜欢追星,想去看演唱会吗?我可以帮你弄到进后台的通行证。” “真的啊!”章纯然差点高兴的跳起来,脑袋摇成拨浪鼓,“喜欢喜欢!谢谢涂学长!” “是我该谢谢你,那等演唱会那天我来接你。” “好!” 涂散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人情这东西越早还了越好。 他送章纯然到了红绿灯路口,交代她路上小心点,转头回车上。 绿灯亮了,章纯然随着人流穿越斑马线,走了几步突然折返,跑着追上涂散,“等一下涂学长!” 涂散转头,“还有事吗?” 章纯然顺了顺气,看着涂散的眼睛,迟疑着说:“其实我见到过一把奇怪的刀,不知道是不是学长你要找的那种。” 涂散赶紧追问:“在哪里见到的?!” 章纯然:“在小蔷家。” ———— 楼蔷,李言鹤最喜欢的学生,愿意用性命为她担保的学生。 他怎么把她给忘了。 如果李言鹤需要一个聪明,冷静,缜密,有能力,而且不会被警察怀疑的帮手,楼蔷是不二选择。 章纯然几天前刚在楼蔷家里见过一把刀,极有可能东西到现在还没有被处理掉。 第二天,太阳升的比平时还早,不是鱼肚白的颜色,而是一种灰灰的红橙色,像发了高烧的孩子,脸蛋红扑扑的,脑袋瓜恹恹的,空气格外闷热潮气,走几步就出了汗,大有雷雨欲来之势。 涂散一大早等在楼蔷家楼下,看着楼蔷出门上学去了,他偷偷摸摸溜上楼。 没有钥匙,他戴好手套,拿出一根铁丝,伸进锁洞里捣鼓。 是以前流浪社会时学会的本事。 几分钟后,随着“咔嚓”一声,门开了。 他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注意到后,才进了门,轻之又轻地把门关上,穿上提前准备好的鞋套,不留下痕迹,然后直奔楼蔷卧室。 章纯然无意间说过,楼蔷卧室柜子前的地板下面有一个暗格,很隐秘,连她的爷爷奶奶都不知道,是楼蔷用来放私人珍惜物品的地方。 涂散在那个地方蹲下,敲了敲地板,听声音里面确实是空的。 东西很大可能就在里面。 小心把瓷砖撬开,约摸不到一平方米的空间里整体摆放了许多东西,光线昏暗,没办法一眼看清楚。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白光,穿云掠空疾驰而来,天光暗沉,隐隐有雷鸣紧随其后,狂风骤起,大树被随意揉捏摇晃,满树叶子哗啦啦地响,枝条疯狂拍打的窗台,在风中呐喊着让他开窗,世界仿佛陷入一种无序的嘈乱中。 屋里头,涂散淡定地打开手机照明,不理会外头的疾风骤雨,检查起暗格里的东西。 搬去压在最上面的杂物,藏在最下面的东西露出。 涂散深吸一口气,举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他探出另一只手,将那把他苦苦寻找的刀拿到眼前。 灯光下细看,刀锋冷冽,有股血腥味残留其上,刀刃上还有一排细密的小齿,用肉眼几乎看不见,正因为这些精密的小齿,让这把刀更加锋利、迅猛——刀从脖子里抽出,鲜血还未飞溅出来。 和刀一起压在最下面的还有一卷录像带和一本笔记本,也许上面记载了全部的谋杀计划。 涂散拿起来,翻了几页,眉头一皱。 这不是楼蔷的笔迹,也不是章纯然的,那会是谁的? 前面几页都是些日常琐事,几乎每天都有记录。 看秀气灵巧的笔迹,应该是个女孩子。 “9月1日,……怎么办,她好像不记得我了,打招呼也不理我,要主动和她说吗……” “9月5日,……她性格变了好多哦,讲笑话给她听也不笑,明明别人都笑了……” “9月7日,今天上体育课,她帮我带了一个冰淇淋,我最喜欢的草莓口味,她还记得的对吧,要不要直接和她说我是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