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渠目中迷茫只停留不足半分钟,瞬间恢复原本的神态。 不给人留下半点回味的机会。 周朔:“……” 啧,可惜了。 顾清渠收放自如,把书页往后翻,“刚刚背到哪儿了?” 周朔舌尖轻轻一舔唇,笑着说:“不知道,忘了。” 顾清渠想移开目光,可他费了好大劲,依旧撕不下那份悸动,简直太要命了。 周朔趁虚而入,一点不给顾清渠逃避的机会,“清渠,这是第二回 了。” “嗯。” 周朔一点不觉得惊讶:“你果然记得啊,那之前跟我装什么蒜呢?” “之前?”顾清渠问:“之前你提了吗?” 好个倒打一耙。 周朔气笑了,压着脸又要凑过去,顾清渠身体一躲,接着眼疾手快地从后捏住周朔的后颈,指尖用力往下一掐。 “嘶!” 顾清渠要笑不笑地说:“周朔,驴把苹果吃了能赶十里路,你呢?” 周朔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你的赏讨完了吗,能背书了吗?” 周朔挑挑眉,他知足常乐,容易满足,于是笑着说好。 接下来就十分顺畅了,顾清渠不知道自己打通了周朔身体的哪条脉络,他原本读不顺的句子,把书一扔,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张口就能背诵了。 不仅背,还能提笔默写。 顾清渠眼看只有一两处错误的作业成果,表情变幻莫测,“你这算什么?另辟蹊径吗?” “清渠哥哥,你管他怎么辟的径,有效果就行,明天老头那儿能交差,你还乐得清闲。” 说得也是。 “行了,今天晚上就到这儿,”顾清渠指着乱七八糟的桌子,说:“周朔,你自己收拾一下,书放进书包里别落下了,收拾完回去睡觉。” 顾清渠起身要走,被周朔攥住了手腕。 “你去哪儿啊?” 顾清渠说:“洗脸。” “清渠哥哥,我再附赠你一首诗,”周朔轻描淡写地开口说道:“今晚我能留下来睡吗?” 太真诚了。 顾清渠表面淡漠,可手腕脉搏可以出卖他的心绪,周朔能感觉到。 “行吗?”周朔又问。 顾清渠没法拒绝,但又不能答应得太直接,婉转之下,他说道:“挺晚了,别折腾自己。” “不折腾,”周朔说:“我现在脑子好使,很快的。” 顾清渠心下千回百转,目光在座钟表上轻轻一过,开口说道:“十分钟。” 周朔认为这是顾清渠给自己的机会,十分钟,绰绰有余了,他不仅可以背诵,还能默写。几番操作下来,周朔的学习效率直线提升。 顾清渠瞠目结舌,另辟蹊径的效果如此显著么。 于是这个晚上,周朔名正言顺的留下来了,他跟顾清渠睡觉,就只是单纯的睡觉,多余的事情没有做。天亮前几个小时,周朔睡迷糊了,他翻身,踢开了被子,把顾清渠替醒了,他还得轻手轻脚地给周朔盖严实。 顾清渠的床上只有一条被子,如果他们睡觉距离拉得开了,那被子完全不够用。顾清渠把一大半被子给了周朔,只能自己捏着被角缩成一团,显得可怜。周朔睡觉不老实,往外翻了半圈,转眼又滚了回来,然后连人带被子抱住顾清渠,腿架在顾清渠身上。 暖了。 顾清渠叹了一声,“周朔,你到底睡没睡啊?” 周朔没回答,钻进顾清渠耳朵里的只有他匀称的呼吸声。 不着急,来日方长。 刚入腊月,荷口镇下了第一场雪,周朔起床,在院子里等顾清渠,等了半个小时,不见人下楼,上班的上学的都快迟到了,周朔只能上楼喊。 顾清渠起不来,天气越冷越起不了床。 周朔进了屋,先把房门关严实,连窗帘透出的光也遮住了,房间内瞬间变得昏暗,周朔原本正正经经的小心思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清渠哥哥,起床了。” 顾清渠动了动耳朵,不想理,然后转了个背。 周朔笑了笑,他走到床边,嫌弯腰累,于是坐在床沿上,他压低身体,蹭着顾清渠的鬓发。 “清渠,起床了。” 顾清渠觉得痒,想躲开,于是头往一边侧,他自投罗网,被周朔逮了正着。 周朔从顾清渠下颚开始轻啄慢咬,徐徐往上,以分毫之差的具体停在顾清渠的唇畔。顾清渠伸出舌尖,被周朔轻轻吻住。 静谧的房间内,是热烈的交错的暧昧。 顾清渠就算有起床气这会儿也发不出来了,全让周朔灭得干干净净。 关于接吻,他们已经很熟练了。几乎每天晚上,周朔都要讨赏,顾清渠也不是每次都给,可是拒绝了,周朔抿着唇低眉不语,他看上去很难过,并且学习态度极不端正,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周朔消极又落寞,顾清渠受不了周朔这副模样,于是半推半就的把赏给了。直到最后,顾清渠在心里把自己放开了,他的底线一退再退,仔细一想,大概也出于自愿。 这是秘密,属于顾清渠和周朔的秘密。 顾清渠拖着长音哼哼唧唧,声音从两人唇隙间露出来,可太刺激周朔了,他一手把顾清渠从床上捞起,两人跌跌撞撞,在柔软被褥里滚了一遭。 周朔没控制好力道,把顾清渠的嘴角要出了血。 顾清渠彻底醒了。 “周朔,你属狗的?” 周朔给顾清渠找地上的衣服,嘴上说道:“我属猴。” “能上树吗?” 周朔笑得毫不遮掩,“我上不上得了树你不知道啊?” 这天太冷了,顾清渠不想出被窝,他从头到尾裹着被子,等周朔给他送衣服。 “清渠哥哥,你每天晚上脱了衣服能不能好好放在桌上,瞧这乱的。” 顾清渠说:“你给我扔的。” 周朔不要脸,嘴里说是,找到一条裤子,“穿好下楼,时间不早了。” 顾清渠捏着裤子一言难尽,“周朔,这是你的裤子。” 周朔:“哦,是么,我搞混了。” 顾清渠看他就是故意的,连茬也懒得找。 二位磨磨唧唧下楼,雪已经停了,周国盛拿着扫把清理院子的积雪,周朔怕他把自己摔了,急忙跑过去,“爷爷,你可别折腾了!” “不折腾,这活我每年都干啊!” 周朔:“每年都是我给你干的活。” “哎哟,今年你不是要上课么,”周国盛说:“好好学习,别想其他的。” 周朔想的可多了,周国盛不知道而已。 顾清渠在后面,眼睛被雪晃得睁不开,“周叔,您先放着吧,晚上回来让周朔扫。” “来不及啊,等晚上雪都化了,院子就更脏了!” 顾清渠完全不替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