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可倒好,碰的稍微越界点她都不情愿,更别提其他的。 他是谈恋爱,又不是吃素当和尚。 以前她还有个家里撑着,现在一无所有,总该清醒清醒,学着让他高兴了。 商瑞扫了眼时间,余光看见乔思月起身过来,垂着头跟他说:“商总抱歉,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我看时念到现在还没回来,应该是真病了,你还是去看看她。” “我这边没事,”她眼眶仍红着,“爸妈哥哥那儿我能处理好,不耽误你们。” 商瑞打量她一眼。 乔思月跟姜时念,某些特定的角度看,五官确实是有三分像的。 只不过乔思月是标准的淡颜,清丽那挂的,姜时念却是纯粹浓颜,美得放肆恣意,有时候盯着看看都烧得眼热。 商瑞对乔思月招了下手,如愿在她这张跟姜时念有点相似的脸上看到了乖巧和仰慕。 他刚要说话,宴会厅突然安静,气氛微微凝固。 商瑞抬起头,看见姜时念从外面进来,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 他坐着没动,存心也没让乔思月动,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回来了。” 外面冷,姜时念穿的少,就算裹了大衣,脚腕脚背也都裸着,白得没有血色。 她环视整个现场,还有不少人在。 今天的场面,姜家是下了本钱的,请柬发了很多。 现在除了关系淡的走了一拨之外,大部分姜家亲近的世交都留在这儿,为了给乔思月撑脸面,也为了看她这个养女回来之后,各方的态度。 姜久山首先站起来,拧着眉责备看她:“时念,你看看你,平常不是挺懂事吗,今天怎么闹成这样,让一屋子长辈看笑话!你姐姐为你哭了半天,你倒跑出去躲清静了,快过来道歉。” 叶婉在旁边试了试眼尾,叹口气:“行了,别怨她,时念心里有不平衡,过去我们纵容她,她不想公开收养的身份,我们就不公开,现在她一时不习惯,也都正常。” 姜时念站在原地,陌生地望着一家人。 进来之前,她还抱有一丝希望,也许所有念头都是她太悲观了,家人就算再不待见她,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也不会对她太绝。 但这一刻她面对爸妈,听完那些一唱一和,把她种种罪名钉死的话,完全确定了,她对全家来说,只是一个让乔思月能高调融入北城豪门的垫脚石。 姜时念顿了顿,又看看哥哥姜炀,轻声说了一句:“爸妈,哥,我病了。” 她以前不跟家人撒娇诉苦,因为知道没有回应,但到这最后一刻,她忽然放肆地想说了。 姜家人却好像被她的称呼烫到,像急着对亲生女儿表忠心,证明自己从来没找过替代品似的,不约而同严厉看她。 姜炀蹙眉,冷冷道:“适可而止吧,家里宠你,你也得分场合,大小姐脾气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看你姐姐,一直都在为你说话。” 乔思月站在商瑞的座椅边,微微颤声说:“时念,以前工作上咱们有过冲突,我跟你说对不起,你要是不适应,我就不回家去住,都没关系的。” 叶婉顿时受不了了,站起来快步走到乔思月跟前,攥住她手腕,忍着泪,含笑哄:“说什么呢,妈怎么能不接你回去。” 姜时念目不转睛盯着。 看她渴望了那么多年的母爱,妈妈的笑脸和眼泪,原来是这个样子。 她妈妈笑起来,和她梦到过的差不多。 姜时念指甲无意识按进掌心里,视线越过所有人,最后望向沙发上的商瑞。 他矜贵的西装都没有乱一丝,可她独自站在这儿,成为别人看戏的众矢之的。 商瑞慢条斯理开口:“时念,别闹了,给你姐道个歉,不算什么大事。” 说完,奖赏般对她伸了伸手,示意她可以过去。 姜时念笑了出来。 她有无数话想说,全部哽在喉咙里,发烧好像更厉害了,整个咽部都发炎水肿了一样,想当着这些人的面,完整说出一个长句都做不到。 姜家似乎也怕她闹事,边宽容地说着“算了算了”,边趁这个时候,把一直推迟的切蛋糕环节拉上来。 那个象征婚期的蛋糕已经被移走,新的推车送上来,上面夸张的五层巨大生日蛋糕,最上面不惜幼稚地用奶油写着“给全家的小公主”。 在场的人相继围上去,姜时念全身血液凝固着,脊背笔挺地站在最外面。 灯光调暗,蜡烛将要燃起。 钻石皇冠戴在乔思月的头上。 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缺少了谁,今天的生日又原本是给谁过的。 或许有人发现,但不重要,反正姜家的千金是哪个,现在已经一目了然。 Liz酒店外面,雪蓄满天穹,洋洋洒洒下落,迈巴赫将要启动往前开的时候,沈延非叫停:“不用,我下车。” 驾驶座的许然吓一跳,忙先一步推门下去。 他作为副手跟着沈延非好几年了,平常工作上八风不动,什么场面都经过,唯独面对沈延非的私事,他就是淡定不了。 “三哥,还有一段路呢,你不会是要走过去吧,”沈延非在沈家同辈里排行第三,许然就也习惯叫三哥,“这多冷啊。” 后排车门打开,黑色西装裤包裹的匀直长腿迈出,踩进雪地里。 沈延非大衣上很快沾了雪,又微微融化掉,在平直肩膀处折出一点晶莹。 许然一靠近他,自然而然感觉到很淡的烟味。 他指天发誓确实是好闻的,沈延非本身气息冷,距离感过于强了,身上多了这么点干燥的落拓烟火气,终于算有了温度。 他脑子一转,突然明白过来,三哥恐怕是担心自己身上有烟味儿,所以要冒雪走过去,只为了吹风。 许然不禁脱口问:“就因为怕姜时念不喜欢?” 沈延非淡淡瞥他。 她对他,又何曾谈得上“喜欢”这个字眼。 沈延非抬步往前走,没让许然跟着。 许然站在车边,眼看男人高大身影被淡白的风雪裹住,太阳穴突突直跳。 沈老板是什么身价,向来只有身居高位往下俯视,一群所谓豪门还得争相献媚的份儿。 他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当年,他跟沈延非同在北城一中的时候,高三沈延非接到各名校保送的名额,随手给了第二名的他。 那时他站在夕阳里,冷寂眼睛往楼下低年级看:“我不急,我留学校,再多陪她一段。” 许然莫名就冷静了下来,追上前一步说:“三哥,其实你可以再等等,接下来姜时念肯定会跌得更狠,更无助,那个时候你出现,胜算更大。” 雪安静往下飘。 沈延非侧过头看他,漆黑眼瞳冷透。 “我已经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