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开到媒体团的落脚地,这里环境有限,基本全天处在断电状态,靠睡袋过夜。 他让人跟负责人交涉,负责人和姜时念很熟,一见对方是铂君沈董,她的爱人,就心中大石落下,明天跟完大使馆撤侨,媒体团任务就将圆满完成,今夜最后落脚的一晚,他们随着沈董,有了更好的住处。 负责人话多,虽然沈董过份冷锐,他也还是把姜时念怎么加入团队,怎么来的流程,大致给沈董描述了一遍,只是看他越来越沉抑难测的神色,最后到底是老实地闭了嘴。 几辆车混入漆黑,把团队统一带到相隔并不远的另一个街区,进入大楼,这边整体相对安稳,和平时期,是塞提亚刚刚落成的图书馆,空间足够,楼上有充足办公室可以休息,独立发电机,必要时能用电。 媒体团的人被安排在楼下,沈延非扯过头巾遮住姜时念的整张脸,托起她径直上三楼。 三楼无人打扰,十几天来始终是他独自居住,房间里极简单,外面大厅还摆着一顶备用的军需帐篷。 姜时念的心紧得受不了,这一路上辗转,从离开街边到回来这里,沈延非基本上一言不发,沉默得过份,有时一个眼神对上,她像被他抠挖进心底,又胀又涩,死咬着唇。 要怎么倾诉风霜想念。 到了三楼沈延非睡的房里,他把她放在床上,她却惦着外面看到的那顶大号帐篷。 沈延非摸着她脸,力道很重,低声说:“我下楼给你拿行李,马上回来。” 她没等回应,他转身就出去了。 姜时念胸口不断地往里缩,她深吸气,尽量让自己平静,抱着她随身带的包,离开他房门,走到相隔不过十米的前厅,停在那顶帐篷前。 她无法不在这样的场景下,陷入他的十八岁。 姜时念蹲下去,慢慢打开帐篷入口的拉链,俯身膝盖着地,往里爬了爬,又关上,她坐在中间,从包的底部,抽出一本裹了两层防护的课本,她拿着里面的那束干涸野花,想摆在门前。 楼梯传来响动。 姜时念顿住,本想马上出去,但沈延非的声音却停在了三楼的楼梯边。 她拉好了帐篷,里面也没灯,沈延非不会看出来,那他为什么不继续走。 姜时念等了几秒,他仍然没动,她咽了咽,手指发僵,轻轻剥下了帐篷软料窗口的一角,借着外面淡淡光线,看到男人颀长的身影站在楼梯口,一手提着她的行李包,包口是开的,另一手,竟然握着她摆在上面的一件贴身针织衫。 他泛白的指节嶙峋着,攥紧这件衣服,脊背半靠着墙,缓慢地伏低,额角垫在上面,直至漆黑双眼,高挺鼻骨,敛起的唇。 姜时念怔怔望着。 开枪都不会发颤的人,此刻陷在她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衣服间,平直肩膀在微不可察地极轻发抖,那些惊痛不需要言说,都在他充血指尖和咽动的咽喉上。 她忘记作出反应,眼前忽然朦胧。 他怕成什么样子,因为那一刻险些的错失,他已在溃败边缘,不能开口跟她多说话,不能太亲密,怕会没底线地做禽.兽事,所以就这么停在门外,埋进她穿过的衣服里。 姜时念手一乱,勾开了帐篷的门。 半映着灯光的男人抬起头,眉眼黑到慑人,眸光强硬,侵略性极重地盯向她。 一行泪却隐匿在阴影中,顺着他冷白脸颊,倏然滑下。 第60章 姜时念缓过最难捱的一阵心疼, 身体的反应比头脑更快,手忙脚乱把帐篷门敞开,迫切地出去。 她鞋是脱掉的, 来不及穿,脚上只有一双浅色棉袜, 站起身的时候太急,脚尖被拉链勾住,整个人向前跌了跌,身形不稳。 行李包下意识咚的落地,沈延非迎面大步过来, 把要倒下去的姜时念勒进臂弯。 他看起来面色沉凛, 没有过多波澜, 除了那行泪, 依然是声色不动的沈老板,但手上力气却是失去分寸的凶暴狠重, 她跟他贴紧, 彼此身体毫无缝隙, 胸膛里飞跳的心脏隔着肋骨互相撞击,跟她腰间的骨骼一样, 被掌控到酸痛。 她仰起头, 直接去吻他瘦削下巴上悬着还未消失的水印,让他没有否认的机会,直视他薄红的眼睛问:“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 不进去找我, 宁可抱一件衣服, 也不来抱我?沈延非, 不管你接受不接受, 我已经在你面前了,你还要忍?眼泪就这么不想让我看见?” 沈延非背对着灯,眉目罩着层暗影,他鼻息太烫,烫得只是略微垂首逼近,她被拂过的皮肤就一阵激栗,本能地轻轻哆嗦。 他音量低,沙砾感揉研她耳朵:“我在那条巷子口抱你,你当时已经快呼吸不了了。” 那他意识里叫嚣滚沸着想做的事,以她急需休养的精神和健康状态,怎么忍受。 他现在把握不了那个度,没办法控制多少深浅,他会过激,压抑不下来。 她刚从直面了武力冲突和枪林弹雨的险境里出来,就要承载他过份的宣泄,他不舍,趁他还摁得住,保持一点距离,等他稍微稳定。 可等不了。 姜时念记起那时候的窒息,真像快没命,她不再说话,不穿鞋的脚反而灵活,踮起来压下他后颈,闭眼亲他过于凉的嘴唇。 她亲一下,抬眼凝视他,凑上去再来,反复地盯进他黑瞳深处,要掏里面真正的洪流。 沈延非不动,胸口在一次次加快起落,身上那种处于战乱中的锐利强悍变本加厉,融进某种疾风暴雨前的深沉威压。 姜时念唇被磨热,张开口小声呼吸,再去碰他时,她下颌突然被修长手指一把掌住,他掌根凸起的骨节抵在她颤动的咽喉上,他骤然深入,狠狠吮她一刻,她“唔”的一声眯起眼,洗尽铅华的白皙脸上,涌起泛滥血色。 眨眼的几个开合间而已,姜时念都没有反应过来,沈延非已然一言不发地把她从地上抬高,半是搂半是推地摁上旁边那堵墙,手掌托起她腰臀,她双脚悬空,不自觉蹬动着,足尖划过他绷直的膝盖。 火信滋滋燃烧到最末,炸响声轰鸣,似远似近。 她干热唇缝被强势地拨开占据,他含裹住她湿漉的舌,搅动着狂热猎取,没有喘息空间,没有半分错开的余地,他根本放下理智,用唇齿无限度地感受她确定她,也在折磨她,拆碎了描摹她鲜活身体和生命,他占据侵略,征伐进犯,要把人咬坏咽下,熔炼成一体。 姜时念隐在皮肤里的汗层层溢出,半睁的眼里光芒涣散,她感受不到背后墙壁,只有他,她也不想呼吸,炙得心上疯跳刺麻,抱紧他脖颈,细细指节穿着他乌黑短发,忘情回吻。 多少天来惊恐忧思,堵满的热望,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