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就有生意,即便是世界之巅也不例外。店家微笑着眯起眼,点点头,报了个数字。 边迹二话不说掏钱:“能电子支付吗?” 店家可能是震惊这价格居然有人不还价,拿出收款码时还有些犹豫,好心提醒道:“越往上走物资越紧缺,你们出门前最好能备齐东西。” 边迹转身同时说完“谢谢”,不敢耽搁,回到车内,将氧气瓶和药物都递给严岸阔,“喏,你先试试。” 严岸阔正晕着,没空问他东西哪来的,接过后清水送服两颗药,又将氧气瓶拆了猛吸几口。 边迹上车,系好安全带,“好点了吗?” 严岸阔缓了半天,终于恢复平时的生龙活虎:“好多了。你买备用的没?万一等会你也难受怎么办?” “没买,咱们等下会路过旅游中心,去那儿再买吧。”边迹不小心说出实话,“这家也太贵了。” 严岸阔轻笑一声。 边迹“啧”他:“你笑什么?” 严岸阔依旧吸着氧气,小声说:“笑边乘务长真是勤俭持家。” “那是,还得攒钱买房呢。”边迹说着也笑了下。 严岸阔看着他问:“你呢,笑什么。” 病号手持氧气罐遮住鼻口,边迹没忍住,趴在方向盘上笑得直抖:“笑你现在好像那个表情包。” 严岸阔一脸懵的拿下氧气罐,对着后视镜看半天,“哪个?” 边迹憋着笑不答,发动油门说:“出发啦!” 虽然斥巨资买下远高于市场价的物资,又因为手机导航信号问题多绕了三公里的远路,但在到达纳木错扎西半岛时,边迹仍然认为,这是一次非常完美的旅行。 稀薄的空气让天空看起来澄澈而辽远,繁星仿佛触手可及,亮而闪耀地形成巨幅的烟火画卷。边迹去过许多高原,见过许多星空,仍然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得说不出话。 两个人躺在高高的草丛中,土地温凉而柔软。 边迹侧身,用手肘枕起自己,说:“你知道吗,这是我出来旅游,走过景点最多的一次。” 严岸阔也侧过来,面对他,问:“你不是应该去过很多地方吗?” “对,但我一般不会做太多计划,都是走到哪算哪。”边迹如实道,“平时上班就是要到处飞,要是旅游还跟上班一样,那也太累了。” 严岸阔以为他的意思是今天被累到,自责没有安排好行程:“那你今天……” “我今天不累。”边迹腹诽一定要让男朋友改掉自我归责的习惯,“毕竟你的习惯就是这样嘛,要一切都有计划,在可控范围内。所以,这应该也是你经历过的、意外最多的一次旅行吧?” 严岸阔没正面回答,但他的笑已经说明一切。 边迹得出这样的结论:“这说明,咱俩真的是两类人——各种意义上的。” 严岸阔没有反驳,而是躺下来,看着辽远的星空说:“嗯,要是放在一年前,我很难想象咱们会在一起。” 风穿过旷野,没有留下回响。 边迹沉默地感受风刮过脸颊,闭上眼,等了一会才说:“你要是早知道我是这种人,第二次还会坐我的航班吗?” “会。”严岸阔毫不犹豫地回答,反问,“你呢?” 要是早知道中间要经历这么多事,还会请客吃那顿赔偿餐吗? 边迹枕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人,点点严岸阔的额头,“会啊,当然会。拿人手短,谁让我把你衬衫扯坏了呢?” 提起衬衫,始作俑者忽然露出不易察觉的心虚的笑。 边迹权当看不见这个奇怪的表情,忽然低下头,小声说:“我想接吻了。” 严岸阔慢慢收起笑,低头用嘴巴轻柔地描摹着边迹的唇瓣。不知是空气稀薄还是别的缘故,他说自己感受到缺氧。 草地上万籁俱寂,可以看到银河,适合沉默和亲吻。 花冤枉钱和迷路本来都是糟心的事,但是晚上两个人在高原上互相枕着,借草丛遮蔽,做亲密的事情,于是坏事也变得温柔起来。 边迹发出闷响,把头埋在严岸阔的胸前,大口喘着气。 严岸阔握着他的手腕,往下面带。 边迹憋红了脸,过了会,忽然颤抖了一下,想出声又没敢,只能咬严岸阔的肩膀。 “你还……缺氧吗?”过了会,边迹抬起头,嘴角亮晶晶的。 严岸阔摇摇头,用拇指擦干他眼角的水,“衣服,拢好。” 边迹便坐好,将衬衫扣完整。 严岸阔的手机从十分钟前就在响,屏幕暗了又亮,终于被主人接起来。是英国那位大客户找来咨询,因为马上要登机,所以急着跟严岸阔连线。 “抱歉,我突然有个会要开。”严岸阔不好意思地跟边迹道歉,“二十分钟,我开完就回来找你。” 边迹摇摇头,“没事,你去吧。手机有网吗?” 严岸阔举起手机,摇两下,“信号不太好,但连音频应该没事。” 边迹便不再说话,自觉走到平坦的草地上,展开帐篷,开始打地钉。 这次的帐篷比较小,自动开合的设计,无需太费事框架就形成了。边迹一个人忙前忙后,等严岸阔开完会,完整的空间已经被支好了。 严岸阔回来,见状,有些难堪:“不是说等我回来弄?” 边迹摆摆手:“你都这么惨了,我还能让你干活?” “不惨。” “这还不惨?出来旅游都得工作。” “习惯了。”严岸阔走到天幕前坐下,随手拆封新的矿泉水,递给边迹,“你过来歇会,天冷,小心高反。” 边迹自觉现在强得可怕,拍拍胸脯说:“我又不是你,我身体好着呢。” 被高原反应支配过一次的人不敢发表太多意见,只把他拉回怀里,静静地看他得瑟。 边迹像个炫耀毛发的小狗,抖落完了,又收起锋芒,乖乖窝在人类的臂弯里。 “宝宝,”边迹慢慢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你记不记得,以前我跟你提过,公司最近做航线调整,群里在收集意向?” 严岸阔点头,“记得,怎么了?” “我申请了常飞中英国际线和京沪航线,”边迹翻了个身,侧耳枕在严岸阔的腿上,“你经常去北京跟伦敦出差,这样……咱俩至少见面的机会能多点。” 严岸阔没想到边迹会考虑到这种程度,愣了很久都没说话。 边迹接着说:“咱们之间是有一堆问题,可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见面时间太少,搞得每次约会都像偷来的一样。 “从前我习惯这样,甚至觉得挺好,因为彼此都有很多个人空间。可是自从跟你在一起…… “我就不舍得总是一个人了。” 严岸阔被这段话说得很受用,低下头,亲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