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爱我很痛,也像现在这样痛吗?” 泪水很快就模糊了?景致的?眼睛。 * 东方既白,天上的?月亮已经变成一抹很浅的?影子,窗外的?声音飘到?安静的?卧室,清晰可闻。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药水味,景致细致地给程寄上药。两人哭了?一通,都有些精疲力竭。 程寄手上的?伤口是用菜刀切出来的?,很深的?口子,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在掌心的?位置,景致想?再怎么切菜也不至于?切到?掌心,可是问?程寄呢,这个?变态始终沉默不愿意说话。 细腻温玉的?脸上,睫羽垂垂,模样可怜又乖顺。鉴于?时间还早,两人又都累了?,景致打算先给他处理?伤口,简单包扎一下,睡一会儿再去医院打针。 程寄痴迷地看着景致认真给他处理?伤口的?样子,好像很心疼他一样。 但他又隐隐觉得这不过是假象。 “我要冲消毒水了?,你忍着点。” “嗯。有你在,我不会怕痛的?。”程寄说话如稚童,很依赖景致。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里?,贪婪地呼吸她的?身体气味,说是不怕痛,但消毒水冲下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咬住她脖子上的?软肉。 景致被他咬得皱眉,冲完后,晾了?几分钟,再拿过医用纱布包扎。 “痛不痛?”反倒是程寄问?她被咬的?事。 “没事。”景致安抚地摸了?摸他。 对于?她的?包容,程寄甜蜜地收下,半吻半舔着牙印,不甘心地说:“景致,其实你也很爱我吧,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景致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动作迅速地替他包扎,之后把垃圾污水都拿出去处理?,最后回到?床上,为了?照顾他,景致把他抱住,捋顺他的?头发。 过了?好久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你调查温以?泽的?时候应该也调查了?我爸妈的?情况吧。” 几乎肯定的?确切语气,让怀里?的?程寄身体一僵。 直到?景致依旧顺着他的?后背抚摸他,他才镇定下来。 “但很多事情,通过调查是发现不了?本质的?。你下面的?人一定告诉你,我小时候家境富足,会骑马,会弹钢琴,上的?是一个?学?期就要十几万学?费的?中外合办学?校,结交的?也是非富即贵的?朋友,而我的?爸妈很恩爱,是标准的?令???人艳羡的?有钱人家庭。” “直到?我家里?投资生意破了?产,然后阶级跌落,背上累累债务,我爸妈也因此离了?婚。总体算是一个?令人唏嘘的?故事。” 景致抱着他,眼睛看着白墙,目光发虚。 “但其实不是的?。从我记事起,我爸妈只?是表面上相敬如宾而已,我们家的?钱主要得益于?我爷爷那一辈,他很有经商能力,鼎盛的?时候,手上有好几家工厂和大型商超,我爸爸反倒是不太会做生意,在我爷爷去世后,就开始没落了?。” “但我母亲的?外公外婆家,他们只?是很普通的?事业单位的?文职人员,所以?他们表面的?相敬如宾,你应该是能明白什么意思?吧?” 就像他们在一起的?那时候,不管做什么,她都会乖顺地选择服从,尽管程寄从来没有要求她这么做,但这就像是与生俱来的?阶级压制。 大众的?潜意识里?,穷人要比富人矮一头。 能真正在心里?上觉得众生平等是很难的?事。 不过,相比于?景致的?痛苦,她妈妈倒是适应得很好,因为她本来就是冲着景致爸爸的?钱来的?。 她向?来对物质的?欲望很大,以?至于?在景向?维后来破产的?时候,才有胆量卷走景家所有的?救命钱。 景致回神,低头定定地望着程寄,程寄羞愧得把脸埋在她胸前,一声声地喊着她的?名字。 对一个?外人托付这样私密的?家族往事是很不容易的?,谁都想?在外人面前保持光鲜亮丽,即使对方是是她的?伴侣。 景致揭开自己的?伤疤,难免气血翻涌,眼泪不自觉砸在程寄的?脸上,变成水飞花。 程寄心怯又慌乱,他明白无论?说什么都弥补不了?景致小时候的?伤痛。父母关系普通,作为小孩怎么可能拥有令人艳羡的?其乐融融,他只?好亲吻她,试图让她好受一些。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等气息稍微平稳一些后,景致又继续说。 只?是这回她有些难言,很不好意思?地开口:“程寄,其实昨天,你妈妈来找过我。” 程寄浑身僵硬。 景致如此引出一段话,而又按照他母亲的?品性,他怎么能猜不出滕夫人对她说了?什么。 程寄连忙爬起来,左手下意识地按住床单,刚刚合好的?伤口立刻崩裂。 “你不要管她说什么?她做不了?我的?主。”他着急地说。 可是真的?能不管一个?长辈说什么? 更何?况程家,还有个?爷爷也不喜欢景致。 至于?他的?父亲,景致觉得程父是无所谓的?态度,既无所谓程寄结不结婚,也无所谓程寄和谁结婚。 这么重要的?几位长辈,差不多有一半不认可。 她怎么可能欺骗自己说不要管。 而且到?时候她奶奶和爸爸也得跟着她挨别人的?不尊重。 景致看到?床单上印出的?鲜血,连忙把他的?手拿起来查看,白色的?纱布上洇出湿润的?血,她皱着眉责怪程寄不小心。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会坚定地看着你。”程寄说。 他的?宣誓总归是带有少年?式的?纯真,好像在他以?往的?人际交往中,都是随心所至,不够世故圆滑,也不需要他世故圆滑。 当年?,她确实是因为这点少有的?“少年?意气”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现在,也仍然为之心动。 “可是,”景致避开他的?伤口,勾他的?手,继续躺下来,轻声说,“我并不只?愿意有你的?坚定选择。” “我更想?要用我的?成绩来赢得尊重。”景致面对他,那一卧杏仁眼湿软,用假装轻松的?语气说:“如果当初,我们家没有破产,说不定我们两个?就能轻松地在一起。” “你妈妈说爷爷生病了?,你回去吧。” 程寄的?喉咙涩哑,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能阻拦她的?成长,可是分开又让他十分难受。 景致拉住他那只?受伤的?手,心疼地说:“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准做这种事,你怎么还敢和我说痛呢,你痛我也痛。” “景...致...”程寄痛苦地喊她名字,高挺的?鼻梁摩挲着景致的?脸庞,留下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