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头去拿行李。 乔桥订的是一处非常热门的林间民宿,虽然在深山之中但是设施完备,还有一个巨大的室外泳池,往外一趴就能看见群山环伺。 乔桥比他们早十几分钟到民宿,安排好了其他同学就来接简渺。 他兴奋地跑到江宴濯跟前:“小学弟你行啊,原来早就安排好了!居然也不提前说一声?” 段叙拖着行礼的手一滞。 江宴濯:“嗯?” “我们刚办入驻的时候,前台说民宿已经被江先生包了,随便住!”乔桥挤了挤眼睛,“我们这儿还有谁姓江?” 江宴濯眸色微沉,刚把手机摸出来,一辆银灰色的宾利停在眼前。 车窗缓缓降下,江挽鲤支着下巴看着江宴濯,笑着冲他们打招呼:“怎么在门口站着,不是来旅游的吗?” 乐呵呵地看过自己的弟弟后,江挽鲤笑着跟其他人挥了挥手:“我也过来度个假,可能会麻烦你们两天,不介意吧?” 段叙看到江挽鲤时,后脊忍不住挺直,眼睛发亮。 不仅食宿全包,江学长还要同住,乔桥乐意至极:“当然不介意,欢迎学长!” 江挽鲤轻笑了一下,随后看向段叙:“同学?” 段叙以为是他还记得自己,连忙走到车前:“学长有什么事吗?” 江挽鲤:“你的车堵住了,能让一下吗?” 段叙脸色一僵,连忙上车把车开进停车场。 乔桥也帮简渺提起行李,关切道:“我先把东西领进去了,你缓一会儿就进来哦?” 简渺靠在树边点点头,山里的空气很清新,他正好能缓一会儿,也错开和别人同行的难受。 其他同学渐次拿好行李离开,唯有江宴濯仍留在原地,贴心地打开了遮阳伞:“学长可以把晕车贴撕下来了,还贴着会不舒服。” 简渺应了声好,抬手摸到耳后时,不知是错觉还是意外,忽然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活的,在动。 秋天是毛毛虫最多的季节,简渺还正巧站在树下,整个人都呆住了:“江……江宴濯……” 低轻的嗓音,像某种幼猫在耳边低叫撒娇,江宴濯一下就想到昨天晚上的猫叫,忍不住紧绷:“我在,学长。” “我肩膀上,是不是……”简渺话音刚落,就听到很轻的吧嗒一声。 掉到身上了! 他脸色簌地白了,慌乱地转过身,将细白的后颈露到江宴濯眼前:“是不是有东西……” 江宴濯先看到的是那截白得发光的颈,近在咫尺,如天鹅般细瘦绵白。 ……简学长对他还真是毫不设防。 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视线微转,然后才看到那只煞风景的,在简渺肩上跃跃欲试的青绿毛毛虫。 他抬起手,轻轻地把那只毛毛虫从简渺的肩膀上拢了下来,不可避免地触到了简渺细白的后颈。 因为不舒服,他的后颈微凉,江宴濯碰到的时候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像被摸到了多不得了的地方。 江宴濯把毛毛虫拿下来后,随手放到矮丛的一片叶子上。 “拿下来了。” 简渺仿佛还没回过神,每一根神经仿佛都在小虫子蠕动的触感中紧绷着,生理的排斥,心里的恐惧,还有长途车程的眩晕感堆叠而来。 好难受,想吐。 简渺下意识背过身去,但一阵清凉的感觉忽然贴到后颈。 像是一阵清凉的雾落到皮肤上,随之温温淡淡的热正正好缓解了简渺那阵不适。 他微微回头,发现江宴濯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块湿巾,隔着掌心轻捂在他的脖子上。 江宴濯嗓音很轻,丝毫没有觉得他的表现可笑,温声细语:“没事,只是落在衣服上,学长穿着外套呢。” 小学弟宽大的掌心沿着后颈细细摩挲,像是温柔到极点的爱抚,却又因为没有直接触碰而很显礼貌。 简渺顿了一下,那股热意却像顺着侧颈的血管逆流,烧到耳尖。 他被江宴濯摸了? ……可是,这算摸吗? 简渺以前也有被人意外触碰的情况,但他只觉得反感,厌恶那种黏腻的肢体接触……而这次没有。 是因为江宴濯安抚了他……还是,他不讨厌江宴濯的触碰? 这个念头甫一冒出来,直击一直以来困扰简渺的谜团,说不清的感觉催促着他去寻求答案。 ……小学弟会是他的“药”吗? 这么想着,简渺下意识看着江宴濯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紧盯着。 是或者不是,也该亲自去尝试。 这个念头仿佛一晃而过的鬼迷心窍,简渺抬起手悄然探了过去,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想要触碰。 但堪堪靠近时,江宴濯却往后一躲。 “别碰我。” 决然的三个字,像一盆从头淋下来的冷水,浇灭了简渺所有莫名的想法。 简渺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冒犯,先前含糊不清的感觉骤然清明。 他垂下视线,窘迫又尴尬:“对不起,我……” “不是,不用道歉。”江宴濯轻声打断他的话,把自己的右手抬起来,“这只手刚刚抓了毛毛虫,不是很干净……先等我擦一下?” 第22章 22 简渺一怔,他的想法被看穿了,可却被如此温柔体贴地照顾着。 江宴濯可能知道他想碰他,也可能不知道,但他并没有对这件事表达出多少的反感或者疑惑,而是先反应自己的手不干净。 他只在意简渺刚刚被毛毛虫吓了一跳。 简渺别过视线,面颊的红瞬间沁到脖子:“不,不是……我只是担心那个虫子有毒……” 江宴濯视线扫过他的侧颈,随之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应该不会吧,我看只是有点红。” 说完,他也没让简渺看,回过头:“他们都在等我们,还是先去民宿吧。” 简渺点点头。 两个人到的时候,成员们已经在民宿的大堂里等着,段叙看到简渺时才有些僵硬地站了起来。 那辆车是他的,江挽鲤既然都开口说他挡路了,他只能先让出路来,车停稳的时候他才想起江宴濯还留在简渺身边。 段叙欲言又止地看着简渺,而后者只是淡然地走到乔桥身边,一眼没看他。 乔桥见他们来,兴致勃勃地开始分房间。 因为是双人间,简渺一开始就说好了和乔桥一间房,段叙跟大二的陈旭希一间房,而现在江挽鲤也在这边休息,乔桥理所当然地把江宴濯也归了过去。 乔桥见说了半天江宴濯都没反应,便凑过去,“怎么了,手不舒服?” 江宴濯在他看清之前就把手握成了拳头:“没,有点痒。” 简渺站在乔桥身侧,正好听见,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