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赵惊鹤轻笑一声,“若是侯爷觉得本王安南地界风光好,一辈子都不想不出,也是可以的。” “赵鸣鸾私自入都,未得旨意而私自领兵围拦,此为欺君。”瞿逢川挑了一下眉,看着赵惊鹤道:“王爷到底是想要帮我瞿家,还是害我瞿家?” “出兵之责自然不会让侯爷承担,只要侯爷答应,本王立刻进宫回禀陛下赵鸣鸾入都一事,彼时侯爷出兵自然顺理成章,对瞿家不会有任何不利。” “王爷根基虽在安南,可都中势力不少,这份功劳,为何要让给瞿某?”瞿逢川问道。 “庙堂风云变幻莫测,今日高阁人,他朝阶下囚,广结善缘总是好的。”赵惊鹤真诚道:“本王帮的不是侯爷,而是未来的自己。” “王爷为的当然是自己。”瞿逢川扬高了声调道:“王爷不愿亲自领兵,只是怕陛下看出王爷的醉翁之意,而本侯出马恰好可以替王爷掩藏住真实的目的。” 瞿逢川曲臂微微凑近,眼睫的倒影正落在赵惊鹤叩桌的指尖上,清亮的少年音微微沉下,道:“王爷是瑞王殿下的人。 赵惊鹤挑了下眉,指尖在那片睫毛倒影边缘徘徊,不躲不避地瞧着瞿逢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瞿逢川见她这个反应,便知道自己说的是对的,他眉心微动,没有撤回身子,紧跟着往前又靠了靠,声音却是轻描淡写:“我还有一个疑问,王爷究竟是姓赵还是姓岑呢?” 赵惊鹤眼神一凛,手心攥住了桌上的倒影,嘴角扬起一丝笑,半真半假道:“侯爷如此诋毁本王,还不领本王的情,就不怕走不出本王的府邸吗?” “我以为我这句话便是已经将底交给王爷了。”瞿逢川浅浅一笑,将那只鸽子送回赵惊鹤的手中。 还带着瞿逢川体温的鸽子握在手中,赵惊鹤清楚地感受到鸽子加快的心跳,她微微收拢了手,鸽子饱满的胸。脯自她手中挺出,更衬得她手指莹白如玉,纤细无骨。 “好。”赵惊鹤眼中积蓄起笑意,道:“午时,平都南门,本王恭候王爷。” —— 午后,平都南门,一辆灰色的马车自地平线外慢慢行驶而来,凌冽的北风将厚重的马车帘打得朔朔作响。 赵鸣鸾伸手掀开车帘,想望一望离城门还有多远,却在青灰连接的地平线上瞧见一人一马,那人身量单薄,似是风稍稍大些就能把她吹走似的。 赵鸣鸾心知不好,起身掀开门帘,顶着寒风朝车夫大声道:“掉头!” 急促的马蹄卷席这呼啸的风声步步逼近,马车夫扬起缰绳,车身刚转到一半,赵鸣鸾便瞧见了十几个黑色甲胄围了上来,不过十几息便将马车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十几个拦路马匹定住之后便再无动静,只留下前头那匹白马缓缓逼近的马蹄声敲打在雪后冷硬的地面上,赵鸣鸾咬牙披上大氅,下马车走了出去。 赵鸣鸾迎面瞧见白马上赵惊鹤的脸,目光阴鸷,嘴角却扬起一抹笑,道:“安南王,别来无恙,不在你的安南待着,来此处迎我?” 赵惊鹤居高临下,冷冷道:“奉陛下旨意,靖玳公主不得回都。” “母后病重,本宫回宫探望,安南王也要管吗?”赵鸣鸾道:“安南王别忘了,明堂上坐的是本宫的父皇,当年之事如何争论都是赵家家事,安南王不会以为改了一个姓氏,便能插手赵家的事了吧。” “陛下旨意,本王莫敢不从,还请靖玳公主不要违逆圣意。”赵惊鹤道。 “若无明诏,本宫恕难从命,无论父皇有何罪责,自当是由本宫见了父皇,亲自领罪,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置喙?”赵鸣鸾异常激动,对上赵惊鹤的冷静更像是个跳梁小丑。 “就凭着公主你连自己的亲生姐姐都能下手,就凭自此之后陛下皇后命你出宫,再无恩宠。”赵惊鹤冷笑一声:“比起你,无论是恩宠还是地位,本王都有资格替陛下肃清奸小。尤其是像你这般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 赵惊鹤一口气说出当年的隐秘之事,话落后四周寂静,连马喷鼻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章皇后育有三个子女,长子温润如玉,长女娴静高贵,唯有次女赵鸣鸾为人孤僻,做事狠绝。赵鸣鸾小小年纪便因嫉妒大公主受宠,私自在其饮食中下药,致使大公主至今身体依旧孱弱不堪,若不是赵惊鹤当年在宫中瞧见那一幕,大公主可能连性命都不保。 赵鸣鸾忽地笑了,眼神像是要把赵惊鹤吞进去:“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吧?若不是本宫当年做了这样的事,你怎么会在父皇面前露了脸,得了宠幸?如今你做了黎国头一遭的女王爷,本宫中宫嫡出,生来贵胄,就算做一个自古以来的第一人也不为过吧?” 赵鸣鸾缓缓抽出腰间簪缨剑,剑身通体雪白,唯有剑尖一点红痕,状似雪上血花。 “你可为王,本宫为何不能为帝?” 作者有话说: 快了快了,解决完赵鸣鸾珩珩就要登上皇位了,这一卷没几章了,冲啊~ 第97章 终局落 血染红了泥沙,雪化了一路。 赵鸣鸾踢走一个拦路的头颅,嘴角噙笑,一步步朝着赵惊鹤而去。 原本拦着她的十几个甲胄都像是魇住一般,站在了赵鸣鸾的身后,手中利剑齐齐指向赵惊鹤。 瞿逢川一人持枪,挡在赵惊鹤的面前,他蹙眉看着状似昏傻的部将,又看了一眼正中状似癫狂的赵鸣鸾,一手牵着赵惊鹤的马缰绳,往后退了几步。 赵鸣鸾歪着脑袋,天真地露出一个笑来:“瞿侯爷?闻名不如见面,果然英姿勃发,只是可惜……” 话毕,一阵银铃响动,随即一股异香自冷空气之中散开,瞿逢川只觉那香不似花果也不似熏香,才吸了一口,便觉脑袋混沌,紧攥着长枪的手微微松开,枪杆自掌心滑落,枪头砸在地上,溅起一捧新雪。 瞿逢川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香味有异,勉力想要握住手中的枪,好似这枪便是自己最后挣脱的希望一般,可饶是意志再过坚定,他也未能阻拦长枪往下滑落。 “静心,凝神,闭眼。”赵惊鹤的声音忽地自耳边轻柔响起,不知何时,赵惊鹤已经跃上瞿逢川的马,背对着赵鸣鸾挡在他的身前,一块帕子自瞿逢川的眼前蒙过,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将瞿逢川的嗅觉拉回来一些。 握着长枪的力道也被人托住,重新攥回了他的手中。 腰间被一只手揽住,瞿逢川身子微僵,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赵惊鹤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左三,七步。” 瞿逢川还未来得及出口多问,身体上下意识地朝着赵惊鹤所说的方向蓄力一掷,铁器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扰人心烦的银铃声夏然而止,随即不过两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