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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2(1 / 1)

向她奔来了,她最后在一片白光中看到的却只有那人过往的笑貌音容。 他说,此事女眷不便过手,请让一让吧。 他说,我无乾纲独断之能,亦不喜为难于人。 他说,四小姐是清莹秀彻之人,当不会为此自苦。 他说,你只有这一条船,还是应当去更好些的地方。 他说,你若还愿意,便随你二哥叫吧。 他说,可我的确对你起心动念未能自已。 他说,疏妍,我不得不去。 …… 多么可笑……明明也不曾共度几日,何以竟在她心底留下这许多痕迹?——是这些话当真便有那么不同?还是仅仅因为……她实在太过认真动情? 我好像找不到答案了。 也好像……只是真的不想去找了。 醒来时已是入夜时分。 她躺在陌生的床榻上,空阔的屋舍有种静穆的简朴,桌上依稀点了蜡烛、半明半昧的光亮令人有些眩晕;她喉间仍有淡淡的腥气,胸口亦始终隐隐作痛,好半晌视线才终于恢复清明,侧首时见床侧有一道素白的身影。 “夫人……” 她看清了——那是姜氏。 自钱塘一别两人也有近两载未见,其间虽不曾谋面、却也有过数次通信,她从未忘了问候这位可亲可敬的长辈,在此狂澜既倒之际更视她为自己最后的希冀。 ……可她分明也瘦得厉害。 短短两三年间她已历经两场丧事、且每次失去的都是自己至亲至爱之人,元彰七年末先国公去时她曾在灵堂上怒叱天子几近疯癫,如今独子走了瞧着却似乎平静不少,不知她是已然习惯了如此痛彻心扉的别离,还是…… “你醒了?” 对方应声向她看来,眉目分明还和过去一般慈祥,只是实在太瘦了,脖劲上的青筋都清楚地向外凸起。 “夫人……” 宋疏妍只一瞬便流出了泪、随即便拼命试图撑起身子坐起,无力的手臂却竟那般没用、半途便让她颓然倒回了原处,甚至还要窒息般不停喘着粗气;姜氏亲手为她擦试着额角的汗水,神情即便在晦暗的灯影中也依旧显得宽和,又低声哄她:“好孩子,你生病了……” 这一声“好孩子”实在摧人心肝,一时又让宋疏妍想起若干过去在钱塘的旧景,那时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在身边,这才过去多少日子便都一个个悄然远去;她哭着向姜氏爬去、哪怕只能蜷缩在对方膝侧也好,细瘦的手指紧紧揪住对方的衣角,憋闷的呜咽已嘶哑到有些不堪入耳。 “好了,好了……” 姜氏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明明彼此并非血脉相连,此刻却又偏偏悲喜与共。 “我知你受了苦,也知你很累了……” 她这样安慰着她,明明真正失去骨肉至亲的人是她、要在眼下勉力支撑起一个遭受重创的家族的人也是她,她却好像已感觉不到自己的痛,原来苦海尽头浮露的未必是怨怒与憎恨,也可能是纯粹到不可思议的悲悯与温柔。 “是贻之辜负了你。” “……是方氏对不起你。” 第81章 初冬的寒意沁入骨髓, 原来颍川的天竟是这般冷的,过分宽和的话语也可以是剐在身上的刀子,令宋疏妍在执拗摇头的同时又疼得落泪。 “夫人……” 她连声音都在发抖了。 “我不信……三哥, 三哥他会……” 她依然无法将那个字说出口、好像只要不听不看便可以罔顾事实,姜氏轻拍她后背的手似也一瞬变得更冷, 也许那一刻她也想要流泪的。 “他尽力了。” 她很平静地告诉她, 一切伤痛都隐在叹息之下。 “……尽力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是的。 他是方氏一族之主,是天下人交口称赞的颍川侯,是先国公寄望甚厚的独子,是当今天子委以重任的纯臣……每一重身份都足以把人压垮, 而他则背负千钧独自向前走了那么远的路。 ——献, 奉也。 ——贻, 赠也。 ……原来果真既是写照又是诅咒。 “我过去怨他父亲,如今也怨他……” 姜氏的声音缥缈起来, 依稀像是陷入了回忆。 “有时便是退一步又如何了?一家一国皆有其命, 他们豁出一切也改变不了那些注定的东西——可惜贻之信他父亲总多过信我,所以要像他那样一意往前走……无论谁劝都不肯回头。” “可其实他们也没办法,总要有人去收拾那个烂摊子——我过去总以为他们有得选, 可其实……是我错了。” 她淡淡一笑,至此却有几分自嘲。 “疏妍……”她又轻轻一叹, 了悟之后总难免走向虚无, “……你走吧。” “你与贻之婚事未成,自也不当受此事牵累……往后婚嫁自由再觅良缘,便不要再记着他了。” ……这是多残酷的话? 世人原本善忘,却不过皆因不曾见过真正的沧海巫山——她确曾见过平芜之外的盛景, 远望如黛近观则青、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只是一朝云雾聚拢又将她隔在山海之外, 从此只可相思不可相见罢了。 此刻她拼命摇着头,即便眼前天旋地转也还是更执拗地拉住姜氏的衣角,对方同样弯腰紧紧抱住她,也许她既怜悯她又深感与她同病相怜。 “好孩子……” 她好像终于也要落泪了。 “自古将门皆苦无常,一朝征战生死不定……贻之亦恐此去生变,行前便同左右之人交代过你的事。” “他以妻礼待你,自也会将身后之物交托于你,区区财帛本不足挂齿,却也终归是他一份心意——你与他是有缘无份,若总盘桓流连却恐自伤自误。” “你的一生还很长……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的。” 其实宋疏妍明白姜氏所言字字发自肺腑、亦只有这般慈爱宽和的长辈才会不强求未过门的新妇为男子守节,只是她却偏偏要辜负她的好意,那时只盼能果真一生留在颍川。 姜氏走后她独自辗转无眠,明明病得厉害却还要硬撑着披衣而起,推门出去时守在外面的坠儿和丁岳都吓坏了、纷纷催请她快快回房休息,她则只低低问了一句:“他过去住的院子……在哪里?” “过去”二字寻常至极,那时却莫名令闻者心中一涩,丁岳默默半低下头,道:“……请小姐随我来。” 中原十月夜风极寒,她随丁岳走在回廊间却半点感觉不到冷,每行一步眼前便换一景,每见一景心中便生一念,深知此刻自己脚下的路那人也曾走过,于是纵是平平无奇的一步也令人心生悲哀。 行行重行行,各在天一涯,穿庭过院后终于在一道门前止步,丁岳已侧首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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