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簌簌声响,谢澄回过神,把脸埋到碗边,声音又变得很冷淡:“雨停了再说吧。” “雨会停的。”我微笑着说,“有人告诉我了。” 他鼻子里轻轻哼着,朝我这边坐了坐。 我低头一看,得,手腕又被抓住了。 他的体温炙热,隔着布料,几乎能把我冰冷的肌肤烫伤。 “让你赶我走。”他的语气不满又得意,“要是我在,那个毒医欺负你,我还能站在你这边。” 我哈哈大笑:“真是可靠啊小秋同学,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吗?” 交叠的手放在板凳上,谢澄侧过头看我。 他说:“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那我就记住这句话了,谢少侠。”我笑眯眯道,“那我下次被人欺负了,就要哭着大声喊你的名字了,你可别嫌丢人。” 谢澄唇角小小翘了起来:“好啊。” 来自天下第一扛把子的承诺,这确实是叫人安心,我心说袁无功要是真的太过分,大不了就让谢澄把他揍一顿,不服就打到服为止。 我美滋滋喝着酒,然后被冷得打了个哆嗦。 雨水不知何时变成了细小的雪花,洋洋洒洒从半空飘落,覆盖在潮湿的地面上。 冷冬到了。 作者有话说: 如果这本也有攻略值这种东西的话。 那么此刻的进度条应该是—— 大夫人:55% 二夫人:25% 三夫人:65% 以及主角受:1% 第42章 这次我和袁无功单独出行丢下谢澄,明显是惹怒了谢澄,孩子怒到一个人跑出来喝闷酒,尽管我也想不大通都是成年人了,就这么点破事有什么好委屈的,又不是连体婴谁能十二个时辰都连在一起,但还是想办法要来哄他一哄。 幸好,谢澄也挺好哄。 带他去上次初来京城时,袁无功带我们去的那家酒楼好好吃了一顿,我忍着肉痛,给胃口奇大无比的谢澄点了满满一桌菜,他拿着筷子,故作矜持地:“点这么多干什么,就我们两个人。” 瞧着他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我又气又想笑,最后只是言简意赅:“吃你的。” 酒楼外风雪早已停歇,弦月高悬,我摸了摸怀里扁下去不少的钱袋,心道幸亏英娘善解人意,前两天就给我寄了生活费……呃,不过随着生活费附上的信里,她也在催问我怎么耽搁这般久还不回黑风岭,问我年底能不能到家。 我敷衍地回信,跟她说很快事情就能办完了。 这恐怕也只能说来敷衍她。 好不容易遇上了天选之人,不彻底渡过他们的死劫,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在想什么?” 谢澄正疑惑地看着我,嘴角粘着饭粒,眉目清朗,越发显得他像个不知事的小少年。 我实话回道:“我在想那封信,英娘在催问我什么时间回去。” 谢澄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啪的放了筷子,抱起手臂,他语气嘲讽地说:“嫌我耽误你时间了?你别忘了,你之前把我关在黑风岭的仇,我可还没报。” “我不是……” “来京城这么久,我师妹的影子都没见着不说,现在我又还陪着你找什么开膛手,闻人钟,你不觉得我已经对你够好了吗?你还敢嫌我麻烦?!” 今日袁无功的试探已经让我颇为头痛,下午在茶馆里见到的那个人我也必须要多留个心眼,更何况还在考虑等会儿回府了,得去姬宣那儿打听打听关在地牢里景瑜的情况,这么多事情累积下来,我实在对谢澄这说风就是雨的小孩子脾气感到疲惫,不由揉着太阳穴,叹息道:“我有说我嫌弃你这种话吗?” “那谁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行吧。”我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觉得了,那我还是不要让你的想法走空才好,我先回去了。” 说罢,我站起来,径直要往外走,谢澄骇了一跳,忙不迭伸手拉我,我被他一拉就站定,低下头看他,谢澄耳朵通红,目光也有些游移,但他嘴上依然不饶人:“我也没说你什么,你突然闹什么脾气。”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硬是把我拉回来坐下,拿起筷子,沉默一会儿,谢澄恨恨道:“都怪这里的官府没用,连个犯人都抓不到,还要连累你我的功夫。” 一边骂着,一边给我碗里放了个大鸡腿。 我:“……” 是真的被这小子气笑了。 接下来几日都是风平浪静,我听管家说绪陵这些天在外头风风火火,四处调查,折腾的动静有些大,把全京城上下的目光都吸引到他那边去了, “也算他聪明。”管家拿了软尺在我身上比划,漫不经心地道,“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绪将军身上,宣哥儿才更好动作,束手束脚始终不是宣哥儿的作风。” 我嗯嗯点头:“宣殿下是否已有些眉目了?” 管家示意我抬臂,扯着软尺,量好从我指尖到肩膀的长短后,又半蹲下来给我量腰围:“应该是吧,别看宣哥儿低调,心里跟明镜似的……小公子,怎么腰身这般细!吃的东西都去哪儿了!” “我看他昨晚就没回来,不知道是去哪里了。” 管家又不自觉被我扯开视线:“昨日他是进宫去看望公主殿下了,他们兄妹一母所生,在宣哥儿被指派到边疆前都是一同长大的,感情自然深厚——说来,小公子似乎是认识湘殿下的?” 我笑道:“有些缘分。” 管家唔了一声,他收了软尺,扬声朝屋外喊道:“把东西都拿进来!” 没等我反应过来,两排仆人鱼贯而入,顷刻间,我面前就堆满了各种材质的……衣料,满满当当,把原本没什么家具的房间都塞得寸步难行了。 “天气越发冷了,小公子又体虚,得早做打算。”管家搓着手呵呵笑,“我瞧着正红很不错,很衬小公子的肤色,年轻人就得看着亮堂才好。” 我嘴角微微抽搐,脚下开始谨慎地往门边挪:“我,我都无所谓,什么我都能穿……” “怎么能无所谓呢。”这次是京城专门给宫廷相侯做衣服的裁缝一脸不赞同地开口了,“小公子现在住在宣殿下这里,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代表着宣殿下,若是穿着过于寒酸破旧,旁人不知还得怎样在背后讥笑宣殿下呢。” “还是多看看吧。”他俩异口同声。 我还能说什么。 那当然是乖乖稽首,说听凭二位决定了。 第43章 好不容易从斗篷轻裘雪青绛紫下逃生,我心有余悸往自己屋里走去,忽听正门那边传来动静,过去一看,姬宣正下了轿,抬脚跨过门槛。 他披了一件玄色的大裘,里头隐约埋着金线,除了那通体的出尘气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