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转身走出通道。 路过一家手机修理店,店内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苏渺。” 她回过头,看到对面的手机修理店里,迟鹰坐在玻璃桌台上,扬了扬矫健有力的小臂,指着腕上的质感深沉的黑色机械表—— “迟到了十八分三十二秒。” 他漂亮的黑眸勾着她,“我该…怎么罚你?” 第12章 电话 迟鹰坐在玻璃柜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脸颊潮红的少女,附身在她耳畔,缓缓道:“既然有不可抗力的因素,那就罚你…” 苏渺侧眸,看到少年近在咫尺的英俊轮廓,他嘴角勾着,露出了清浅的笑意,将一盒未拆封的钢化手机膜递到她手里—— “罚你帮我贴膜。” “诶?” 苏渺接过了那盒手机膜,困惑地说:“为什么不叫店家帮你贴呀。” 他跳下了玻璃柜:“这膜三十,店家手工费还要加十块,不划算。” “……” 苏渺望向他手腕上那一块据路兴北说、价值百万的机械表。 一个全身上下都是潮牌、连书包上的钢制浮雕吊坠都价格不菲的富家公子,竟然会在意路边贴膜的十块钱。 不过,迟鹰身上的矛盾之处,又何至于此。 苏渺看不透真实的他,他的世界仿佛城墙高筑,对外显露的只是冰山一角。不似段桥那类头脑简单的男生,几句话就能把自家祖宗十八代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我试试吧。”苏渺拆开了手机膜的塑料盒子。 这家手机修理店的膜质量都不错,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要收取人工费,苏渺以前也自己动手贴过膜,但贴得不好。 她取出钢化薄膜,撕开了一角,对准了迟鹰的手机边框上端。 小棉布轻轻擦拭着屏幕上的灰尘,缓缓下拉…屏幕上有一些灰尘气泡,也被她一点点地挤出来。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膜,而迟鹰则望着她。 她是易汗体质,额间有一层薄汗,脸颊泛着自然的潮红,显然是一路跑着来的。白色的连衣裙后背也润湿了,显出微粉的肤色,隐隐可见文胸吊带的轮廓,很小的 size。 他喉结动了动,微痒。 苏渺忽然回头,迟鹰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拧开了手里半瓶农夫山泉的盖子,喝了一口。 “唔…不然你还是让贴膜小哥帮你重新贴吧。”她将手机递过来,满脸气馁,“这个气泡我怎么都挤不掉。” 迟鹰看着屏幕中间有一个微小的气泡,倒也特别。 他收了手机,扔进 ito的侧包里:“行,就这样。” 说罢,他转身走出了手机维修店,朝着皇冠大扶梯售票口走去。 苏渺连忙跟上来,站在了他身后三级台阶处。 她以前经常站在他后面,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出神。 但这一次,迟鹰却回了头,疑惑地看着她——“?” 苏渺:“??” “站这么远,我要吃了你?” “……” “过来。” 说罢,他让开了身边的位置。 苏渺迟疑了几秒,跨上扶梯,走到他身边站着。 俩人的身高差距很明显,她一米六三,而他目测少说一米八七或者八八往上了。 她站在他身边,大概只到他胸口位置,所以这样的身高差所带来的压迫感,也特别明显。 苏渺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周遭气温似乎也在渐渐升高,她的呼吸完全被迟鹰身上的薄荷味所覆盖。 对面扶梯的年轻女孩朝他们投来艳羡的目光,显然误以为他们是一对。 苏渺五官明艳清透,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柔媚感,而她身边的迟鹰模样端方,气质凛冽,黑眸里透着几分刚硬的质感。 俩人给人的感觉…是严丝合缝地般配。 苏渺以前曾有很长一段时光,也是以路人的视角远远观望他。 迟鹰大概不会记得和她初见的那一次。 她被学校里几个不良少女追逐着、慌不择路地跑下扶梯,一头栽下去。 身旁的少年敏捷地出手,将她拦腰捞了回来。 那时候她惊心动魄,害怕到了极致,根本没敢正眼打量救命恩人的模样,只想着赶紧逃离。 迟鹰揪着她的衣领,喃了声:“不要命了?” 那嗓音不是她常年听惯的方言,而是纯正的普通话,苏渺情不自禁地望向他。 优美的骨相决定了那是一张俊美端方的脸庞,而冷冽的眼神,又让他的五官沾染了凌厉之感,单眼皮没有褶子,漆黑的瞳孔带着深沉的力量感。 便在这时,那几个不良的大姐头追下了扶梯,吓得苏渺一个激灵,又想跑。 迟鹰将女孩攥在身边,回过头,漆黑如岩的眸子,凌厉地扫了那几个大姐头一眼,似在说:“有胆子就来。” 人和人之间…都有某种微妙的气场。 几个女孩感觉到了他眼底的戾气,放弃了招惹,转身朝扶梯之上跑去,就像逆行的鱼,惊得路人叫骂。 苏渺松了口气,一声“谢谢”还没来得及说,电梯到了尽头。 少年松开了她,没有多的话,与她错身而过,消失在了通道里。 那是苏渺第一次感知到,原来一个坚定的眼神,就可以让人臣服和畏惧。 他身上…有她最渴望却不可得的东西。 每每相遇,她都会情不自禁地观察他。 有时他一个人,戴着耳机,气质安静而沉稳,静水流深。有时,他身边会跟几个不安分的少年,他也会和他们说笑,张扬而热烈。 就像在黑暗和寒冷中瑟瑟的发抖的人,当那一抹温暖的天光遗落,会情不自禁地渴望和靠近。 他就是苏渺晦暗世界里唯一的那抹光。 …… 扶梯到了尽头,苏渺带着迟鹰七拐八拐地进了对面一条居民楼巷子,去了苏青瑶最喜欢的那家昌昌小面馆。 迟鹰照例点了一碗清汤面,苏渺进店点餐,一回头,却发现少年又没了踪影。 和上次一样。 “……” 她郁闷地坐在了椅子边,心里掠过一丝丝的涩意。 患得患失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每一次感觉和他靠近了些,下一秒又是遥不可及。 “找我?” 低沉磁性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苏渺回头看到他,沉寂的眼底泛起波澜:“我以为你又像上次那样…放鸽子。” “上次是秦斯阳十万火急的催命电话。”迟鹰拎着一个白色的药店塑料袋,“这次我关机了。” “哦…” 迟鹰从药袋里取出一瓶跌打外伤药和棉签,单膝蹲下来,拧开酒精喷雾,喷在她膝盖擦伤处。 “嘶。” 尖锐的刺痛令她倒抽一口凉气。 但迟鹰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