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唯一的关门弟子,年纪轻轻,书法造诣惊人啊。” “枕霞…旧友?” 苏渺听到这个名号,似想到了什么,又立马摇了摇头,抛开了这些念头,“那老师…您也会去吗?” “我倒是想去见见这位大名鼎鼎的枕霞旧友,但人家限定了是青年书法家研习会,只跟你们这些年轻人切磋交流,我们这些个上了年纪的,就不能去凑热闹了。” “噢,这样…” “行了,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可以在房间休息,先挂了。” “嗯,姚老师您也好好休息。” 苏渺挂了电话,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眼睛都哭肿了,现在双眼皮变成了单眼皮。 肿肿胀胀的,丑死了。 不过无所谓,反正谁也不认识谁。 苏渺稍稍梳洗打理了一番,便下了楼,来到了酒店的会议厅。 研习会已经开了快一个多小时了,“枕霞旧友”显然也已经到了,会议厅里传来了一阵阵的掌声,气氛很高涨。 苏渺像游鱼似的,从后门悄无声息地钻进去,找了个空位落座。 会议厅很大,熙熙攘攘地坐满了人,显然除了这次跟着老师过来的学生们,还有京城蛮多其他的青年书法爱好者,也都过来围观“枕霞旧友”的书法。 会议室最前端的长桌尽头,苏渺看到了传说中的枕霞旧友—— 他穿着一件黑色毛衣,下颌线流畅利落,漆黑的眼眸收敛着,落在宣纸上。 蘸墨执笔,随手一挥,便是一副风骨卓绝的好笔墨。 果然是他。 但苏渺只注意到…迟鹰鼻尖有些微红,眼神里也带了点儿没睡醒的乏劲儿,身边的红木桌上搁着一包抽纸巾。 他也是真感冒了。 身边有女孩低声叽叽喳喳地议论了起来,显然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枕霞旧友的书法上—— “天哪,他好帅啊!” “走走走,组队去要微信!” “别想了,刚刚有几个都被婉拒了。” “为什么啊?” “说有对象了。 “天哪,得是多优秀才能入得了这位的眼啊!” 苏渺想到了下午从四合院出来的少女,心里又是一阵阵泛酸。 迟鹰抬眸,扫到了藏在人群最末的她,优雅地放下了毛笔,问道:“谁有松烟墨条?” 大家基本都带的墨汁,很少有随身携带墨条的,也就苏渺,随身的小荷包里总带着他送她的礼物。 苏渺走过去,很不客气地将松烟墨条扔他桌上,转身便走。 迟鹰叫住了她:“研墨。” 苏渺步履顿了顿,想到了上次在校园开放日的晚会上、迟鹰帮她做的事情,就当是她还他了! 她耐着性子,加了几勺水,缓缓地研出了黑色的墨汁。 迟鹰换了更粗的毛笔,蘸了墨,又扫了女孩一眼,俯身执笔,挥毫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遒劲肆意的大字—— 冤。 第48章 坦白 月光很好, 夜间的气温却低至零下。 酒店的后花园,白雪如棉絮一般覆盖在石子路两旁,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苏渺只顾着蒙头往前走, 踩碎了脚下干枯的枝叶,在这样静谧的雪夜里发出脆响。 迟鹰追上了她, 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跑什么?” “不想理你。” “看来还是我惹了你。” 迟鹰嘴角绽开冷笑, “来京城不跟我说,用外卖当借口套出我家地址, 偷偷过来查岗?班长,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还有这一身福尔摩斯的本事?” 苏渺见他竟还倒打一耙, 气的脸都胀红了, 偏偏生了一张笨蛋嘴巴, 辩解的话梗在喉咙里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伸手推了推他:“我不想和你说话了,走开呀!” 迟鹰被她这般冒犯地一推, 身形没动,但鼻息因为感冒全然堵住了,呼吸不畅,心里越发窝了几分火气。 他不再追,苏渺走了几步, 停下来, 气呼呼地瞪着他。 迟鹰低头抽出一根烟, 侧脸轮廓锐利如冷月, 哑着沉闷的嗓音:“我不是好脾气的人,你想找人哄你, 找秦斯阳去。” “你又扯什么秦斯阳。” “我扯什么秦斯阳, 难道寒假你没和他出去玩?” 迟鹰眸光流转, 落到了指尖的烟头上,“我有没有说过我介意,你又答应过什么?看来我们小鹰这绝对的忠诚…仅限于在我身边的时候。” 俩人隔着雪色与夜色,遥遥地对视着,眼泪挂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清冷破碎。 她委屈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睫毛湿润地耷着,难过极了—— “你倒打一耙,我说不赢你。” 迟鹰烟头按灭在了树干上。 感情的事,他向来看得淡,也从没放下骄傲去迁就过任何人。 自幼无人在意他,他需要迁就谁? 只爱他自己。 指尖吧嗒吧嗒地敲着腿侧,就像俩人急促的心跳。 对峙了约莫三分钟,苏渺看着他幽深的黑眸,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泛着冷意。 这个男人…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秦斯阳说他外热内冷,苏渺今晚是真的感觉到了这四个字,是何等薄凉。 “迟鹰,你有话要对我解释吗?”苏渺给了他最后一个机会。 “突然不想解释了。”迟鹰冷淡地转身,“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看这男人的背影,苏渺心里的委屈越发决堤了,把心里憋了很久的话都说出来了:“迟鹰,那天在机场你明明看出来了我心里有疙瘩,你偏不解释,你要看我为你吃醋。” “今天的事也是,你先不解释,扯什么查岗、又扯什么秦斯阳,让我先对你愧疚,这样你就更有安全感了吗。” “用这样的手段,是因为我对你真心?伤别人的心你觉得很有意思吗混蛋!” 渴求别人对自己付出无限爱意,自私又霸道,强行占据了她的全部领土,然后在她心里肆虐。 迟鹰顿住了脚步,侧过身,看着女孩闪着水光却分外明亮的眸子。 她什么都知道,只是迁就纵容他罢了。 迟鹰眼底浮着傲慢的冷笑:“老子就是这样的人,你要是受不了,可以走,回去找你的秦斯阳。” “别以为我不会离开你。” 苏渺固执地站起身,气冲冲地离开。 看着女孩渐渐消失在夜色里,胸腔里的氧气一点点耗尽,迟鹰感受到近乎于窒息的痛苦。 又是一个人了,分明那样在意他的女孩,也被他推开了。 是,秦斯阳比他好一万倍。 那男人是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的,所以性格体贴,对家人有无限的耐心,对心爱的女孩也会报以无尽温柔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