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女孩。 可惜,神在冷眼旁观了500多年后,终于决定降下一点小惩罚,让母亲生下了兄弟三人。 叔叔在母亲死后逐渐失去了仅存的理智,成为驶入峡谷深渊的高速列车,亲手毁掉了岛上原本的规则,用他所能想象的和无法想象的手段,折磨着包括他们兄弟三人在内的所有。 直到他发现了一个小男孩,用他的话说是:优秀的素材。 隔年,他见到了修。 四年后,脑子不太好的弟弟不小心惹怒了叔叔的那一天,修把满脸都是血的弟弟护在了怀里,他趁着叔叔把修按在莱茵蓝毛毡上面施加“惩罚”的途中,用一本厚重硬壳书砸中了他的脑袋。 他清楚记得叔叔回头看向自己的眼神,震惊与愤怒并存。 叔叔很快爬起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气管发出脆弱的声音,根本无法呼吸。 修跳了起来,捡起掉落的书,重复了同样的动作。 他随后也拿起另一本书,效仿对方的模样,继续用力撞击叔叔的脑袋。 直到被攻击的叔叔躺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随后发生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他们欺骗弟弟,耐心地教他一字不漏地背下谎言;他们一起向哥哥撒谎,宣称书从老旧的书架上掉了下来,碰巧砸中了叔叔的脑袋;哥哥即将离开岛,根本不在乎那个失常的疯子是死是活,只要求他们必须管理好这座岛…… 直到修跟老头们达成交易并离开岛屿一个月后,他才意识到帮自己“维持正常”从来不是自己的理智。而是修。 …… 谢藤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馈,是彻底的自我封闭。 这是最极端的被动情况,也是闻哲最担心的情况。 因为在这种情形下,无论他使用什么样的手段,都是徒劳无功的。 LR敏锐地捕捉到了闻哲的声音里不自觉透露的惊慌,他随即停止了尖叫,垂着一条胳膊,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来到谢藤面前。 等他看清谢藤的状况,当即得意地大笑起来。 闻哲半仰起头,看着对方歇斯底里的行为。 “你为什么不笑?”LR笑够后自行停下,“你应该笑!跟我一样大笑!跟我一样高兴!” “他用自我封闭的方式挣脱出‘指令状态’,”闻哲说出自己观察出的结论,“让你没有办法继续控制他了。你失败了,你应该愤怒,而不是……” “失败了又怎么样?”LR反问,“我为什么要为自己不在乎的事情愤怒?” “为什么?”闻哲问。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LR叫嚣。 他不会杀了他,也不会摧毁他。 “他只是我的养的一条狗,”他反问,“我想怎么样还需要理由吗?就算他是我最喜欢的狗,我也不会……” 闻哲平静地打断了LR。 “他并不希望你变成……” 他没能说完就被LR打断。 “他不希望我变成我叔叔?” LR陡然收敛了夸张的言行,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温和笑容。 “不,我根本不需要变。”他说,“因为我就是他。” 闻哲短暂怔愣,回神后陡然意识到LR在露出这种表情时会让他本能地厌恶与警惕的理由。因为这根本就不是LR,而是“他叔叔”长期对他潜移默化后滞留的“精神投影”,一个徘徊在心底的“幽灵”。 即便他和谢藤已经成功反抗了那个支配者,他们依旧无法真正摆脱阴魂不散的过往。 既然他已经无法摆脱,他就更不会允许谢藤离开。 而当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注定会成为最不稳定的支配者。 因为他必须时刻面对自身的癫狂以及随之附赠的、随着时间递增的精神崩毁。 但。 即便他曾经的经历能让某些人心生怜悯,让人不自觉试图帮助他,但闻哲不。 他只觉得对方令自己作呕。 “既然你知道控制他的指令,你肯定也知道如何‘解除’这种自我封闭。”闻哲说,“立刻解除……” “别浪费时间了,”LR拒绝,“我肯定不会……” “你为什么不愿意面对?”闻哲同样打断。 “什么?”LR问。 “我记得民间最喜欢的欧洲宫廷秘闻之一的源头并不是欧洲,而是波斯。” 闻哲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提起了一段历史。 “居鲁士二世建立波斯帝国后,为了保障王权与王位不落入外人之手,便娶了他的姐姐和妹妹……” “闭嘴!” LR很快意识到闻哲在指什么,当即扑向了对方,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给我闭嘴!” 第106章 破碎-9(III) “小天使跟他们打起来了!” 岛屿沿岸的破木板前,粉发女孩、意裔和HR助理没等医生赶来,就对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尖叫。 “一打三。” “一打五。” “一打十!” “第二十个人了!” “二十一!好帅!” “他也太强了!” “我爱他——啊!那个变态男朝他扑过去了!没事,他挣脱了!” “等等,他们靠那么近做什么?” “看起来有点未成年不宜……” “为什么这个监控没有声音?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恶!” “你们快看那边!” “遭了!” 闻哲没有放任LR对自己的脖子造次多久便反拧住对方的胳膊,将对方的脸拧向那副肖像画。 极度相似的长相,也是基因最诚实的写照,让后者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 闻哲花了些时间逼LR对视那幅“无从辩驳的证据”,但LR跟他料想得不同,很快就冷静下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以为只要抓住我的弱点,我就不得不告诉你。”LR讽刺闻哲,“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无论暴力还是其他,我已经见识过太多,对我不会起任何作用……” 闻哲用力按了一下LR脱臼的肩关节,让他忙于放缓呼吸来阻止疼痛,暂时顾不得说话。 “恭喜你已经失去了最后一次开口机会。”闻哲说。 相比语言,他更倾向于行动。 他钳制着不断挣扎的LR,来到墙角的服务器等设备所在位置,通过后者表情的细微变化,找到了位于暗网母机旁边的设备控制的主机,将房间里流淌的音乐换成了投影视频里最后出现过的,也是展厅里从未出现过的约翰帕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 听到卡农的瞬间,LR忘了挣扎。如同被定格在原地。 “既然你跟他一起长大,你们俩的触发点应该相差无几。你之所以没有发作,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