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仿佛已经忘了父亲的死因。但随着LR异常听话的点头动作,闻哲又清楚地看到谢藤被莱茵蓝织物包裹的紧绷脊背突然放松下来,他这才意识到谢藤对母亲许诺的“彻底解决”的方法是“这个”。 因为对于LR这样的存在来说,就算谢藤杀了他,LL也有可能报复,只有LR自愿选择放弃才是最佳解。而只要LR活着,继续抛头露面,侥幸逃脱的老头也就不会怀疑是谢藤下的手。 LR就此不再与LL争执,转而看向闻哲,眼神并不友善,但也不是憎恶,而是好奇的。 「你既然已经离开了岛,就没必要再牵扯进来。」谢藤看向LL,「毕竟威胁你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你希望我向老头子们撒谎,保证你的人没有用‘毒刺’攻击他们的飞机,而是不知名的‘第三方’下的手?」LL了然地问。 谢藤点头。他手里有两队人,女佣兵头子已经因为闻哲的劝说而倒戈,LL手里的人数并不占优,的确适合让步。 「我可以答应,不过有个小条件。」LL说。 「你想要什么?」谢藤问。 「你身边的东方人。」LL口吻就像带孩子去宠物店,从透明的方格子里选中一只宠物。 如同诅咒的东西已经在他们身体里根深蒂固,闻哲想,这的确无法改变。 「不。」谢藤一口回绝,「别再打我身边人的主意,也别再动我身边的人。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请别针对他们,应该针对我这个罪魁祸首。」 「这是第二个要求,」LL说,「你连第一个条件都拒绝,根本没有东西可以交换。」 「那我们到此为止了。」谢藤说。 「你在威胁我?」LL不悦。 「我在告诉你,我可以选择解决掉你和你叔叔,只留下你弟弟。」谢藤把手伸向LR,「我相信他也愿意跟我走。然后一切就能到此为止。可这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他说到途中LR已经飞快点头,握住他的手,显得极为配合。LL的表情因此变得相当糟糕。 「你们的仇恨我会替你们去复,我的仇恨也是同样。只要你们不再妨碍我。」谢藤放开LR,再度重复了自己的决定,并将右手递向LL,问:「盟友,还是,死亡?这应该不是困难地选择。」 LL简短地握了一下他的手,随后就带着LR顺着绳梯登上直升机。 他在钻入机舱前半侧过身,用食指一点闻哲,随后和拇指比出手枪的形状,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BANG!”他说。 「无聊的蠢货。」 谢藤的骂声很快就被螺旋桨噪音淹没。 直升机随着烟尘上升,很快就消失在大家视野内。 等岛和烂摊子都被交给了女佣兵头子负责善后,谢藤却悄无声息地栽倒在了地上…… …… 闻哲本以为谢藤已经恢复正常,没想到高兴得太早了。 他们本来打算前往“鱼缸”,但等闻哲向医生描述了谢藤的症状,医生就决定改去“蘑菇塔”。 事实证明医生是对的。 他们刚把谢藤送入顶层,谢藤身上的诡异状况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 他会毫无征兆地进入短暂的“自我封闭”状态,每次不超过10分钟。这期间他会盯着天窗,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 这个状态消失后,他会看向摄像头,像普通人一样跟监控后面的人谈判。但他似乎忘了,普通人不会跟监控后面的人谈判,只会问: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第三种状态是用他所能使用的一切方法攻击柔软的墙壁和地面,幸亏内装的材质柔韧又柔软,单凭人的指甲和拳脚是没有办法对它们造成任何损伤; 接着是最后一种状态:他会看着某个方向,就像任何精神分裂症患者那样,与空无一物的地方无声地对话。由于这种状态下他不会发出声音,只能通过他的神情来判断; 很像多重人格,但又不是。 因为多重人格的举止和语气都会出现变化,但谢藤没有。 他还是他,甚至比面对LL和LR的时候要让闻哲觉得熟悉。 但…… 『谢谢小天使保护他。』医生说,HR助理翻译。 “这好像跟之前游艇上的发作有所区别?”闻哲问。 『如果只是发作,我还可以用复配镇静剂来解决。』医生说,『这种情况却不行。』 “如果我没有猜错,鱼缸是用来疗愈他脆弱理智的‘安全环境’,”闻哲说,“那么这里是用来治疗什么的?” 『你发现顶层的楼梯和内部都很难行走吗?』医生没有直接回答。 闻哲点头:“只有柔软这一种反馈,移动起来非常困难。” 『那就对了,』医生说,『我故意把它设计成那样的,为了来帮他的身体与大脑重新构建正确衔接。』 “你是说,”闻哲问,“那些恶心的长期训练让他处于理智与感官完全分离的状态?” 『准确的说是:倒置状态。』医生说,『就是应该由大脑支配身体的时候,身体反而会占上风。而在应当沉溺于感官时,他的大脑却会变得异常理智。』 闻哲难掩惊讶。 『疼痛对他来说就是欢愉,欢愉对他来说却是痛苦。』医生沉痛地摇头,『他的大脑因为这种长期的倒置状态,导致了一系列混乱的感官,让他无法感知外界投射进去的任何信息,同样也就无法给予我们任何反馈,只能依靠他自己痊愈了。』 闻哲短暂沉吟,而后说出让包括医生在内的大家都惊愕不已的话。 “请送我去顶层。” 第110章 破碎-10(II) 闻哲脚下的每一寸地面依旧像极其柔软的雪地,每走一步都会深陷进去,颇费气力才能拔出脚,遍布的墙壁和散乱的枕头也是同样。不过这次他知道凭借记忆中的地面柔软度,恰到好处的控制了移动力道,步子比上次稳健得多。 他绕过了几个枕头,逐渐加快了脚步,朝着中间仰躺成“大”字的谢藤走去。 30度对闻哲或任何普通人来说都太热了,加上湿度问题,即便他进来前特意冲了凉、换上了最凉快的丝质衣服,可是单从门口走到中间,都有汗水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额角滑落。 但他绝不会让医生他们调低温度,因为只要温度出现任何细微的变化,就会导致谢藤陷入短时昏迷——就像离开“图书馆”时那样。如同感受到气温变化就会定期进入冬眠期。 ——“是那个凶恶的医生老头,让我学会走路。” 初次听谢藤说出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时,闻哲只觉得对方断成两截的说话方式非常奇怪,现在想来只觉得讽刺。就像他脱掉衣服是因为以前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