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种说辞,也无法掩饰你只能依靠放纵自己的身体,才能让大脑得到放松的事实。”闻哲毫不留情地拆穿。 “我突然发现你的本质相当刻薄。”谢藤不满道。 闻哲置若罔闻地拖着对方继续向前,直到海水没过膝盖才驻足回身,看向谢藤。 谢藤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停下,笔直地撞进对方怀里,干脆顺势圈住对方,把他按向自己。 游戏般的吻没有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闻哲毫无预警的一掌将其推开,同时绊住了对方的脚踝。 谢藤尝试躲避并保持平衡,却在闻哲接下来的追击中彻底失败。 相比被踹膝弯,钩住脚踝的举动显然要温和得多。 谢藤跌坐在海水中,深度刚到胸口,在这个算不上冷,但也绝对称不上是温暖的尴尬时节,被海水彻底浸湿。 他用手指把挡住视线的额发扒向脑后,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颤,不确定是寒冷还是兴奋。 “你有什么感觉?”闻哲一脸平静地俯视着他。 “这个奖励的确足够特别。”谢藤颇为不满地评价道,“但却不像奖励,而是惩罚。” 海水顺着他的额角与下颚不断滑落。 像汗水,也像泪。闻哲想,却与浴室里不同,没有温暖水雾的遮掩,只有夜幕下的月色所勾勒的模糊轮廓,不经意地赠予了动人的脆弱。 他俯视着谢藤,恣意品鉴着对方的外表,心下并不否认这种居高临下让他觉得舒适,也有些意动。 “你觉得好玩吗?”他又问。 “目前还没能获得乐趣。”谢藤看着对方。 闻哲突然薅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整个按进海水里,过了一会儿才把呛咳的他重新提出海面,拍打他的背,轻声在他耳边哄他,吻他的额头、脸颊、鼻尖与唇角。 等到他逐渐平静下来,闻哲才问:“你现在还觉得好玩吗?” “我开始能体会到这个游戏的乐趣所在了。”谢藤咳出喉咙里残留的半口海水,“但我觉得你再这么薅下去,我很有可能会提前变成秃子。” “还有力气表达你的幽默感,说明你完全乐在其中。”闻哲随即抛出真正的“惊喜”,“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对身体也就是生理层面而言,很多情绪其实都是相差无几的东西。你的身体承受能力很强,导致可以容纳的情绪也就更多,表达也因此变少了。就像很多目的性过强的事情那样,往往大概率就会与自身的意愿背道而驰。” “你是在说无心插柳反而容易成事?”谢藤显然不接受这种结论。 “无心插柳那种浅显的方式,你早就用烂了。”闻哲否认,把手伸向对方。 “是吗?”谢藤握住对方的手。 “应该说,”闻哲道,“就像口头警告你从来不听,必须要切身体会才能明白。” 谢藤说:“请提示我一下,我们现在到底在进行哪一个话题?” 他用话语分散了闻哲的注意力后,在后者试图把他拉起来时,突然报复性的向下猛拽,成功让对方跌进自己怀里。 闻哲虽然已有防备,但非沙滩的海岸浅滩范围极其有限,他既然不能在夜间把谢藤直接丢进深水区,只好接纳随后而来的粘滞且充满咸腥味的吻。 “……劳驾你克制一下。”闻哲终于找到适当的时机终止了这个吻,“管好你的手,还有下半身。” “这就很过分了。我这次明明没咬人。”谢藤更用力地拽住想要拉开距离的对方,“粗暴的是你……” “我之所以不想谈论这些,完全是因为每个人都很擅长向别人撒谎,却无法进行彻底的自我欺骗。”闻哲挥开对方的手,掐住对方湿润的后颈揉按,给出“回酒店再说”的承诺。但湿衣裤牵制了他的行动,让他多花了些时间才从海水里站直身躯,再度把手递给对方。 “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谢藤半昂起头看着闻哲,抬起的手却没有抓住对方,反而解开了粘在自己上半身的衣扣,任由衣襟敞开来,再将湿透的裤腿挽起到膝盖,这才把湿漉漉的手伸向了对方。 “我是在说,”闻哲欣赏着对方从湿透的布料下显露出的轮廓,动作却不暧昧,反而很利落,“尽管你在尽力,但你已经恢复不到之前的状态了。你自己不也意识到会这样发展的理由了吗?而且还特意要我毫不留情的拆穿你。简直比小女孩还无聊。” “哼。”谢藤说。 第189章 消弭-4(VII) 脑袋被按进海里时,谢藤都没有丝毫不满,此刻却像小女孩一样表达着不满。 “我从来没打算治疗你。”闻哲虽然握住了对方的手,但是只要谢藤不配合,他还是无法从海水与对方的体重之间讨道便宜,只好突然回答了之前的提问,“我会这样对待你,只是因为我一贯都会如此对待自己周围的人。是一种无趣却无法改变的习惯。” “陋习。”谢藤终于愿意就着闻哲的手起身,却顺势靠向对方,缠住对方的腰,不让对方动作。 “的确是陋习,但它对周围的人有益,即便无法改变,也无伤大雅。”闻哲丝毫不受对方挑衅,“更何况,在我看来,你完全不需要任何治疗。” “你在否定那个医生老头的价值。”谢藤说。 “医生只是在教你如何隐藏自己的本质。”闻哲说,“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因为你非常清楚自己的问题所在。虽然你只能思考出结果,而不明白其成因。” 但知道结果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你的智慧足够你从根本上构建出自己的表象,例如:渴望危险,期待意外降临,能从濒死体验中获得快感。你幼稚的部分,小女孩的部分,男性,女性,无性,暴力狂,被虐狂,学生,商人,纨绔,等等。不是多重人格那种无聊的东西,而是你就是这样混杂的人。以及,你唯一无法用构建掩饰的部分——你应该不想让我再重复一遍了,不是么?” 仇恨。谢藤想。 对方话尾并没有任何命令的语气,而是一个以提问方式出现的陈述句。让谢藤无法判断其用意。 “我冷。”谢藤小声说。 “我刚才就说回去了,”闻哲无可奈何道,“走吧。这里离酒店不远。回去洗个热水澡,你就不冷了。” “你真奇怪。”谢藤终于松开束缚,任由闻哲拖着自己朝岸上走。 “嗯?”闻哲抛出单音。 “我并没有被仇恨影响……” 谢藤辩白到途中就被打断。 “我没有说你被仇恨影响,”闻哲无奈道,“我只是说,你无法用虚假的部分替换它。就算只是表面上。” 谢藤终于沉默下来。 他们很快离开海浪侵袭的范围,但天然石的表面坑洼不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