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藤略显失望地换成了更加直白的说辞。 “我只凭语言就能把他们彻底逼疯,让他们想立刻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你则需要阻止我和他们。以回合制计算,最终死者多就是我赢。反之,你就是胜者。可以赢得腕表,吊坠,以及一个对你唯命是从的我。” 第209章 视实-1(I) 九十年代初没来得及第一时间投入西欧怀抱的东欧地区的普通家庭里出生的女孩,确切的说是:既无权无势,也没有能力和门路去西欧务工的女孩,如果长相尚可,以后的经济来源就是自己的脸蛋和身体。如果长相一般,则是自己的子宫。 同时期同样的男孩即便长得不错,根深蒂固的宗教传统,也会让他们选择区别于女孩们的未来:依靠烧杀抢掠或倒卖军火成为有钱人;投靠当地最有权势的人,卖命做脏活;找到一项爱好的体育项目,最好是足球,这样就能“有幸”成为一名“足球流氓”,再被极端组织相中,得到NGO的资助与军事技能培训,成为一名为其在冲突地区卖命的职业佣兵。 第一种不止需要狠辣的性格与智慧,还需要一定的门路以及运气,不是谁都能拥有。 第二种相对简单,但如果不小心断手断脚,再遇到个既无能又没有原则的老板,一辈子也就那样了。不凑巧的是,大部分的老板都没有像样的原则。尤其是对自己的手下。 第三种虽然不是唯一跻身佣兵的途径,也无法确定自己的一生会如何,至少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都不用工作,还能拥有足够的钱财来吃喝玩乐。即便后来上了战场可能一命呜呼,却在那之前依旧是容易就获得女性青睐的类型。尤其“佣兵”这个词本身就带有的战斗力出众的意味,足够他们发挥繁衍本能,让空有一身力气却一无是处的男孩们找到属于他们的、相对于女孩们更具有尊严的生存途径。 他就是其中之一。 年长的人曾经向他夸夸其谈的时候提起过一句话:男人的一生中总是存在着诸多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如果选对了,就是赌对了,最次的情况都能拥有短期的荣华富贵。反之,假设选错了,就会落得像现在这样的下场。 他在最关键的时候选错了,结果就是没有妻子和后代,也还没有钱,更没有人会在乎他的生死,甚至不在乎他失踪后是被关在只有一扇门的、完全不见天日的不知名囚牢中。 天花板上过于诡异的绿色照明,让他仿佛被徘徊在墓地里的幽灵包围,加上无规律的闪烁与明暗,穿透性强得闭上眼睛也没用,只能竭尽所能忽略那些恼人的“绿色幽灵”,以及比之更难人手的是这里极其恶劣的环境。 肯定是那个杂种狗想出来的折磨人的方法。 杂种狗——他的前雇主。 不是骂人用的狗杂种,而是字面意思的杂种狗。 他和他的朋友们向来都这么称呼东西方的混血,尤其是讲俄语却不是东斯拉夫人面孔的杂种狗,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就像最早的法语圈国家看不起英语圈,后来的英语圈看不起英语以外的所有语言国家那样。即便西方内部各个地区拥有更为复杂的鄙视链,可仅凭肤色这一项,就已经形成了庞大的共识鄙视链。 等到犹太人和黑人不能作为辱骂的对象,过去被忽略的亚洲人就成为了新的发泄途径。 其中东斯拉夫人与黄皮肤人种的混血,简直是远胜于一切的抨击最优选。 尤其是那种钱很多的杂种狗。 但这还不足以成为他背叛前雇主的理由。 毕竟他的前雇主并不在乎他是否尊重他,只在乎他是否绝对忠诚。 可笑的忠诚。 佣兵天生就没有忠诚可言。不会因为一个前VDV的老头出面替杂种狗发表洗脑言论,就能动摇他的想法。 他不过是想赚到足够的钱,然后去南法或北欧定居。 尤其当他知道那个疯狂的杂种狗想要做什么以后,他就更不想为其卖命了…… 陌生的液压装置启动的声音传来,让他警惕地抬起头来。 他盯着从自己被关进来那天起就从来没有打开过的那道门扉,看着它逐渐向旁侧滑开来…… 闻哲选择了绿色3号房间,智能系统随机显示了一个“主题”:家人。 门扉开启后,能看到目测有四米高的天花板以及正对着门的墙边地板上蜷缩着的那名“囚犯”。 一眼扫去,房间内没有包括床、马桶和自来水等的任何基础生活设施。虽然墙角有一个用来排水的地漏,但它并非是为了人类排泄的秽物而准备的。加上四处散落的空瓶装水瓶与食物包装袋,早已经让整个房间充满了蛆虫与恶臭。 “囚犯”显然已经在这里被关了相当长的时间,横生的胡须与头发遮住了大半的面部表情,只留下泛着油腻光的小块脏污皮肤、寡瘦的四肢以及一对凶恶的眼睛。 谢藤站在门外,漫不经心地朝“囚犯”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却只得到对方脏话连篇的谩骂以及代表着恐惧的更加向靠向墙壁的肢体语言作为回馈。 谢藤一脸无所谓地听着对方的谩骂,一副完全与自己无关的坦然态度。 贸然接近这种极富攻击性的人,是非常不明知的选择。就算对方不敢攻击谢藤,他也不想踏入全是秽物的房间。 闻哲做出类似判断的同时,趁机计算了地面的空瓶数量,很快发现那根本就不符合一个成年人最基本的日常需求,食物肯定也是同样,只不过是勉强维持住不让“囚犯”饿死或渴死的极限范围。 确定对方不愿意用语言来沟通后,谢藤在自己的腕表上点触了几下。 天花板上随即出现了一扇“小窗”,抛下巴掌大的一包饼干和一瓶饮用水后又很快合上。 整个“地下囚牢”霎时宛如一台巨大的自动售货机。只不过金钱无法驱动它,只有谢藤能。 闻哲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得出来,谢藤对待自己的方式的确极为“异常”。至少也是把他视作了与其对等的人,而不是工具、玩具、猎物或者任其腐烂的垃圾。 东西正好落在距离“囚犯”膝盖边不远的地方,而对方之所以会坐在那里,现实是随时在等待拾取不定时掉落的水与食物。 看到解救自己灼烧的胃部的东西,那个男人再也顾不得谩骂站在门口的囚禁自己的罪魁祸首,急忙扑向脏污的地板,捡起已经被秽物污染了表面的东西,用同样肮脏的手打开饼干和瓶装水,狼吞虎咽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觉得他很快就会死于痢疾。”谢藤在那野兽般的进食姿态中表露出不合时宜的幽默感,同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向闻哲,勾住了对方的指尖。 “如果这是战俘营,那你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