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俚语。更何况,没有吊坠的自己根本就是半个聋子。 “我有一个委婉的翻译。你想听吗?”谢藤巧妙地侧身,反应迅速地躲过“囚犯”掷向自己的空瓶,对掉落在干净地面上的东西露出不屑的表情。 “什么?”闻哲问。 “他说我们是恶心的舔同性排泄物的猴子。”谢藤说。 闻哲:“……” “下次再遇到类似的词句,就不用翻译给我听了。很恶心。”闻哲没有被动摇的迹象。 “看不出来你那么着急结束这一回合的游戏。”谢藤笑了起来,“需要我支援你一些人物背景资料吗?对情况一无所知的话,对你似乎非常不利。” 不,闻哲想,对方又在装模作样了。 “你根本就没打算给我任何资料。”闻哲直言道,“你之所以说这番话,完全是想激怒我,或是想看我陷入窘境的模样。”而他暂时也没有办法来打破目前这种极端被动的局面,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愿来见招拆招。 “被你拆穿的感觉真好。”谢藤笑得更欢了。 “劳驾你克制一点,”闻哲提醒道,“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没忘。”谢藤露出委屈地表情,“只是你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好胜心,至少不如以往那么强烈。” “所以?”闻哲耐心地问。 “所以我想给你一个善意的忠告。”谢藤说。 “我该期待你的忠告会对我有益?”闻哲反问。 “当然。”谢藤说。 闻哲静待下文。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在生我的气,”谢藤说,“但你至少应该集中注意力来对待这个游戏。认真的。非常认真的参与,才有可能获胜。” 对方出人意料的发言让闻哲一愣。 “毕竟我既然能想出这种玩法,肯定是非常擅长玩这种游戏的。”谢藤说,“你不认真的话,肯定不止损失一两个回合,很快就会彻底输给我。” 谢藤说到途中就放开了闻哲的手指,略微退向旁侧,朝对方比了个“请”,果断把“优先与囚犯交谈”的机会让给了他。 至少拿到先行权了。闻哲想。他本来就不占优,自然没必要跟谢藤客气。 9天以后—— 胡桃匣子进行到第五个小乐章,闻哲和栗野才找到疑似音源的位置。 每一间房间上方的中央空调口,似乎都内嵌了一台发声装置。 的确只能是“似乎”,毕竟他们面对的是超过四米的层高,即便能搬来椅子,也没办法把设计特殊的椅子互相堆叠,自然不可能碰到天花板,更别提拆卸挡板或者检查内部了。 栗野跟闻哲一起昂头打量着空调口,露出一脸极其复杂的表情。 “在听到一个已经失踪了七天的人,在失踪之前突然没收了他情人的手机,还用情人的手机给一位无辜的朋友发送了这个定位后,”栗野说到这里不自觉将双手交叉在自己胸前,搓了搓自己汗毛直立的胳膊,才继续道,“我觉得这一连串事情透露出惊悚恐怖片的感觉。” 他的话给了闻哲启发,让后者陷入了沉思。 如果这也是谢藤一个游戏,那么现在恐怕处于“筛选参赛选手”的准备阶段。 胡桃夹子——玩具。 圣诞芭蕾——圣诞。 柴可夫斯基——音乐。 串联之后,即是—— “如果提起圣诞节礼物,”闻哲突然开口,问,“一种能奏出音乐,以前就很讨小女孩喜欢,现在也不算过时的玩具,你通常会想到什么?” “八音盒。”栗野毫不犹豫地回答。 闻哲颔首,赞同了对方的答案。 “是不是有一种八音盒,”接着闻哲又问,“等到音乐演奏完后,下面才会弹出一个小抽屉,是小女孩喜欢的首饰盒或者其他内藏的小礼物……?” 他还没有说完,栗野已经愣住。 闻哲再度展现了极其出众的耐心,等待栗野回过神来,大声惊呼:“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像身处于一个巨大的八音盒里面?只要等到音乐结束,就会出现其他线索?” 闻哲颔首:“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考虑到胡桃夹子只有100分钟的长度,“游戏开始”的关键恐怕就在剩下这不到两个小时内就会出现,这恰恰证明了谢藤此番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拖延时间。 绝对不能让他得逞。闻哲想。 “栗野,”闻哲说,“帮我两个忙。” “什么忙?”栗野问,“你只管说。” “根据刚才讨论的方式,通知你的人,竭尽所能尽快追踪谢藤最后一次联网的位置。安排好你的人以后,就像我这样半团起拳头,”闻哲做出示范动作,“沿着所有的墙壁和家具,一点点地敲击。只要听到声音不一样的地方,就立刻叫我。” 9天以前—— 谢藤比出“请”的动作的同时,“囚犯”也突然暴起,笔直朝着门口冲来,却在跨过门与房间的分界线仅仅不到一秒后,又以诡异的姿势收回了腿,倒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等他重新爬起来,却仿佛遭遇到了无形的束缚或攻击,再也没敢跨过那道门。 闻哲不解地看着对方,迎接他的却是对方长达十分钟的谩骂。若非是长期监禁、极少量的食物与水限制了“囚犯”的体力,以及那“未明的原因”,对方恐怕早就不止满足于谩骂,还会有拳脚攻击。 虽然闻哲不至于应付不了一些拳脚,但对于谈话来说,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就会是个非常糟糕的开头。 他耐心地辨识少量几个自己勉强能听懂的粗鲁词汇,其中“杂种狗”重复出现的次数最多。等到对方因为疲惫自行停下,才在明确对方能使用英语的前提下开始了对话。 “需要我为你争取离开这里的机会吗?”闻哲问。 特殊的诱导型话术作用于交谈时,除了说一些能让对方高兴话之外,还能用一些带有偏颇定义的话促使对方不断反驳,以此形成一条反向的“回答”在前,而“提问”在后的沟通路径。 这种路径开始最难处理,等到彻底建立起来,之后再交谈就会变得十分容易。 就在沟通即将建立起来的同时,闻哲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英语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很适合口头交流,谈不上什么绝对的语言障碍环境,但它依旧有相对的障碍。 对方的词汇量相当有限,只能局限在脏话、买过的女人的滋味、日常吃喝以及军事专用名词,让闻哲仿佛回到了在越野吉普上与医生短暂交谈的时候。 最终,他只能勉强问清楚对方的出身、年龄和一些微不足道的事。与“家人”有关的内容竟然只有“卖命赚来的钱一半会送回家里,另一半则会拿去买酒或与不同的女人过夜”这样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