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觉得不够,继而着迷地依附,寄生在对方身上,汲取能量,窃取纵容,最后还企图毁掉对方。 这就是他与闻哲的交集方式。 他说:“是一种不可逆的、互相侵占的方式……” “所以我才说,你应该好好感谢闻哲。”长惟叹气,“毕竟你之所以能在成为造物主之后还保有理智,既没有彻底崩溃,也没有彻底沦为传染源,都是因为他始终在竭尽所能的、以你无法理解的方式帮助你。这是你与闻哲在不断交集与相互作用的过程中,他替你分担掉那些负面以及尽可能帮你保住了你周围的人,让他们能继续信任你等等的有益情感在背后不断助力,才给你留下了不少正向精神反馈的综合成果。” “我周围的人?”谢藤问,“正向精神反馈?” “对。”长惟再度颔首,“尤其是幼年或者少年时代就已经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些人。” “幼年,少年……”谢藤迟了半秒才意识到那是在指栗野和医生他们。 “看来你已经充分理解了情况。”长惟再度叹气的同时改变了话锋,“精神的世界与现实或者说是物质世界完全不同,那些与你有过关联的、决定你精神阈值的部分,从来就不止局限于你自身,还有你周围的人。因而即便你崩溃了,只要还剩一个有所关联的人保留着对你的信任、眷恋或其他正面情绪,也没有受到你的影响而精神崩溃,你就能维持理智。即便不多,也能维持住。继而维持住你的存在本身,不至于在毁掉别人的同时也毁灭自己。” 就像一开始就剔除了最坏的那种可能,让那根稻草永远也不会出现在骆驼背上。 “所以,”谢藤明白了,“想要迅速提升精神量级,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情感本身就需要时间去累积。” “你拥有不符合年龄的经验与智慧,”长惟认可道,“肯定已经明白了‘闻哲不在这里’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谢藤闭上嘴,仿佛不愿意面对。 长惟却毫不留情地拆穿:“要想往来于各个时空节点,首先需要精神舱的外力辅助,通过把自己分解到粒子状态来越过原始认知里的时空规则,而后还要依靠自己的精神本体来进行粒子复位。如果没有足够的精神阈值,是不可能同时管理这无以计数的肉眼不可见的、原本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的粒子,更不可能准确的锚定到另一个时空里。这就是我们能自由往来于无以计数的时空节点的唯一限制——我们自身的状态。尤其对现阶段的闻哲来说,他的精神冗余已经太过庞大,失去外界实体就会妨碍他自身的稳定性。” “所以他有可能分别散落在各个时空节点里,因为这样反而能让他感觉到更舒适。”谢藤难掩失落道,“直到他重构出拥有实体的精神主体,自然就能重新稳定下来,到时候他就不会继续散落各处,而会回到这里,只是会避开……” 谢藤咽掉了话尾的“我”,依旧不愿面对闻哲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事实。 “不错。”长惟颔首,再度对聪明人展现了自己的慷慨,“与之相应的是,闻哲那个量级的人,可以长时间把自己身体维持在最小单位值,而他的精神本体也就足够同时跨越多处时空并衔接无以计数的粒子。即便永远不恢复原状,也能让自己续存于任何一个或多个时空节点。反正只要精神阈值足够多,就能长时间控制自己散落的粒子。这种情况下的他,除非他自愿回来,才有可能回来,否则无论谁都锚定不了他。” “难道你就不担心他吗?”谢藤突然质问,“万一他很久都无法稳定下来,那他的情况岂不是很危险?你作为他的上司,也太没有人情味了。” “啧啧啧……你这小崽子的道德绑架的水平还挺高的,简直是见缝插针的挖坑给我跳了。”长惟同样没有上当,“装可怜和无理取闹你都用过了,之后还有什么招数,要不要一起使出来,看我会不会上当?” 谢藤:“……” “告诉你一件好事,”长惟满意地看着闭上嘴的对方,这才继续道,“其实你不会使用精神舱也没有关系,毕竟我是唯一一个能不依靠精神舱就可以锚记或帮别人锚记任何时间、地点与空间的任何一个人。” “你说什么?”谢藤这次直接蹿到了长惟面前瞪着他,“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告诉你也没用。”长惟与其拉开距离后毫不留情地击碎了谢藤的希冀,“因为我锚记的时候,有一个先决条件——被我锚记的人精神量级必须比我低。” “……” “你不是已经注意到我的阈值无法覆盖闻哲残留在你身上的阈值,导致你的伤口能感觉到疼痛了么?这也是同样的道理。”长惟无可奈何道,“闻哲不止是唯一一个比我高的人,而且还是唯一一个与我出现了一个位数的量级差的人。就算给我数十年的时间,不断与许多人建立联系,我也不可能追得上他那个量级,自然也就没有办法锚记他。在锚记这个问题上,如果我没有办法,那么放眼任何地方、任何人,都是一样束手无策了。现在你懂了吗?” “可你之前不是已经锚记过我和他了吗?”谢藤没有放弃。 “不。”长惟摇头,“我之所以能锚记他,是因为他允许了我的锚记,我所使用的是他的精神阈值。那其实也并非是他锚记了你或者我锚记了你,而是我依靠他的阈值帮他锚记了你,随后又同样把自己也锚记到了你的面前……” 谢藤听到途中就忍不住抢白:“你的意思是,精神阈值可以由高向低兼容,也可以提供给别人使用,只要获得允许并拥有足够的量级,完全可以通过你去锚记第三、第四甚至无限数量的人。” “规律是这样没错,”长惟颔首,“只是我从来没有锚记过那么多人,也不想锚记那么多人。” “为什么?” “既麻烦又累,而且还废我的阈值。” “……” “懒惰是人类进步的阶梯。”长惟说,“这是我的信条。” “……” 看着对方彻底哑了,长惟反而显得相当满意。 “好了,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所有的情况,就暂时先乖乖留在这里。你想吃喝拉撒睡都有监控会反馈,会给你送过来的。未成年不宜的事情就别想了。你目前不能与任何人建立联系。毕竟这也是测试的一部分。等你通过了这里的全部测试,我会再来谈后续的问题……那么,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包括你导致的传染范围的报告都没看,就先走了……” 长惟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却被谢藤一把拉住。 “那么我呢?”谢藤死抓着对方的胳膊问。 “你什么?”长惟一头雾水,“爪子挪开先。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