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向地砖。 就算是秦家媳妇又如何?秋实脸颊划伤,凄凄惨惨地出现在紫云殿,必定是秦家做了对不起秋实的事。 秋实生性善良又可爱,没有比秋实更好的小师弟了。 原本志得意满的秦家三人转眼间便死了,虞家三人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儿外间地砖上横死的三人,又转头看向床上仍龇牙咧嘴的少年,再看向黑麟。 刚刚将秦家三人杀死的到底是附身在老五身上的妖物,还是这黑道长啊? 为何没看到黑道长出手呢? 可不管是何人动的手,如今秦家三人已死,他们没有其它选择了。 虞飞虎脸色又愧又惧又忐忑,斟酌片刻后,躬身深深一拜:“黑道长,是飞虎失礼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在下五弟吧!” 虞夫人回过神来,连忙附和道:“只要道长救下豹儿,妾身立马奉上白银五万两。” 黑麟将目光从秋实脸上挪向床上的少年。 见他看过来,少年连忙往床角缩去,嘴里响起含含糊糊求饶的声音:“仙……仙人饶命……” 黑麟又看向虞飞虎,冷声道:“本座给他一次悔过的机会。” 说完袖子一甩。 那少年立马挣扎起来,鼓着眼睛龇着牙嘶吼着,在床上拱来拱去。 虞夫人急得大哭道:“豹儿……豹儿……” 突然,那少年身子一软,安静下来,片刻后又睁开双眼。 此时,他目光不再涣散发红,而是清澈有神,眼珠子转了一会儿,最后对着虞夫人委委屈屈喊了声“母亲”。 见他恢复神智,虞夫人泪如雨下,抱着他哭哭啼啼道:“豹儿,你终于好了?可怜我儿受苦了……” 哭了片刻,又对虞家兄弟急切地道:“快快给豹儿松绑!” 又对下人吩咐道:“快去准备香汤准备沐浴,让厨房做些豹儿爱吃的……” 屋里顿时乱哄哄的,哭的哭笑的笑,松绑的松绑,几个有眼色的下人则跑去准备香汤美食。 虞家四人搂在一起哭哭啼啼了许久,却丝毫不提悔过之事。 胖三实在忍不住了,提醒道:“虞五公子,快快忏悔你的罪孽吧!” 可虞夫人突然翻脸不认人:“我儿年纪轻轻,哪有罪孽要忏悔?” 又对虞飞虎道:“虎儿,去账房提银子,送客。” “你……”胖三秋实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这妇人为何要反悔?是儿子的小命要紧,还是颜面要紧? 虞飞虎张了张嘴:“母亲……还是让五弟……” “闭嘴!”虞夫人厉声呵斥道:“送客!” 虞飞虎无可奈何地看向黑麟。 母命难违,他也无法。 黑麟早料到会如此,只冷笑一声,眼睛一暗。 才恢复神智没多久的少年立马又红了眼睛,张着嘴、龇着牙,挥舞着手脚,又咬又打又踢。 秋实一愣。这是又附身了? 他还在发愣,手被祖师爷拉着往外走去。 见状,胖三连忙跟上,摇头啧啧不已。 自作孽,不可活啊! 虞飞虎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追上来,拱手哀求道:“黑道长,是飞虎错了,求道长再给次机会吧!飞虎一定让五弟悔过……” 黑麟脸色冰冷,理都不理他,拉着秋实径直出了屋出了院子,朝外走去。 见他们往主院方向走去,虞飞虎先是心一沉。 黑道长这是要去找他父亲?去抢万年龙涎香石? 慌乱了片刻,他又渐渐冷静下来。 以黑道长的修为,真要抢万年龙涎香石,他虞家拦不住。 只要黑道长能除了那狐狸精,万年龙涎香石抢了就抢了。 物是死的,人最重要。 黑麟他们三人一路从东跨院到主院,上千步不止,可无一人阻拦。 虞府的下人倒是想阻拦,可一见黑麟那冷冽逼人的气势,何人敢挡? 黑麟三人畅通无阻地进了主院。 入了厅堂,才知虞府如何富贵。一水的紫檀木家具,墙上挂的字画气势磅礴,多宝阁上摆的奇珍异宝淋漓满目。 外面冰天雪地,屋里温暖如春,花几上摆着的红梅开得娇艳欲滴、芬芳扑鼻。 软榻上坐着一男一女。 那男人锦衣华服,与虞飞虎有七成像,只是留着山羊胡子,脸色肃穆,年纪要大上许多。 不过,看他身形消瘦,气色欠佳,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第三十四章 现出原形 主院正房堂屋的软榻上坐着一男一女。 那男人锦衣华服,与虞飞虎有七成像,只是留着山羊胡子,脸色肃穆,年纪要大上许多。 看他身形消瘦,气色欠佳,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秋实心中猜测,这就是虞伯爷? 而女人,竟是他们之前在大门外遇到的那个。 端着一碗黑稠稠的药,正要喂那男人。 见几个陌生人突然闯进来,俩人都是脸色大变。 虞伯爷脸一沉,怒声呵斥道:“尔等是何人?竟敢私闯我安远伯虞府?” 那女人则美目圆睁,惊惧交加地看着黑麟。 之前在大门外,这人除了长得好看以外,并无旁的过人之处,为何此时突然威压逼人? 这威压压得她……女人捂着胸口,张着嘴,只觉呼吸突然变得艰难起来。 见长子跟在后头,虞伯爷厉声质问道:“飞虎,他们是何人?” 虞飞虎连忙弯腰拱手,态度恭敬地道:“父亲,他们便是儿子跟您说过的紫云殿道长。” 又看向黑麟介绍道:“这位是黑道长,修为高深莫测。任何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见了他都要原形毕露。” 说完看向那女人,目光瞬间变得冰冷。 女人脸色苍白,直喘粗气。 紫云殿修为最高的掌门还未筑基呢!何时有修为这般高强的道长了? 真是小看紫云殿了。 虞伯爷一拍小桌子,怒声怒斥道:“胡闹。跟你说过多次了,我虞府干干净净,哪来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他们还不是打的我虞府御赐之物的主意?” 就他说话的这一会儿工夫,女人难受得瘫在榻上,但她仍撑着胳膊抬头看向虞飞虎,梨花带雨哀求道:“飞虎,不要……” 可虞飞虎冷眼看着他,未有丝毫心软之意。 见他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女人伤心不已,又趴在虞伯爷的腿上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伯爷,妾身对您是一心一意啊……” 虞伯爷低下头,一手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道:“本伯知道。” 又抬头看向黑麟,一手扫向桌上的药碗,怒斥道:“放肆,滚,给本伯滚!” 药碗砸在虞飞虎身上,又掉落到地上,瓷碗摔成碎片,黑色的药汁全溅在虞飞虎的袍子靴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