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沈尧扯了一下嘴角,边桥这人看起来脾气挺好,对谁都彬彬有礼,但骨子里很清高,出身艺术世家,爸妈都是圈子里有名的前辈,看不起他们这种半路出家的人,特别是他。 他之前做过好几年地下歌手,南城大街小巷的酒吧他都待过,还组过乐队,摸爬滚打了好些年,也学了些不好的作派,人糙说话也糙,自然没法跟队里其他人比,边桥瞧不上他也正常。 边桥在队里的存在感不怎么强,不争不抢,无欲无求似的,用粉丝的话来说,他可能是神仙转世。 沈尧跟他交情不深,公演的时候组过几次队,成团三个月了,除了工作上的安排,私下也没怎么交流过,所以边桥来给他送醒酒汤他还挺意外的。 他咕咚咕咚两口喝完,下楼顺手就把碗给洗了。 外面的雨还没停,边桥帮忙去送醒酒汤,应黎就赶忙去洗了一个热水澡,驱散了一身的寒意,他换上睡衣准备吹头发,忽然听见了敲门声。 门一打开,浓郁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薰得人心神微晃。 “刚洗完澡?”宋即墨扫了他一眼。 洗澡水很热,应黎被热气薰的两颊微红,眼底都有几分湿意,晕着浅浅的水汽,皮肤白嫩得跟块豆腐一样,一戳就是一个印儿。 宋即墨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他带着水珠的锁骨掠过,眼神微黯:“睡衣有点大了。” “宽松的穿着舒服。”应黎的睡衣都要比平常的衣服大一号,领子开到了胸口,露出一大片莹润的胸膛和锁骨,那块桃花形状的胎记经过热气一薰更加艳红了,春色盎然。 “有什么事吗?” 宋即墨半倚着门:“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什么?”应黎清润的眼睛闪烁,片刻后记忆回笼,宋即墨给他分享了东西,他又忘记了,有点懊恼地说,“差点又忘记了……” “我能进来坐会儿吗?” “可以,你随便坐吧。” 宋即墨看了一眼应黎的房间,干净整洁,跟他的人一样,很有条理性。 书桌上的电脑还亮着,宋即墨瞟了一眼,是一份文档:“在写东西?” “嗯,毕业论文,查了一点资料。”应黎收拾了一下,“你坐,我先吹个头发。” 吹风机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应黎快速吹了个头发,期间悄摸地打开C站切换了自己的小号。 宋即墨给他分享的是一个mp3文件,他点开了播放键,前奏是一段琵琶声,高亢激昂,气势磅礴,一下就抓住了应黎的耳朵。 琵琶这种乐器似乎天生就适合讲故事,乐鸣铮铮,旌旗猎猎,立马就把应黎拉进了紧张的战役中,紧接着战鼓擂动,号角乍响,五种不同的声线唱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完美到无可挑剔的高音破开云天厮杀出来,让人恍若置身于那个战火连天的时代。 战事毕,琵琶声急转直下,瑟瑟低语,轻轻抚摸过躺在血海里的每一个战士,似鸣似哀,微弱的喘息声牵动着应黎的每一根神经,最后又以琵琶声结尾,首尾呼应。 整首歌的故事性很强,听到最后应黎的眼角都不止不觉挂了一滴泪。 宋即墨皱了皱眉:“怎么哭了?” “嗯?”应黎忙擦了眼泪,吸了下鼻子,“好听。” 宋即墨不禁失笑:“好听到哭了?” 应黎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宋即墨说:“我只是想跟你分享新歌,没到想把你弄哭了。” “是我自己太感性了。”应黎是一个很容易共情的人,有时候听人讲个故事都能哭得稀里哗啦的,对这种爱国情怀的歌更是没有抵抗,每次听到这种类型的歌都会热血沸腾,眼泪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他的眼尾湿润,像只沾了露水的白山茶,让人忍不住想要采下来揉捏把玩,说话时的语气也带着哭腔。 原来有人哭起来更漂亮。 宋即墨心尖儿像被羽毛挠了一下,语气也更加柔和了:“这是我们新专辑里的主推歌,你是第一个听到它的听众。” 应黎睁大了眼睛,讶然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一梦山河》。”宋即墨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尝试国风音乐,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应黎认真道:“前奏的琵琶声很抓耳,我刚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副歌部分的高音也处理得游刃有余,情绪饱满,完整度高,这首歌肯定会火的。” “评价很高啊。”宋即墨挑眉,“差点忘了你也是学音乐的,南大的音乐系在全国都很有名。” 南大的综合实力在全国都能排到前三,师资力量比一般的音乐学院还要好,培养过不少音乐人才,应黎当时报志愿的时候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毫不犹豫就报了南大。 宋即墨曲起的指节在膝盖上点了点:“你明年就毕业了吧,毕业之后想做什么?” 应黎睫毛微颤:“还没想好……” 宋即墨笑了:“没关系,慢慢想,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你也是。”应黎也笑了,“谢谢你给我分享这么好听的歌。” 哭了还跟他道谢,宋即墨觉得他真的很有趣:“走了。” 话音刚落,又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应黎去开门。 洗完碗,沈尧本来打算上楼睡觉的,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儿,之前这个房间住的是梅姨,把他们当半个儿子养,但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他还从来没到这个房间来过。 一开门沈尧就闻到了熟悉的栀子花香味,他敲门的动作愣在半空中,呼吸瞬间屏住了。 宽大的睡衣把应黎整个人都衬得小了两岁,他眼角微红,眼尾带着湿意,睫毛敛着,眨动时挠得沈尧心里直发痒,不禁让他想起之前养的一只兔子,又白又温顺,简直太乖了。 沈尧深吸了一口栀子花香,声音都不自觉放软了:“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哭了?” “是谁啊?沈尧吗?”听见声音,宋即墨抬脚走了过来。 “宋即墨,你怎么在这儿?”沈尧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又看了眼应黎红红的眼睛,脸黑的吓人,“他欺负你了?” 作者有话说: 沈尧:老婆哭起来真好看,快让我也欺负欺负。 第14章 他转发了Number的动态 沈尧这么想不是没有理由的,之前有一次公演,他和宋即墨一组,他们两个A班的匹配到了一个D班的选手,那人基础差,常常跟不上他们两个的节奏,宋即墨把人家批的一文不值,那个人哭着跑出了练习室,后来见到宋即墨就躲,怕他怕的要死。 宋即墨对人也很客气,但跟边桥的客气不一样,他的客气带了很多心思在里面,宋即墨出道早,比他们接触这个圈子的时间都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