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扇形阴影,一扇一扇的,扇进他心里了。 东方果然出美人啊。 他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没有什么抵抗力,忍不住想要跟应黎亲近,一直在积极找话题跟应黎聊天,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一样。 边桥嫌吵,戴上耳塞睡觉,可能是耳塞隔音太差,他总是能听见谢闻时的笑声,应黎偶尔会回应他,声音细小,却清晰可闻。 他坐在应黎的斜后方,跟祁邪同一排。 他睁开眼,谢闻时把应黎挡住了,他只能看见应黎松软的发顶,一阵风吹进来,乌黑轻盈的发丝飞扬,与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一起,一摇一晃。 他再次闭上眼睛,像是陷入沉睡的猛兽。 车子一路驶向郊区,通过高架桥,穿过隧道,大约一个半小时才到凤凰山。 凤凰山不仅是南城市5A级景区,还是全国风景旅游区示范点,山水秀丽,树木葱郁,山上很多都是上千年的古树,周围基本没有什么工业污染,空气质量好到令人发指。 洁净的空气涌进肺腑,应黎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心里那口浊气都被洗涤得一干二净。 谢闻时比其他人都要兴奋,他来中国这么久了,还没怎么正儿八经地见识过祖国的大好河山,在李昌宏跟他们介绍凤凰山时,就止不住地手舞足蹈,下了车之后就拿着手机疯狂拍照。 他们这次是和市政府联合拍摄,得到了景区的大力支持,沿途设置了好几个风景绝美的打卡地点。 车子停到景区停车场,到景区门口还得步行一段路程,李昌宏拿着大喇叭,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说:“凤凰山的海拔有一千六百多米,上山有步行栈道也有索道,步行的话爬到山顶得两个多小时,还得去指定的打卡地点打卡,一来一回四个小时打底,你们想走上去还是坐索道上去?” “当然坐索道啊,爬上去得多累啊。”谢闻时不假思索,光是听听他腿肚子都疼了。 “坐索道啊?”李昌宏嘿嘿笑了起来,眼里燃起诡异的光芒,“可以啊,但是我这儿只有两张全程票,和两张半程票。” 谢闻时傻乎乎地问:“什么意思?我们有六个人啊,四张票……” 李昌宏:“没票的当然是走路上去了。” 沈尧笑着说:“李导真行啊,索道票恐怕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吧。” “聪明,景区最近搞了个活动,参加划船比赛可以免费得索道门票。”李昌宏小旗子一挥说,“前面马上就到了。” 约摸走了五分钟,他们就到了双鹤溪划船点。 名字是溪,实际上说是湖更准确一点,微风一漾,湖面波光粼粼,绚丽多彩,景区的工作人员提前在周围拉了警戒线,三条皮划艇用麻绳拴着靠在岸边。 “第一名到达对岸的可以拿两张全程索道票,第二名半程,最后一名就只能走路了。”李昌宏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则,“六个人,两人一组,你们谁跟谁一组?” 宋即墨问:“没划过怎么办?” “有教练,先练习半小时再比赛。” 李昌宏当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为了以防嘉宾出意外,还配了救生艇和救生员。 宋即墨看向他们,敲了敲抱着的手臂:“怎么分?” 谢闻时抢先说:“我想跟小黎哥哥一组!” 祁邪冷冷地把手揣进衣服兜里,削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沈尧下意识看了应黎一眼,皱眉说:“不行。” 谢闻时:“为什么?” 沈尧:“你会划船吗?” “不会。”谢闻时不服气地反问,“难道你会?” “巧了,我还真会。”沈尧神情桀骜,他大学的时候可是学校皮划艇队的冲锋选手,带着他们学校拿奖拿到手软。 【快看啊,沈尧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你俩真的不能凑一起,加起来年龄不超过三岁。】 【小学鸡X2】 沈尧看着应黎,信誓旦旦地说:“你跟我一组,保准拿第一。” 应黎昨晚被撞上的膝盖现在还隐隐作痛,他确实不想走路,抿了下嘴唇,些许犹豫。 谢闻时立马道:“我先说的跟小黎哥哥一组啊,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这不应该看他想跟谁一组吗?他不想跟你一组你,你求爷爷告奶奶都不行。”沈尧睨了他一眼,又问应黎,“你想跟谁一组?” 应黎看了眼纷杂的人群,他敛住小表情,说出了一个安全答案:“我……都行。” 说了等于没说,沈尧有点失望,应黎不想跟他一组吗? 【大狗狗尾巴一下就垂下来了。】 【怎么感觉大尧很想跟保姆小哥一组啊。】 【换成我,我也想啊,教他划船的时候还能顺便摸个小手。】 【楼上我劝你不要太变态。】 【直男尧看见你这样说简直要疯了。】 宋即墨却觉得这个结果好,至少说明应黎没有明显偏向谁,他想了下说:“那抽签怎么样?” 沈尧不耐地顶了顶腮帮子:“可以,这样公平。” 全凭运气,谁都不能不服气。 李昌宏大为不解,不就是划个皮划艇吗?两两搭配干活不累,这有什么公不公平的? 他说:“没有准备抽签的东西。” 宋即墨:“这个好办。” 昨夜刮了风,地上有很多枯树枝,宋即墨捡了几根稍微直一点的,折成三对长短不一的长度,“抽到一样长度的人一组,没问题吧?” 谢闻时:“好啊。” 沈尧:“这个可以,我同意。” 边桥:“我也没意见。” 宋即墨:“队长,没意见吧?” 祁邪不太在意地点了一下头。 宋即墨把树枝上半段齐平,下半段握在手里:“那来吧,谁先?” “我先。”沈尧先发制人抽了一根,最长的。 然后是谢闻时,缓缓伸手去拿,跟开奖一样抽到了中间长度的。 应黎第三个抽,跟他们比了一下,是最短的,谢闻时跟边桥一组,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现在只有一根最长的和一根最短的了,宋即墨挑了挑眉毛,转向旁边:“队长。” 应黎没来由地有些紧张,他不想跟祁邪一组,一点都不想,祁邪太恶劣了。 想起今天早上在餐桌底下逗弄他的那只脚,应黎垂眸去看祁邪的鞋,他那脚踩得狠,肯定会留下鞋印的,但祁邪的鞋子上竟然没有,更古怪的是其他人的鞋子上也没有,当然不排除他们趁他收拾厨房的时候换鞋子了。 他再次抬眼的时抽签结果已经揭晓了。 祁邪抽到了最短的。 谢闻时羡慕死了:“队长跟小黎哥哥一组啊。” 应黎呼吸一滞。 宋即墨扯着嘴角,看向一边:“看来沈大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