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人,腰间别着一株不朽春桃,擅符咒之术。” 他说的,正是池州渡。 齐晟盯着他,心中权衡着,最终还是轻轻点头。 “是。” “太好了!” “那是我的小恩人,海异族世代都在寻找他。”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打开,“这是万年桃籽,他身上的不朽春桃,就是这万年桃树的枝丫。” “万年桃树,唯有恩人家族的后人能种下它,以精血喂养,方可重见天日。” 恩人的后人? “你的恩人” 云戈木顿了顿:“等时候到了,齐宗主自然会知晓。” 眼下这也并非重点所在,齐晟闻言没有追问,而是将话题转回最初。 “所以,你说的消息是指?” 云戈木毫无保留,眼神坦荡。 “不知齐宗主是否略有耳闻,我初来乍到之际,被影宗的人捉去献给姬叶君当做男宠。” 他说着服下一枚丹药,不过几息之间,他的身形逐渐缩小,成了个十分漂亮的小少年模样。 齐晟心中微惊,不愧是传闻中遍地是宝的海异族。 小少年接着道。 “我本想逃跑,但无意中发现某些古怪,便暂且留了下来,不过似乎也有另一股势力盯着影宗,我想大抵是友方,便在对方遇险之际帮了一把。” 齐晟心中有了数,那恐怕是吞云阁影卫。 云戈木见他陷入深思,顿了顿又道。 “姬叶君并未身死,三百年前五毒之一的守宫,其实是当世神医沈清平,原本对方想要杀了姬叶君控制影宗内部,但恰好我察觉到沈清平的古怪,便一直暗中跟着,直到救下姬叶君,他们的目标是我的恩人,所谓的长生术根本就是幌子,守宫自身的力量无法对抗小恩人,那些追随他的人,最终只会成为为他垫背的替死鬼罢了。” “沈清平?”齐晟目光一凛。 他对此人了解不多,但少年时遇见过几次,记忆中是位温和慈爱的老翁。 没想到…… “正是。”云戈木点头。 齐晟问道:“那你可知晓无名奴族?” 云戈木沉吟片刻:“略知一二,无名奴族其实是当初背叛守宫的下属,他并没有杀害他们的子嗣,而是下了一种名为‘无面’的咒术,中咒之人无论男女老少,皆被守宫变换为他们祖先的模样,并被关在奴狱中为其挡去业障灾祸,根骨好些的就是鬼面奴,跟在他身边外出办事。” 想起阳一,齐晟攥紧了拳头,嗓音有些干涩。 “我知道了。” 这番对话后,齐晟将对方的话信了大半。 与自己知道的消息与猜测相差无几。 云戈木上前一步,握住齐晟的手。 齐晟只觉得一股温和的力量萦绕周身,仿佛来自远古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吾乃海神的信徒,在此缔结契约,护小恩人平安周全,若有二心,则受剔骨之苦,被永久驱逐出境。” 云戈木睁开眼睛,诚恳道:“齐宗主,请您信任我。” 齐晟感受到体内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令他隐约能感受到云戈木的想法,两人之间产生了某种微妙的羁绊。 “......好。”齐晟点头。 对方的诚意已然足够,他心中有了定夺。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齐晟低声道,“我也不愿池州渡因为我掺和进来。” “既然是你的恩人。”他望着云戈木,郑重道,“我便把他交给你了。” “过些时日我们会离开花云间,回到北屿骁南关的村庄,届时我传信给你,有劳你护送他去北屿山庄,剩下的事交给我,那一切都将与池州渡无关。” “小恩人......知道此事吗?” 云戈木隐隐觉得不对,迟疑着询问。 “不知。”齐晟摇头,“但这并不重要,我只要他平安。” “到时我会告知你北屿山庄大致的位置,到了地方,自然有人会接应你们。” “好。”云戈木面露担忧,“那齐宗主你?” 云戈木知晓,他这是要将池州渡藏起来,自己去那风尖浪口。 “不必担忧,我......自有法子。”齐晟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我听闻海异族秘术良多。” “那日我收到守宫挑拨离间的密函,紧接着便嗅到一股十分奇异的香味,这香味转瞬即逝,但我一直心中警惕着,唯恐是某种引子。” “虽说我不知是何引子。”云戈木沉思片刻,从怀里取出一枚仿佛鲛珠般漂亮的东西,递给齐晟,“这是我族至宝沧海珠,它会将大多咒、毒反噬给对方。” 齐晟接过沧海珠:“多谢。” “说来惭愧,理应报恩的人却久久难寻恩人的踪迹,还好有齐宗主在,齐宗主如此舍命相护,吾感激不尽。” “云首领言重了。” “阳锁作用最强盛的时辰是午时,届时我会提前传信给你。” 齐晟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 “有劳了。” 临走前,云戈木在原地踌躇片刻,还是问道。 “不知齐宗主与小恩人,是何关系” 究竟是什么关系,能让齐晟为了小恩人做到如此地步。 齐晟闻言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我心悦他,仅此而已。” 第116章 封欲破 一片狼藉的屋内,齐晟站着,淡定道。 “我已传信给小鱼,命其传出我重伤的消息,这样一来,守宫便会认为是我带着重伤的池州渡躲了起来,命人探寻我的行踪。” “我只需要尽可能隐匿踪迹拖延,给卓安锦他们散播舆论的时间即可。” “齐晟。”左轻越轻嘲。 “你总是如此,想到了所有人,唯独略过自己。” “你与那......人,就只是你一厢情愿吗?” 他想说老妖怪,但见齐晟皱眉,只得咬牙称其为人。 这句话,齐晟已然听倦了,却依旧哑口无言。 他垂下头,缄默不语。 左轻越却继续逼问。 “以池州渡的实力,若非对你毫不设防,怎会如此轻易被你套上阳锁,既然你二人之情并非一厢情愿,为何......” “轻越。” 齐晟面露疲惫,朝他摇了摇头。 “别说了。” “我老齐家,从祖母那一代起,便像是中了咒一般,有情人不成眷属,若当真如此,我不希望离开的人是池州渡,若这是命,我也认了。” “年少轻狂那会儿听师父说得认命,我说,我偏是不认,命是人闯出来的,结果事至如今才发现,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原点。” “我只想要他平安,所以我认了。” 左轻越没有出言嘲讽,只是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