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惜心里了然, 因为参加的是政府牵线的沙龙会,乍一听不觉明历,估计派出所这边稍微通融了一下。 魏惜又问:“您跟她说是什么原因了吗?” 女警摇头:“这个没说,怕她有准备私下找你们。” 魏惜立刻眉头一蹙, 眼睛里泛着水光,她把下唇咬的发白, 看起来特别委屈:“姐姐, 如果她很有背景的话,我们是不是只能吃哑巴亏了?” 女警坐直起来, 严肃道:“这说的什么话, 现在是法治社会,依法办事,她触碰底线, 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魏惜扶住桌角,身子向前倾了倾,眼泪从睫毛上滚了下来:“那为什么还让她参加沙龙会呢?她欺负我们这么久, 我妈妈身体越来越不好,可却要我们等她。” 女警有些沉默。 魏惜的眼神让人无法直视,这件事情里魏惜处于绝对的劣势,而对方在接到警方电话时态度依旧是不屑和嚣张的。 有些人, 想得到本应有的公正, 需要拿出远超事件本身的时间和精力, 而有些人, 做了错事甚至不必付出多大代价。 但她怎么能跟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说这种现实呢。 魏惜突然后退一步,朝女警深深鞠了一躬:“姐姐,我有事先离开一会儿,您能再传唤一下她吗,她到了,我很快就回来。” 女警叹气:“好吧,我再打个电话。” “谢谢。”魏惜说完,将书包带理了理,离开了派出所。 晚风扑面而来,不凉,混合着甘涩的花草香。 她抬手招停一辆出租车,躬身坐进后排,扶着前座靠背,对司机师傅道:“师傅,我去斑斓阁。” 斑斓阁原来叫作斑斓公馆,是昔日租界区一位大官的宅邸,后来被人高价买下,重新装修,改名斑斓阁。 由于宅邸客厅很大,装修雅致,主人也爱交朋友,所以几次沙龙会都是在他家里举办。 只有受到邀请的人才有进去的资格,旁人只能透过镂空雕花的大铁门看一看前院的花草。 开了半个小时,出租车停在斑斓阁附近的街口。 今晚斑斓阁里灯火通明,豪车塞满了停车场,看得出来,这里在举办活动。 司机羡艳地瞥了两眼高大的公馆,这才转回身打量魏惜,有些纳闷:“嚯,小妹妹,你也是去里面参加活动的?” 魏惜扫码付了款,推开车门,回道:“不是。” 司机默默点头,一想就不是,哪有来这里还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 魏惜下了出租车,沿着斜斜的小坡向上走,这段路比较黑,沥青模糊不清,路灯光线暗淡,只能拂照半米左右的地面。 但或许是被斑斓阁里的明亮衬的。 她走到门口,果然,院门掩着,有保安在前院花园百无聊赖地巡逻。 魏惜低头看表,已经七点了。 这个时间,该到场的人都已经到了。 她皱眉按了一下胃。 从情绪中解脱出来才发现,肚子有点饿了。 她舔了舔发干的唇,掏出手机,给魏纯宇打电话。 电话响了四声,魏纯宇才接起来:“喂,魏惜?” 他应该找了个人少的角落,但背景音还是能听到浅浅的聊天声。 魏惜睫毛颤了一下,眼睛望向散发着光源的地方,淡淡道:“我在斑斓阁门口,出来接我一下。” 魏纯宇眉头一挑,立刻扭头朝窗户望去,可惜外面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揉了揉鼻子,深深蹙起眉,显得有些烦躁:“你不是说你不来吗?这里没什么好玩的,你还是......” 魏惜阴阳怪气道:“你都能心安理得的跟爸爸的小三一起抛头露面了,我有什么不能来的。” 魏纯宇右眼皮直跳,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绷了起来,一股火窜上头顶:“魏惜!你现在说这话有意思吗!你是故意来捣乱的吗?” 他还在室内,不敢大吼大叫,只好用气声喊。 魏惜蛮横道:“出来接我,不然我要砸门了。” 魏纯宇气道:“你别闹了!你就愿意让大家看你发疯吗?” 魏惜觉得魏纯宇好幼稚,明明是同父同母生的,凭什么魏纯宇就能一点儿都不长进? 魏惜笑了:“我怕人知道我疯吗?这里谁不知道是我把魏铭启折腾离婚的?” 魏纯宇大口吸气,气息扑到手机上,传给魏惜“嗡嗡”的杂音。 紧接着,魏纯宇冷着脸,大跨步朝门外走去。 他单手插兜,噔噔噔下了台阶,穿过幽香清冽的小花园,来到院门前,看到了一身朴素校服的魏惜。 魏纯宇怒气暂消,眼前一黑。 他以为,魏惜要找那女人的麻烦,肯定会盛装出席,女王驾到,一出场就亮瞎所有人的眼。 毕竟凭良心讲,他姐的身材和颜值还是没得挑的。 但是魏惜没有。 魏惜里面是宽松的校服短袖,外面披着校服长袖,下面穿着校服长裤,背后还背着书包。 和沙龙里那些擦脂涂粉,礼裙精致的同龄女生们比,简直不像一个年龄段的。 就连他看起来,都像是魏惜的大哥。 魏纯宇气笑了,他仰起头,插着兜踱了一圈步,平复情绪。 皮鞋踩在砖石上,发出哒哒的脆响。 然后他猛地看向魏惜,“啪”的挂断电话,手从兜里抽出来,摊在魏惜面前:“你就穿这身来打她的脸?你智商退化了吧你!” 魏惜冷飕飕道:“我是没有礼裙,为了帮妈妈支付给魏铭启的钱,我的衣服都卖了,不像你,十几万的西装,几十万的表,良心喂狗。” “良心喂狗?你觉得我就是白眼狼对吧?”魏纯宇拳头一紧,手指攥得吱吱响。 魏惜恨道:“是。” 魏纯宇到底只有十六岁,忍得狠了,气得极了,终于发泄出来:“是啊!就你伟大无私,你纯洁高尚!你以为你挂咸鱼那些奢侈品是谁托人收的,哪有那么多连价都不讲直接打钱的二百五!” 魏纯宇气得直发抖,胸膛快速起伏着,眼底泛起红血丝:“你多正义啊,你跟着妈妈吃苦,你陪伴她,不离不弃,你是好女儿,我是没心没肺,舍不得奢侈生活,情愿跟小三朝夕相处的白眼狼!”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都跟着妈妈,最便宜的是谁!爸爸的公司,资产,半点都没分给妈妈,你愿意让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吗?你愿意将来这些都给那个女人吗?” “你以为我不恶心,我不恨吗?可我能怎么办,除了忍还能怎么办?你洒脱,跟他彻底决裂,闹得家里分崩离析,到底得到什么好处了?允许你感情用事,就不允许我理智一点吗!” 魏惜一怔,眼睛抬起来,抓着铁门:“收那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