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扇到地上,脸上浮起刺目的红痕,凌乱的发丝挂在唇边。 就和现在她手腕上留下的指痕一样。 她妈妈仰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垂眸而立的男人,那个她真心喜欢,付出一切的男人。 而那个女人乖乖软软地躲在魏铭启身后,被他护着,安抚着,纵容着,双标着。 魏惜一直以为,对于那天,她只有愤怒,震惊,被燃起的斗志,和咆哮的报复心。 现在她知道,她还有恐惧。 那个画面,如梦魇一般纠缠着她,随时将她拖入沼泽深渊,让她无法呼吸,让她濒临绝望。 她越是恐惧,就越想报复魏铭启,可她现在报复了,恐惧却仍然挥之不去。 她总是劝妈妈放下,看淡,重新开始,但其实她自己就没有放下。 魏铭启终究给她留下了叫作阴影的东西。 她怎么能,怎么可以,重蹈她妈妈的覆辙呢? 魏惜攥紧手指,毫无温度的指尖将掌心也冷冻,她仿佛被泼了一盆彻骨的凉水,冰冷,却清醒。 或许站在薛凛的角度,他很无辜。 西尧是青梅竹马,两家更是亲密无间,为西尧出气时他还不喜欢她,自然是小青梅怎么开心怎么好。 今天在小树林边,西尧趴在地上起不来,而她只是区区一个小发烧,哪怕薛凛明知道她被冤枉了,也没办法直接抛下西尧来哄她,安慰她,怒斥西尧诽谤。 然后西尧进了手术室,比起她受到的冤枉,心里的委屈,怎么看都是动手术的更严重。 让手术病人道歉,在大冬天擦水泥地,是无稽之谈,更是毫无人性。 既然真相浮出水面,她毫发未损,就该像西尧说的,给个台阶,得过且过,不要让薛凛难做,不要让薛凛厌烦。 但是不行了,对她来说不行。 她有来自原生家庭的痛症,她只要任何时候都坚定选择她的人。 这是道无解的题。 韩春平面色凝重,看着气氛紧张的两个人,终于问出口:“你们俩怎么回事?是什么关系?多久了?” 魏惜身子晃了晃,随手将插在主机上的U盘拔了下来,屏幕上的视频霎时消失。 她将U盘捏在掌心,指甲用力抠着,喃喃道:“从今天起,就没关系了。” 既然韩春平已经猜到,薛凛也不必克制了。 他红着眼睛,吞下快要泛出的泪,咬牙问:“什么叫没关系了,魏惜你把话说清楚!” 他可以接受发脾气,吵架,误会,有矛盾,因为这在情侣之间就是会经常发生的。 然后两个人磨合,互相理解,宽容,才能稳定地走下去。 他想跟魏惜走很长很久,也做好了会有争吵的准备。 但他没想到,在她那里,分手是可以轻易说出的。 只一次矛盾,她就能说他们没关系了,就好像这几个月的甜蜜,那些他的关心和在意都不重要了。 她表现的那么青涩心动,但到底,有真的喜欢他吗? 韩春平气的脸色发青,将魏惜扯到自己身后,推开薛凛:“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谁跟我保证过没有情感波动的?把老师当傻子是吧!薛凛你妈是教育局长,你给你妈长点脸,早恋这点糟心事你想让多少人知道!” 薛凛被推的稍微晃了一下,他没空理韩春平的咆哮和聒噪,他只盯着魏惜。 哪怕她脸上有半点舍不得,他都可以低声下气地哄她,补偿她。 但是魏惜没有,她对韩春平道歉:“老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不该在不成熟的年纪碰感情,不该不信学校和老师的警告,我以后只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作者有话说: 啊哈,今天好像是情人节,so sorry...... - ? 第34章 一个是冲击省状元的宝贝, 一个是教育局长的儿子,韩春平到底没让这事儿闹大。 她先给姜颂辛打电话,让她把魏惜接走了, 错综复杂的事在魏惜的央求和保证下, 没对姜颂辛说。 最后留下一脸阴沉的薛凛。 韩春平也知道自己管不了薛凛,人家做局长的妈都没看住儿子早恋,她一个老师能干什么。 但韩春平带班十来年了,见过的学生无数, 处理早恋问题,她实在是太有经验了。 韩春平看着薛凛, 看他脸上难得的挫败和怅然。 韩春平只问了一句:“这件事的处理可大可小, 但你也知道,学校对家里有一定背景的学生之间的矛盾, 一贯是和稀泥, 按你说一个在病床上躺着呢,一个毫发无损受点委屈,你觉得该怎么办?” 薛凛嗤笑一声:“都捅到学校了, 我说什么有用吗?” 韩春平说:“你知道你为什么被甩吗?” 薛凛脸色更沉了,没有说话。 韩春平拧开茶缸,喝了一口热茶, 自顾自道:“人生每个阶段对爱情的纯度需求不一样,你们今天这事儿,在成年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因为相爱的过程夹杂太多东西, 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成本很高, 所以能消化很多矛盾。但你们现在不行, 因为纯粹的喜欢在一起, 会对喜欢的纯度有至高要求,一旦产生落差,就会跌的很重。这也是为什么,学校老师都告诉你们,在什么年纪做什么事。” 薛凛眼皮抖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问:“那你觉得,当时我应该直接甩下不能动的西尧,跟魏惜一起指责她污蔑吗?” 韩春平放下茶缸:“那你就是有病。” 薛凛抬起眼,眼底浮起红血丝,拳头攥了攥,又松开:“那我做错什么了?” 韩春平:“你错在不该早恋。” 话题聊死,薛凛沉默片刻,直接开门走了。 魏惜跟姜颂辛回到家,直接倒在床上,手指都不愿意动了。 姜颂辛给她喂了碗豆腐脑,又吃了退烧药,然后将温毛巾搭在她额头上。 魏惜脸颊潮红,闭着眼睛,眼泪却源源不断从眼角滚进枕头里。 她用力咬着唇,不让自己哭的太明显,可鼻子和眼圈还是很快染红了,枕巾晕染开一圈水痕。 其实说出没有关系那句话,她自己就难受得喘不上气。 心脏被撕扯一样疼,比她经历过的所有苦难都疼。 她没办法舔舐伤口,只能任由痛楚在身体里蔓延。 以前她不理解,相互喜欢的人为什么会分开,她觉得只有他父母那样,因为不爱和背叛才会分道扬镳。 现在她懂了。 她把满腔热切和全部真心交给一个人,可对方对她却没有这种烈度。 她不允许自己在他更在意谁这种命题里纠结,矫情,自怨自艾。 那就太下贱了。 姜颂辛心疼坏了,抚摸着她的头发,温声问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