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不自然地撇开脸。 他怕他再看下去,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没在电视柜里找到,于是站起身,推开了卧室门,但电视柜却忘记关上了。 她自顾自进了卧室,又去床头柜里翻找。 薛凛不好看她的卧室,只好把目光落在她刚刚呆过的电视柜前。 电视柜里装的东西其实不多,一个柜子里放着各类常用药品,另一个柜子则存着牛皮袋文件夹,上面用签字笔写着魏惜的名字,里面应该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文件,比如入职合同,比如毕业证书。 但在文件袋的里侧,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露出一个边角,借着客厅的灯光,微微泛着亮。 应该是金属边框,包着玻璃,只有这一个角,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但能跟重要文件放在一起,说明这件东西对魏惜来说应该也很重要。 薛凛没来由的心跳加速,本能驱使他站起身,去看看那个东西是什么。 他知道这样很唐突,没有礼貌,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朝电视柜走过去。 魏惜还在卧室里,并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薛凛单膝跪在地上,伸手,将那个金属边框的东西拿了出来。 它很快在灯光下暴露了真颜。 那是个相框,玻璃夹层明显碎裂过,被玻璃胶粘黏在一起,里面夹的东西已经彻底受潮变形了,哪怕经过及时的烘干处理,也已经没有了曾经艳丽的光泽,而变得枯败发黄。 他应该觉得熟悉,因为这个东西,每一处都是他亲手做的。 他处理的标本,他嵌的边框,他设计的电路。 薛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惊讶,酸涩,释怀,繁乱汹涌的情绪在体内横冲直撞,撞得他五脏俱震。 他眼底快速攀上红意,手背青筋绷起,紧紧捏住相框,几乎要把玻璃掐碎。 他现在只想将魏惜用力揉在怀中,努力感受她的存在,将这七年失去的全部时光都索要回来,让她再也不能离开! 右臂真的开始颤抖,这次不是装的,或许是疼痛,或许是激动,他克制着体内喧嚣的冲动,拨动了压片相框下的小开关—— 啪嗒。 柠檬黄的灯泡亮了,灯光照耀着枯黄的落日珊瑚,沿着碎裂的玻璃纹路,一点点漫上来。 薛凛垂下眼,睫毛搭着,漆黑的瞳孔被灯泡映亮,过往的记忆澎湃袭来,将他吞没。 魏惜终于在床头柜最下一层找到了那三瓶白树膏。 她舒了口气,迫不及待抓着药膏出来,都忘了理一理因为翻找而滑下肩头的吊带。 “找到啦!”她刚打算给薛凛看手里的白瓶子,却见薛凛半跪在电视柜前,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低着头,下颌绷的很紧。 魏惜反应了一瞬,卡壳的大脑终于快速转动起来,她想起她在电视柜里放了什么。 她脸色一变,快步走过去,气道:“谁准你翻我东西的!” 薛凛被她一喊,终于抬起头,他眼底泛红,轻轻放下压花相框,沉声问道:“为什么还留着?” 他记得那晚打的很碎,她能把相框都拼好,说明将所有玻璃都收集起来了。 这是个很麻烦的事,没人会愿意捡起心里认为的垃圾。 魏惜深吸气,皮肤充血,血管鼓胀,她喝了太多酒,根本没有足够清晰的思维诡辩,况且事实摆在眼前,短时间内,她很难找到理由诡辩。 她只能气急败坏道:“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薛凛眸色一敛,霍然起身,双臂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雪白的墙壁,急促道:“你留着它,说明你心里还有我,是不是?” “你七年都没把它扔了,说明你也没忘了我,对吗?” “你对我,不只是因为当初坐的近,没有别的选择才喜欢,对吗?” 薛凛声音很沉,带着些许颤抖,熟悉的磁性沙哑的声音灌入耳中,魏惜不禁气血上涌,心跳加速。 他问的那些问题,她一个都回答不了。 她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但身体却热的焦躁,她只能装腔作势地喊道:“不是不是都不是!” 七年后再见,她在薛凛面前始终是从容不迫,心平气和的,她戴着最完美的面具,让自己显得成熟优雅,云淡风轻。 好像那些曾经只是年幼时的一个玩笑,谁再放在心上,谁就没有成长。 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体面下去,可薛凛看到那个相框,突然打碎了一切,打碎了她全部的从容,让她的情绪彻底暴露在他面前。 两性关系其实也是一种交锋,谁先失控,谁就输了。 她刚苍白无力的吼完,正要赶薛凛出去,薛凛却突然俯身,用力堵住了她的唇。 记忆里熟悉的吻再次袭来,魏惜蓦然睁大眼睛。 不,和记忆里不太一样。 曾经的薛凛是收敛的,克制的,吻人像蜻蜓点水,温柔擦过。 现在的他是强势的,掠夺性的,重重摩擦着她的唇,让唇珠充血,发烫,她呼吸间浓郁的酒气与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儿混合在一起,于静谧温馨的公寓里炸开。 她现在分不清,他们谁更失控。 “唔......” 魏惜仰着脖颈,拧眉,双手推搡着他的肋骨,可却被抵在墙边,吻的更深。 缱绻深沉的吻勾起不知名的欲望,光线逐渐被泛起的泪水阻挡,变得悠长迷离,不知什么时候,她手上推搡的动作停了,明显的抗拒变成食髓知味的回应。 是酒精蛊惑了她,让她碾碎廉耻,自尊,只为原始的渴望臣服。 七年时间,没有恋爱,没有个人生活,与学业科研相伴,她觉得自己快要不会分泌荷尔蒙了。 原来她还是会的,她也会被勾起欲望,也会想要跟异性亲近,也会因为一个吻而毛孔张开,绷紧脚尖。 松弛的肩带又滑下一寸,光洁细腻的肩头彻底露了出来,她的锁骨随呼吸起起伏伏,颈窝里的吊坠给周遭的白皙镀上一层瑰色。 就像是严丝合缝的蚌壳,终于松动地张开一丝缝隙,灯光照拂,四处都是细细密密的温腻。 蔓延的暧昧无孔不入,像无形的丝线将年轻冲动的身体包裹,才一寸寸拉进。 混乱不知所处。 他吻了好久才放开她,她虚软无力地贴在墙上喘息,柔软的发丝沿着肩颈滑下去,没入摇摇欲坠的领口。 魏惜眼底还潮湿着,意识还没从刚才的深吻中恢复,她鬓角挂着汗,藏在他的怀抱里,低声喃喃:“......你抽烟了。” 声音轻的几乎让人听不见,但周遭实在是太静了,静的只有凌乱的呼吸和喃喃细语。 薛凛眼中浸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比她喝过的所有酒都烈。 “嗯,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