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文景第一次砍这么硬的脖子,难道上弦的脖子都这么硬吗? “呼——呼——”女孩再次调整呼吸,这会儿她不能慌,必须先积蓄力量,否则就会暴露在上弦的视野里。 “呜呜——”怯鬼抱着自己的脑袋,轻轻拨开矮木丛向外看去,视线所及,一片安静,仿佛刚刚那刀光只不过是被风吹下来的树叶罢了。 ‘一定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惶恐不安的怯鬼咬着手指头,很快就朝着丛林更深处潜逃。 ‘!!’它的这个举动看得文景头皮发麻。 那个方向一路往上,就是主公府邸的方向了,刚刚为了收回力量,后面几十米的虚景都散掉了,这鬼再走上三十米,眼前就会直接出现平直的道路和远方的屋檐。 “呼——”她加紧恢复,同时脑子疯狂转着,‘有没有可能,它到边缘了,我直接把前面的虚景补上?这样可以拖延一会儿。’ 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难道一路看着它上去?那我是来干什么的?!’ 眼看着那老鼠大的鬼,已摸着它想象中的灌木林往上走了,走到半路还被虚假的藤条绊倒了一下。 文景再度出手。 “啊!!!有猎鬼人!!在哪里??” 怯鬼的脖子又被砍了一下,这次像是暖和和的围着围巾,突然一阵冷风从缝隙里钻进来,从脖子到背脊都被冰到刺痛了。 如果不是它的脖子够硬,此时已经死了两次。 怯鬼此刻确信,有什么人能看到它,它却看不到对方。 本体遭遇最大的危机,那头的积怒和可乐猛地加大进攻节奏,在三个柱的眼前融合为了一体。 “轰——”木龙舞动,将本就变成块状的院墙搅成粉末,四鬼融合后的分身背后悬着五个名为‘憎’的鼓,为了摆脱柱的围攻,它当即使出了最强的血鬼术“无间业树”。 利用这种广阔的攻击范围,将猎鬼人逼到远处,好方便自己逃跑。 “站住!” 木遇到火,再迎上风,一时无间业树也变成了无间地狱,到处烈火燃烧,风势灼人。 背后的雾里,冷不丁就会闪出一点寒光,令其腹背受敌,一时之间被钉在当场。 文景隔着老远,也能听到那边的轰鸣,猜测是杏寿郎他们抵抗着老鼠鬼的援兵,‘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着那老鼠鬼受惊,跑得比刚刚还快,眼看就要离虚景的边缘仅剩几米了。 ‘赶快再试一刀!’但一刀就已经让她明白,自己是无法一下斩断脖子的,得让它老实待着,自己一刀刀往里划才行,可它又跑得滑不留手。 ‘不对!这时候要布虚景,让它不察觉到主公府邸!’这样还能多尝试几刀! ‘来不及了!’那鬼虽小,速度飞快,转眼就到边界处文景的面前了。 淦你爹的,左右不过是需要用力量布虚景,不如直接布到鬼的眼睛上,让它看什么都是虚的! 于是,女孩一手迎上冲过来的怯鬼,用巴掌糊了它全身,直接输出了全身的力量! “嗡——”怯鬼脑袋里犹如黑洞爆炸,瞬间世上、眼前所有的星辰宇宙都被吸到黑洞洞的一点去。 “什么?”蝶屋这边,已经被分离出来的憎珀天清晰感知到主体的连接断掉。 就连无惨也是立刻察觉到自己的下属——掉线了! 怯鬼全身只有老鼠大小,一只手正好能死死捏住。 可是意识退去,本能还在,怯鬼被女孩紧紧抓在手上,身体迅速胀大。 “啊啊啊啊啊啊——” 只眨眼间的功夫,就以老鼠鬼为心脏长成了一个巨大可怖的身形,那鬼全无意识,只一味痛叫着,张开的大嘴里,一个“恨”字清晰的印在舌头上。 文景半跪在地上,死攥着手里的怯鬼不松手,硬生生受了恨鬼的好些挣扎。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跪着那条腿已经冰冷到毫无知觉,眼看体质的力量就快用尽,而怯鬼此刻分出了憎珀天,又分出了恨鬼,自身也到了最脆弱的时候。 “锵——”日轮刀落在地上,文景无法站起,就一手攥着老鼠鬼的身子,使它的头露出来,另一边,抽出刀来硬压在其脖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恨鬼察觉到心脏始终无法被收回,于是本能的伸手争夺。 “滚开!!”刀差点被那只大手被抢去。 “啊啊啊——可恨!可恨!”原来只会张嘴大叫的恨鬼,突然就懂的口吐人眼了,文景意识到不妙,这代表着本体正在苏醒。 可是她此时全身冰凉,已是全然给不出任何力量了,那么只能—— 硬割! 她也顾不得任何了,扯着恨鬼的心脏拉到地上,把背部全部暴露出去。 接下来就用全身的力量,抵着日轮刀压下去,另一边用膝盖欺上去,活生生摆成一副断头台的模样。 “咚——”心跳被后背的掌击弄得失调一下,她眼前黑色的斑点逐渐浮现,胸口闷得喘不过气,但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死死压下去,不管中间碰见啥阻力,都给她切下去! “咔咔咔——”有什么震动通过骨头传导她的太阳穴附近,随即手上的疼如同闪电般从前端炸裂开,她迟钝的举起紧紧攥着的左手,发现虎口部分已是血肉模糊,大拇指侧面的骨头露了出来。 ‘头呢?’那老鼠鬼的头却空落落的,她想张开手去查看,却发现手掌不听使唤,因为用力过猛,已经没有知觉,只懂得紧紧攥着。 而她这时才发觉,‘后背好轻松啊——’ 愣愣的举着刀,甚至忘记了刚刚在干什么,‘噢!是因为后背没人敲打了,所以——’ “咳咳咳——”很快反胃的感觉涌上来,她猛地将肚子里的东西吐了出来,里面有不少血丝,嘴上火辣辣的疼、手掌痉挛的疼、背上淤青的疼、心脏失调的闷疼、脊椎如电一样的疼、胃里的撕裂痛、全身冰冷至极的疼,在她回过神之前就已全部涌上来。 疼得她满地打滚,却又因身体动弹,惹来更多的疼,“啊啊啊好疼,好疼啊!” 于是外界的声音就根本都听不到了,连滚到一半被人抱住都察觉不到,只一直痛呼□□着。 另一头,那个咿咿呀呀叫着的怯鬼头颅,被嫌烦的无一郎几刀斩成了碎片。 不死川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几乎被眼前女孩的惨叫刺得背后钻凉气,“我去叫蝶屋的人!” 杏寿郎拧着眉头没有回应,手上动作不慢,不停的检查女孩身上的伤口,在解开自己继子的衣服前,他抬头看一眼,无一郎会意,转身朝山上奔去。 “嘶——”少年看着未婚妻背上连成一片的淤青,心疼的倒抽一口气。 之后迅速将声音慢慢微弱的女孩团起来,用披风包在胸口,不断搓揉其冰凉的手,敞开怀让她取暖。 —————————— “咔嚓!”无惨大怒,“怎么回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