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这个典故告诉了乌鸦,没想到得到了乌鸦的认可,这名字就定了下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包子确实对文景很重要。 “好想吃包子呐,香菇白菜馅儿的......”她的思绪突然就飞到了前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回想了。 记得还小的时候,她和妈妈住在一个老小区里,窗户外面是一条窄街,每天很多人都会从这条街上经过,所以这里有很多早餐摊。 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楼下切饼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巷子很窄往上却很高,所以剁在案板上的声音会在墙壁间来回荡着,变成一种很遥远的声音,像是睡在港口,船只甲板的晃荡声从远远的海里传过来。 一般这时候文景会稍微从梦里浮出来一点,却又很快沉下去。 这中间,妈妈会下楼,将包子买回来。 妈妈不太会做饭,早饭顶多煮点粥配着吃。 不过那就是家的风格啊,尤其到了冬天,室内很冷,像是被晾了很久的人的脸色。 这时候走出被子,就能看到桌子上白气缭绕的,包子胖胖的,白粥上面撒着点芝麻。 全部吃喝下去,那股热气就都装进了肚子里,哈个气,食物的白气都从口鼻里喷出来。 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文景都是吃这种早餐的,最多随着季节换下腌菜,即使到了住校的时候,她也会将每天的早饭固定下来,从来不会变。 别人劝她换个样子,偶尔早饭吃个面,可她觉得这谈不上‘坚持’,喜欢的事情怎么能算坚持呢? 喜欢的话恨不得每天都是一样的,而且,所有的幸福都来自于确定性,张开眼就是喜欢的早饭,这就是一天中的确定性。 就像是她打开另外一边的窗户,就一定能看到一只训练到满身汗的猫头鹰一样,这是她现在的确定性。 院子里挥完刀的杏寿郎察觉到了强烈的视线,放下水杯朝着趴在窗口的人笑了笑。 第82章 第 82 章 “文景, 我看到包子飞出去了,蝴蝶忍说什么了吗?” 一股汗味随着少年的走近而扑过来,两人隔着窗子, 文景只觉得那气息快把她腌成咸的了,不过她并不讨厌。 大概是今天难得回忆了下往昔的缘故,她突然对杏寿郎的变化敏感起来了。 随着少年越走越近, 她发现, 杏寿郎好像又长高了不少,五官轮廓也有锋棱了许多。 现在用少年这个词语,似乎已经有点不适合了,他更适合的词应该是——青少年。 ‘十六岁了呢。’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 差不多已经是结婚的年纪了。 相比于后世那种上学十几、二十年才真正入社会的模式, 这个时代的人更早接触社会, 也会更加成熟。就比如她和杏寿郎相比,真实心理年龄不说,单就路上解决各种事情的方法, 杏寿郎就总能成为她的老师。 ‘总觉得, 渐渐就把那种背德感抛在脑后了。’女孩拿出帕子, 伸出手去,正好能碰到少年汗津津的脸庞, 他已用井水洗干净了脸, 任由冰凉的水顺着下巴滴落。 轻轻将杏寿郎的脸擦干净, 她又看到了对方湿漉漉的脖子, 于是帕子一叠,就继续擦下去。 “井水太凉了, 还是用热水洗吧。”这句话瞬间触发了两人脑中的一段记忆。 良久, 没有听到对面的回答, 文景的帕子下,少年的喉结剧烈滚动一下。 这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妥,草草囫囵擦干,就想收回手去,半路被杏寿郎一把抓住。 他的眼睛不敢直视,只敢盯着窗棱,半晌才说,“我的背有点痒呢,能帮我挠两下吗?”不等女孩回绝,他就转身,背朝着这边。 一旦两人沉默以对,世界失去了他们相互联络的声音,便只能看到一具男性的躯体和一具女性的躯体站得很近。 文景呼吸一窒,紧张的两只手攥着帕子不知如何是好,她有两秒钟都是盯着对方的背在发呆,但发呆的时候,又有一道声音催促着,‘别让他跑了。’ 于是手轻轻的伸了过去,在那背脊的中心点了一下。她拒绝去想,那位置就是自己被亲的地方,可她的潜意识已经将之深深记下。 而杏寿郎将后背交给对方时,眼前明明有风有景,全部的心神却都放在了无法看到的背部。 空白,无法看到未婚妻的表情,所以他感觉到一片空白,‘她在做什么?’ 就在他开始乱想的时候,背上突然被触摸了一下,那感觉像是一根针扎了上来,“嘶——”,他的后背肌肉如同痉挛一般抽动了起来。 “杏寿郎?”背后传来慌张的提问。 少年赶快稳住自己,‘不能让她跑掉。’手向后抓住女孩摆动着的手,抵在自己的背上,声音有些生涩,“就是......这里......” “那我就帮你挠了。”女孩的声音也不那么镇定了,怕惊扰着什么,连带着力道也轻了下来。 像是初生小鸡仔的绒毛划过下巴,像是羽毛不经意的扫动了胳膊上的绒毛,像是故意的、用指甲尖儿那轻量的触感一点一点、时有时无的抚过腹部。 一时间,下巴、胳膊、腹部都一起痒了起来。 少年非得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才能控制住那股扩散出来的痒意,可女孩毫然不觉,还带着两分好奇似的语气,用另一只手点了点少年的肩胛骨,“哇,你的肩胛骨像是一个高山立在背上。” 实则是生物本能让少年的背往前顶了,想逃脱那种搔痒的触感,就显得肩胛骨突了出来。 “痒吗?”女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的语气低了两分,分明是知道这姿势的含义,却在刚刚佯装成了好奇的模样——杏寿郎瞬间就理解了。 可他没有动,也没有反驳,只也跟着减小了声量,“痒。” “那就让我——”女孩踮起脚尖,气扑到少年的脖子上,几乎只有嘴唇在动,“——帮帮你吧。” “好。”两人的说话声像是在夜里,为了不惊扰别人,只有彼此能听到对方的气音,其中还隐含着很多狎昵的情绪。 “那么首先——”两根手指立起来,立成个人的模样,女孩操纵着这个人,一步步交替的走上了杏寿郎的背,再在这块突然就‘地震’的土地上持续向着脖颈走去。 那‘土地’每次地震,文景就坏脾气的停下脚步,‘抱怨’说,“怎么这里地质活动这么频繁呢?” 等杏寿郎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她才继续这么‘走’,一直到达少年的脖子,这时候她说,“哎呀,你看这颜色,像不像喷发后的火山,一定是这些火山蔓延下来的物质刺得大地在颤抖呢!” 于是贴在脖颈处的金红色发丝被一点点拨走,不知是否是错觉,杏寿郎好像出汗出得更厉害了。 一滴汗正好就在女孩的眼前,从脖颈处滑落,一路消失在衣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