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被吹飞的鬼王只是哼笑一声,他露出的脸,竟然和文景画像上的很是相似。 看着对面冲过来的人类,一手化鞭,抽了出去。 明明是风先动,却是鞭子先到。 那速度甚至非人类的视觉可以捕捉,只在视网膜上依稀留下一些模糊的残影。 富冈在不死川背后,意识到无惨的攻击,原意展开自己新领悟的水之呼吸十一式,替同伴阻止一点攻势。 可“唰”地一下,眼前的同伴身影就消失了,耳侧是右边传来的巨大撞击声,乱流带着纷飞的雪花,随着这巨大的动静卷到天上去。 富冈目眦尽裂,不敢相信一同练习的伙伴竟然在鬼王面前不堪一击,可他已来不及想了。 “凪。”只不过将这个词说出口的时间里,同伴已经由出发变到被打飞。 而富冈的情绪也经历了三次转变,在现在的档口,他满心想的竟然只是——如何在这个雪地里留下信息,这个想法如此强烈,让他面临死亡威胁时,没有一点犹豫的继续冲了上去。 “唰!” 远处天光还未起,整个林子很暗,一道道黑黢黢的树影树立在皑皑白雪上,就像是一个人半睁开着眼,睫毛一根根竖在前,压着光不让其进入瞳孔。 正如富冈现在的眼睫,他感觉有血色渐渐浸染视野,身上不知道哪里痛,整个世界都是倾斜的,近在眼前的是盐一样咸的雪,可雪为什么会有味道。 “咳——”一股冒着热气的血从嘴里咳出,他这才明白,那原来是血的味道。 费力的抬起头,他看到不死川的右手被折断,扭成奇怪的形状,整个人被穿透钉在树上。 ‘必须要救他!’探出手,富冈看到自己的手臂里,有一个奇怪的鼓包,像是骨头从里面顶出来了,周围是一片恐怖的黑紫色。 “哒——”几个圆溜溜的东西被富冈的手猛的一推,顺着坡滚向底下。 无惨原本准备审问下这两个鬼杀队员,却意外发现他们的刀身上刻有‘恶鬼灭杀’,是柱。 ‘竟然已经找到这么近的地方了?’那么正好就套一下鬼杀队现在的情报。 “哒——” 这时一个东西碰到了脚边,方向正是被它一鞭子抽破头的家伙,不知道那人类的脖子有没有断掉。 它根本没有在意,随脚一踩。 “轰——” 随着一声巨响,山开始震颤,整个山谷里都回荡着这道爆炸声,两秒后,山顶传来了遥遥呼应的轰鸣。 “轰——”这年早冬积累在山体斜坡上的厚层积雪,直接脱离了附着的山体,像酥脆饼干一样,轻松的掉了下去,撞成了粉碎状。 响声回应响声,震颤传导震颤,又一块斜坡开始松动。 被称为日本三大高山之一的云取山,就这样在一阵阵的轰鸣声里,突然醒了过来,顶开了其上覆盖的厚雪,猛的抖了抖皮毛。 白色从上方滑落,带走了所有布在其上的黑点,树木、岩石、人类,推着向下走去,它走过的地方,世界被完全清理干净。 无惨早在山崩开始,就掠到了一边,它身上只沾了一些雪沫,以及——裤脚上有一点破损。 ‘炸弹。’它长久不动的脑子又开始思考,之前为了验证那个女人的能力,它曾经亲自去上弦二那边,一遍遍的审查其记忆,‘那个时候也是炸弹......’ 无惨将这个词念了两遍,似乎有些嗤之以鼻,一千年了,人类终于慢慢有长进了,他们终于明白拿着个破刀就想杀它是一种多么傲慢的想法。 它原本的打算,是来山中找一些通婚封闭、血脉保存较好的家族,尝试出提高人类化鬼成功率的方法。 比如用已成鬼的家人的血,去慢慢感染其他人,这样也许就能保证家族所有人都可以化鬼。 但现在抬头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把那两个柱的头颅摆在集市上,狠狠震慑下那些臭虫!’ 它返回去找,可两个柱的尸体已经被冲走,尝试扎穿雪层寻找几次毫无进展。 平整的雪面被它掀出一道道伤痕,就连旁边的岩石和树木都未能幸免,如此几分钟过去。 ‘鬼杀队的新玩意儿也不过如此’,无惨很快失了兴趣,转身传送回无限城。 而生命力顽强的不死川,在那之后醒来。 周围全是雪,甚至鼻孔里也全都是,他明白自己是陷进雪里了,‘我昏了多久了?’ 挣扎着将雪冰住伤口,他伸出了一只手,向外挖去。 挖出的雪掉下来,扑到脸上,眼里、鼻子里、嘴里全是。 没力气躲避,脑子都是嗡嗡的,眼珠子被凉意冻得无法转动。 “啊——”被雪袭击,他甚至连闭眼都做不到,这种无可奈何,这种屈辱,几乎要将不死川的尊严燃烧殆尽。 可也是这种屈辱,借着他仅剩不多的柴火,让身体多了一点暖意。 ‘错觉吗?好热。’ 前方的雪似乎永远挖不干净,“啊——”痛苦的回忆困住了他半辈子,在最后,这永远扒不干净的雪,又想把他的身体永远困在这里。 耳旁是乱飞的蚊子,一直骚扰着不死川的神经。 最后竟然变换成人的喊声,有一个不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喊着,“医生马上就要来了!请再坚持一下!” 嗡嗡嗡嗡,之后又是一群蚊子的嗡嗡声,他感觉自己挖雪的手臂上被系了很重的秤砣,或者有人压住了他。 “碰”地一下,他那根弦断掉,就这么变成了被雪吞下肚的收藏品。 终于安静下来的不死川,让医生额角上的汗安生的滴落下来,“不行,他的肠子有破裂,我只能简单的清理腹腔、缝合掉破口。必须要去东京都的大医院!” 而另一个,也完全不乐观,颈骨有明显断裂,只要再稍微受一点冲击,可能就要面临高位截瘫。 炭治郎在门口和隐交代着自己知道的情报,“......我们先找到的白色头发的那位先生,然后在他的指示下,才知道有第二个人,幸好他们离得不远。那之后就用草席将他们都抬了下来。” 他扫着那双带泪的眼睛,有些读不懂里面是恐惧的泪,还是悲伤的泪,或者两者都有?鬼杀队,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组织,为什么在这个隐的眼中会有如此浓厚的情感? 鬼又是什么?是大型的章鱼吗?为什么会在现场留下那么可怖的痕迹? 炭治郎完全处于又着急又懵的状态,在那些身穿黑衣的人要抬走两个伤者时,他还不由自主的跟上去两步,仿佛这是他延伸的一部分职责似的。 “灶门君,到这里就可以了。”隐将他挡住,不把无辜者牵扯入这个世界,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脚步被人阻挡,男孩醒悟后满脸通红,可他的眼神仍然坚定,不管不顾的大喊出声,“请让我跟上去吧!没看到他们脱险,我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