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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平身吧。两位,一路上辛苦了。」
淡淡的,几乎没有温度的嗓音自上头的王座响起,儘管说得是慰劳的辞令,却是威仪自生,听着总令人神经不自主紧绷。
楚君惜见身旁的严驹起身,也跟着照作。稍稍抬眼,发现王座上的男子不知何时已走下鑾阶,负着手,站在他面前。
紫金色的龙袍衬得他肤白赛雪,气宇轩昂,可惜的是,那双本该波光荡漾的碧蓝色眼睛,如今却暗沉沉的,彷彿笼罩着乌云的海洋,一点光亮不见。
而,近瞧才发现:君王的肩后,似乎漂浮着什么,半透明的,像是人形又不像的东西,似乎是残魂……那残魂,竟完全不畏惧君王极盛的阳气,也挺古怪……
楚君惜瞇起眼,正待看得更仔细些,君王便开了口:「楚公子,朕让严护卫领你入宫的理由,你可知晓?」
楚君惜望着他,摇摇头。
他怎会知晓……严驹什么都没向他细说啊……唔,也不能这么说,这一路上自己不断出现惊人之举,也许严驹根本就是疲于应付他,才忘了提早跟他说明进宫的目的。
君王俊美的脸孔似乎添了丝阴霾与疲惫,嗓音肃然:「朕需要你,让镇国大将军曲流觴……起死回生。你可办得到?」
鲜明的痛楚划过那张俊美无儔的脸庞—就在男人口中吐出那名字的时候。即便是楚君惜完全不明瞭君王与镇国大将军之间的恩怨纠葛,也能察觉到眼前这男人浓重得化不开的哀伤。还有,他肩后那残魂,浓得化不开的戾气。
所以,这两人,究竟是敌是友?好乱啊……
楚君惜对上那双阴鷙的蓝色眼眸,坦诚无讳地说:「这不可能,此魂怨气太重,召不回的。」
他有啥说啥,这句话就这么极其自然地溜出口,严驹连阻止都不及—他暗叫声糟,跨前一步将楚君惜往后扯。果然,下一秒,君王森寒无比的剑锋已到,伴随的是比剑锋更冷的嗓音:
「朕不管这许多。朕没准他死,他不能死。你,要不将他带回来,要不就去陪他。」
「君上……」严驹本想求情,但见主子一脸哀痛,话到舌尖又吞了回去。
楚君惜倒是挑起了眉,有些意外。
君王拔剑之后,那魂体便显得十分不安。除了不安,似乎……也有着欲言又止的哀伤……
是怎么了……?不是恨他的吗?还是,其实后悔了……后悔就这么跟对方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