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选择将心爱的东西破坏,也不愿让另外一个得到。 因此文天成时常觉得他们的本性或许是像的,就像轻浮的楚渭偶尔会突然变得可靠,懂事的凌顼偶尔也会变得狡黠、任性,甚至同他的兄弟一样演戏,用真假难辨的演技达到只属于自己的目的。 但是,谁知道呢,文天成拖动着眼前的光屏心想,既然一切都无法改变,他倒是真不希望那个笨蛋错把一切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爸,你怎么还在看这个丁天一的资料?” 从门口接了外卖回来,楚渭抓着一只炸得外酥里嫩的鸡腿就往男人嘴边一放,“别看了,先尝尝这个,他家的炸鸡可好吃啦。” “你能吃这个?这不是垃圾食品对皮肤不好吗。”他嘴上这么说,却瞅它一眼,一口咬了,脸上的神情很快便由平淡转为了惊喜。 男人满意的神情一下让楚渭开心笑了,他也捻起一个咬进嘴里:“偷偷的,我一个月也就吃一两次嘛。”他嚼得咔嚓咔嚓直响,“再说了,之前不是都没什么心情吗,今天心情好了,突然就饿扁扁啦。” 他说完,又拆开旁边一个快餐盒,竟是还滋着热油的牛肉生煎,一下便又塞进去半个:“但这个丁天一到底是谁啊,值得你这么东瞧西看?”另外半个也下肚,他把餐盒往前一推,“吃,爸爸你也吃,我那边还点了好多。” 于是,就在这接二连三的投喂里,文天成告诉了楚渭丁天一的身份和目前的瓶颈。 丁天一本是研究院之流,专门利用病危者病急乱投医的心态,诱哄他们以试药之名行改造之实。文天成先前想抓他,没抓到,后来和白夜一联系,却得知他早就在汪院长的安排下躲起来了,就连她也不知道在哪儿。 不过现在……他啃着楚渭又递来的一只鸡腿,突然把放在光屏上的手指往右一翻:“我想了想,其实我也不是非得找这个丁天一不可。” “嗯?那爸爸是想说……”楚渭不解,只是看着他突然翻页的屏幕。 那上面有一个形容娇俏的男生,脸小小的,眼下有一滴和男人相似的,柔媚的泪痣。 这赝品般相似的一处使楚渭挑眉了,他刚想张口询问,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却自耳边滑过:“楚渭啊……” 他惊猝回眼,却就见男人用着一种受伤的小鹿般的神情,隐忍地,叹息地:“这个人以前总是仗着他爷爷的官职欺负爸爸呢。不但骂爸爸老东西,怎么还不去死,还把爸爸按在地上踢、踩,让爸爸的身体疼了好久啊……” 他既而在楚渭错愕又呆愣的神情里凑近了他的身边,用一种堪称妖媚,几乎快让青年硬起来了的,偏他自己还全然无知的可怜语调: “所以楚渭啊……你愿不愿帮爸爸教训他一下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腐烂的爱 不像狡兔三窟的丁天一,目中无人的蒋靖麟真可谓是十分好找。 他明明恶贯满盈,却就是有一种傲慢让他觉得自己可以独善其身,甚至都不屑于在这场早有预兆的风暴来临前多设点防。 于是万般容易的,两人在他那辆高调的劳斯莱斯前蹲到了他。 见到文天成,他先是气得跳了跳脚,骂着:“我没去找你,你倒是先急不可耐地自己送上门来了?”然后便夸张地扯起了那副尖锐难听的喉咙,想喊附近所有的保镖前来将人活捉。 可他喊了好几嗓子,周围却始终无人应答。 他这才感到了一点不对,慌忙地拉开车门想往里钻。但是晚了,下刻他就被猝然拽起,一下从驾驶座飞到了宽敞的后位上。 “久别重逢,你这孙子怎么一见我就跑呢。” 他手脚并用,慌乱地想从才被搡进的车座里挣逃。但视野里的身影却已然近在咫尺了,他从容地关上他车门,又透过那扇名贵的玻璃,朝里露出了一个明艳至极,带着剧毒一般美丽的笑。 “睡一会儿吧?”迷幻的雾气里,他听见那个声音轻轻道,“睡醒可就到天堂了。” 再睁眼时,天地已是一片苍茫。 不过这话并不准确,准确来说,只有天,没有地。他躺在一张破烂不堪的折叠床上,一种红色、粘稠的液体正通过透明软管,不断地从一个吊瓶里注入……注入他的,哪里……? 动不了……! “老大,他醒了。” 随这句,一张戴着墨镜口罩和兜帽的脸闯入了他眼里,“怎么办,要再给点药吗?”那颗浮夸的脑袋向后转去,“他的改造可还没完成呢。” 改造……? 红色吊瓶突然可怖如一只倒悬的蟑螂,他虽看不见,但就是能感到一枚粗针正狠狠钉在他的静脉,那种粘稠的液体蠕虫一样,正沿着软管密密爬进他身体。 “我唔唔——!” 刚要叫,一张氧气面罩却就大力盖在了他的脸上:“哎你先别嚎啊,把药嚎出来怎么搞。”那全副武装的怪人拿起手边的药盒一瞧,“安泰必斯,这药现在可是很难搞到了。” 药名入耳的一瞬,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该哀嚎。他知道这种药,这是由丁博士研制出来的药,他就是用这药将许多人转化为了半身不遂的残疾纳斯塔,然后被他侮辱、嘲笑、咒骂,直至卖掉。 “怎么样,这觉睡得可好?” 终究触及到声源的来处,那是一张近来总被粘在他镖靶中心的脸庞。白皙的皮肤,阴柔的泪痣,和对男人来说实在过于妖艳的挑了笑的嘴角…… 该死的,怪不得前两天他就突然联系不上那个傻逼汪院长了,合着这人是突然收到什么消息临时出逃了。 妈的,这该死姓汪的!妈的,妈的,妈的! “让他说话。” 而随着这一声平淡的命令,怪人才冷哼一声扔走了差点让他窒息的救命器具。 “我、我回去就把这些都告诉我爷爷!”他喘了两下,随后便,“我要告你动用私刑!告你侵犯我人身权唔——!” 又盖上了。 “还爷爷呢,你除了爷爷就什么都不剩了,是不?你这没爹没妈的狗杂种。”垂了眸,眼前的魔鬼如是说道,“不过呢……你可真是错怪我了,我明明是好心好意在为你治病啊。” 什么,他又没病! “身为人类却是个纳斯塔种族主义,这难道不是病?”却好像看懂了那张小脸里的恼怒,“明明只是个披着人皮的假货,却还要东施效颦,这难道不是病?” “要我告诉你个秘密吗?” 他突然笑了,走到男孩身边,俯下去,“你之前喜欢的钟昴学长,他其实就是个纳斯塔呢。”说到这里,他慢下来了,凑到他耳边,轻轻地: “而且,他还是我的儿子。” “唔??唔唔唔??!”氧气面罩下的神色立刻精彩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