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预知能力?”凌顼禁不住也皱了眉。 “不可能。”楚渭却很快就否了他,“要是真能预知,他还会把自己搞成那半死不活的样吗?” “那他的能力到底……?” 视线开始流转了。文天成探究的视线一一环扫过茫然的尤兰德,不耐的埃利奥特,愤怒的塞缪尔……最后,终于落到了甚至可能没有真实记忆的亚伯身上。 他看他逃避地垂眼,很久才:“是……意识。” 他用着那段不知是谁的记忆:“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一种类似于催眠的能力……” “怪不得……!”一旁的尤兰德不由恍然一怔。 所以她才许久都没想起陨石的事情,所以她才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 因为凡是见过他能力的都忘了,所以他才能将一切虚假暗示成真实。 “但是,就算是这样……” 然接下来出现的声音却让文天成立刻惊异地回过了头,“也并不能解释这串……时空错乱的文字。” 是钟昴。 他不知是怎么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的,但听见了一切的他,此刻就倚在门框边上眉目深皱地喘息着。 “他沉睡时我的父亲还没醒,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知道这些。”然后他看向已经来到身边的男人,顺从地在他的搀扶下坐进了一把椅里,“除非……” 他声音一顿,手指慢慢从支撑他的臂膀滑下,勾进了对方有些汗湿的掌心:“他是不是,还给你留了别的东西?” “别的……?”手里温顺的指尖有轻微凉意,文天成安抚地捏了捏,然后便顺着他的话翻转了那块石头,“……!” 下一刻,他便发出了一声指令。 楚渭几乎在瞬时就移到埃利奥特身边拎着他的衣领离开了地面,而凌顼也立即扯下自己的手套,强硬地捏开埃利奥特口腔就攥成一团塞了进去。 “唔唔?!唔唔唔?!!” 埃利奥特随即大吼,他奋力挣扎却难以逃脱,甚至刚刚唤出地刺就在一道外力作用下摔进了气泡里,被裹挟着,飘进了尤兰德一墙高的玻璃鱼缸。 “请在能防止埃利奥特自杀的前提下,先把他关进水中。” 于是这才又重新念了一遍。文天成看着那块反面果然也被约书亚写了字的石块,终于吞咽着,一字一句,接着前面完完整整念了出来: “亲爱的文,好久不见。 抱歉以这种方式将你们所有人都聚在了这里,这很自私,但请相信我这是迫不得已。 这是个注定不可能启动的仪式,因为我的父亲,那个有着纳斯塔民族主义的真正的亚当已经死了,现在的亚当其实是他的克隆人亚伯。 请麻烦你替我和我深爱的亚伯道一声歉,我比谁都不希望剥夺他的人格。但是为了欺骗时空,我实在不得不这么做。 为了防止被埃利奥特利用,我已经将具体信息藏进了咩咩里。请你们务必,务必要照我说的做,否则人类将再一次毁灭,到时谁也无法阻挡。”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末世幽灵 当这封带着预知口吻的信被完全念出时,所有人才真正觉察到了它的恐怖。 “欺骗……时空?” “再一次……毁灭?” 孪生兄弟几乎同时重复起了中间这对词组,而房间里的秋翊更是撑着个支架瘸腿跳了出来:“开什么玩笑?他还真把自己当个先知了?!” 赫尔曼博士干脆直接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她有些不稳地跌坐进旁边一把靠椅:“不对,这已经不仅仅是预知了。他说的是,再一次……”她颤抖着深深吸了一口,随着烟雾,“再一次是指……他已经知道了人类毁灭过,并且确信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人类还会……再一次毁灭……” “……?” 好像有哪里不对,但说不出来。文天成费解地看向了钟昴,直到那人也蹙起两道好看的眉,微微叹出一声:“也就是说……如果这封信里说的是真的,那他应该既能回到过去,也能通往未来。” “……那不就是时空穿梭?!”于是懂了,文天成惊愕地,“所、所以,他是真的已经经历过了人类的毁灭,然后从毁灭的未来回到了现在?” 他显然乱了:“但是这样的话,现在这个躺在床上的约书亚难道是未来的约书亚吗?如果是的话,那现在的约书亚又去哪儿了?” 但这回钟昴却沉默了,他沉默不是因为男人提出的问题太傻让他不屑于回答,而是因为相反,他真的也一点都不知道答案。 最后还是赫尔曼博士替他做出了回答:“这就要牵扯到时空里的悖论问题了。”她的情绪似乎平复了点,低手抖掉烟蒂,“所以在今天之前,我还以为时间倒流是件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外祖母悖论。 文天成点头,他大概听过一点,主要讲的是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一个人就能在父母出生前杀死他的祖父母。但如果他的祖父母死了,他也就不会出生,那么最后到底又是谁杀死了他们。 “是,我也不这么认为。”钟昴似乎是想扶额,却囿于肋骨的疼痛,“但是……” 人无法用低维空间的思想去思考高维时空的事情。 这句生涩的话在他嘴里转了一圈,最后终究没有出去。他只是颔首,用并不熟练的语调,问出了略带违和的僵硬的一句:“咩咩……是什么?” 很快,一只毛茸茸的小羊玩偶就被亚伯拿到了众人面前。 它歪着圆圆的脑袋,两只笑眯眯的弯眼下是小小的粉红鼻子,翘翘的三瓣嘴。它看上去有些旧了,但仍旧干净、甜蜜、可爱,又有些莫名的似曾相识。 “这是约书亚以前最喜欢的毛绒玩偶。”亚伯不太确定地开口,“好像是别人送给他的,所以一直都很珍视……” 怪不得,原来他是在那次冰棺的一瞥里看到了这只玩偶,当时它就被放在了约书亚枕边,像是怕他孤单一样陪着。 文天成大概有了些猜测,他拿起玩偶,果然在它靠近屁股,本来就有针脚的地方发现了再次缝补的痕迹:“那我拆了?” 亚伯没有点头,他只是复杂忧郁地看着那只被从下剪开的玩偶,白乎乎的棉花从身体里直直掉下去。 文天成拿出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几乎只剩金属条的卡片,被放在一个防水的真空袋里。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东西了,赫尔曼博士翻了好久才找到一台能够兼容的旧机器,总算把它插进去。 旧机器加载了将近一分钟,接着,一道温和的声音,伴着不算明亮的画面: “今天是……2098年10月7日,我第一次,但也可能不是第一次录这个视频。” 录视频的人终于从相机前走到了座位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