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你不会装成一个老男人。 “所以这是一场激情杀人。你来到这座岛上,得给自己找个身份。鹿峰恰好是最早来这里的。你就顺手杀了她,然后伪装成了她。 “华华是你的帮凶,她知道鹿峰得了皮肤病,所以你在华华的帮忙下,给自己做了些伪装。 “但事出突然,华华又没提前调查过她,所以你们都不知道她居然是个女人,以至于留下了这个最大的破绽。 “最后,在暂时无法做DNA检测的情况下,将一个人的身份彻底抹去,方法之一就是用火烧她的尸体。 “她的面容、指纹等等,全都会不复存在。 “那样你的计划就更没有破绽了。 “这就是……明明山顶有灭火器,华华第一时间要做的不是去灭火,而是过来叫我们的原因。或许那火根本就是她放的,对吗? “但我想你是不打算瞒我的,至少没打算瞒我到底。 “不然你不会给我写信,告诉我你还活着。是吧?我的…… “你想听我怎么称呼你呢? “——时听潮先生?” 时听潮注视明月良久,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我为了以一个合理的身份暂时留在这岛上、或者仅仅是为了参加晚宴,就随便杀了一个受邀来岛上的人? “因为鹿峰恰好最先来,又落了单,于是我选择对她动手。” “对。”明月点头。 “那么,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因为这样简单的理由随便杀人?” “谁知道呢?六年前你并没有死,可你为什么从没联系过我? “有没有可能……当年的凶手也是你? “搞不好你连我也想杀。也许你根本就是一个残忍的人,只不过我不了解你而已。” 再注视明月良久,时听潮开口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明月问。 时听潮道:“我确实偷偷上了岛,也确实想找个能留在这里、并参加晚宴的办法。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鹿峰的尸体,于是决定扮演成她。” “你否定杀了她。” “否定。但这场的火,确实是我让华华放的。其他的你都猜对了。” “六年前的事呢?” “与我无关。” “我可不信。” “你认为,我对你好、尽力照顾你,就是为了杀掉你?” “那可说不好。还是那句话,我不了解你。 “行了。聊得差不多了,出去吧。” 见明月往前走,时听潮蓦地伸出了一只手臂拦住他。 “做什么?”明月问他。 时听潮道:“刚才在外面,你并没有直接把这些说出来。” “对哦,可见我对你这个老父亲还是不错的。” 明月打量他一眼,又往外走去了。“我先出去了。你想卸妆还是什么的,随意。” 然而明月的手腕又被扣住了。 他有些恼火,皱起眉来,极其不悦地看向时听潮,或者说扮演着他的国王,以及这二者背后的那个叫余钦的人。 昏暗狭小的空间内。 余钦一步步靠近明月。 明月一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后背抵住了墙壁。 两人又对视了片刻。 然后余钦的目光下滑,落上明月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着的喉结,继而再往下,落上那深陷在锁骨里的大片阴影。 余钦的手抬了起来,将明月先前自己解开的衬衣纽扣一颗颗扣上,直到最上面那颗扣上了,这才松开手。 “披好外套再出去。天气冷。这房间里晒不到太阳。” 他说了这么句。 “管得真宽。” 明月不以为意,伸出手又把纽扣解开了,还一下子解开了四颗。 转身又要走,他被余钦重重按住肩膀,后背重新贴到了墙上。 “你现在表现的这人设,跟时听潮无关吧?怎么,不演戏了?” 明月上下打量他几眼,“早就说了,你们整个地狱,从体制到人,全都弥漫着一股封建气息。你跟个老古董似的……” 却见余钦不发一言,垂下眼眸不容置疑地按着他的肩膀,再单手将他的纽扣一颗颗重新系好。 然后他皱着眉深思熟虑片刻,又给他解开了两颗,最后嘴唇微张,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就好像勉强妥协了什么似的。 明月:“…………” “刚才在外面,故意的?” 余钦开口问他,声音放得很沉。 “故意什么?”明月明知故问。 余钦的眉头皱得更紧。“我以为你那么做……就是为了逼我主动向你承认我的身份。 “而你之所以认为这一招会奏效,是因为你总算明白了一件事。” “我总算明白了什么?” “明月,我在意你。我以为现在的你已经能够明白。” 生平第一次,余钦对明月直言不讳,说出了藏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那句话。 不过明月的回应不在他的预料中。 “是么?你在意我?像贺真那样在意吗?” 明月的眼里有淡淡的嘲意,“可正是你让我刺出那一刀的。是你要回地狱,跟我永不相见。 “你既已做出这种选择,现在又说这种话……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余钦的反应同样出乎明月的意料。 他的目光竟显得有些茫然,仿佛根本不知道明月在说什么。 不过这茫然只出现了一瞬。 很快他的眼神就如往常那样深不见底。 敲门声忽然响起。 门外传来了左三丘的声音。 “你们没事儿吧?怎么需要那么久?” “没事。马上出来。” 明月推开余钦的手,一边穿上西装外套,一边往外走了。 在餐桌旁坐下了好一会儿,明月才见余钦以时听潮的身份走了出来。 他卸掉了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伪装皮肤病的颜色,露出一张清俊的、极具吸引力的脸。 只是他还是过于瘦了。 并且他的腿脚确实出现了问题,只能借助拐杖才能顺利行走。 看来时听潮很是有一段悲惨遭遇。 其他人已经全部完成了互相搜身,这会儿看见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竟是时听潮,自然全都表现得极为诧异。 秋雁无疑是反应最激烈的。 她一下子站起来将手指向他。“你、你还活着!!! “你……你……既然你是时听潮,那鹿峰呢?” “我知道了。死者是鹿峰!!你恐怕是凶手。 “当年……当年杀死我妹妹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否则为什么她死了,你却活着?! “最不该活着的人就是你!” 看到时听潮的时候,左三丘显然也很惊讶。 因为他发现这人居然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