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 陆庭就这样盯着他的手腕,直到手机屏幕熄灭,黑暗将他的脸覆盖。 再次打开手机时,男人的脸仿佛覆盖上了一层阴影,在手机模糊的光线下,暗沉得可怕。 这回他终于伸出手勾住护腕的边缘,慢慢地往下拉。 呼吸在那一刻变得很轻,轻到似乎房间里只有沈娇一个活人。 他害怕看见什么,但在心底又很笃定,他只能看见什么。 终于,那截短短的护腕终究还是到头了。 露出了一个包扎丑陋的绷带。 陆庭心下沉了沉,把手机放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解下绷带,露出一个狰狞的伤口。 还好伤口不怎么深,一天过去,已经微微闭合,估计明天就能结痂了。过了两天,再把护腕一摘,结痂掉了,伤口愈合,谁又能注意到发生过什么? 陆庭看着那道伤口,没什么感情的说了声,“又骗我,小骗子。” 他在青年的床脚找出一个简易的医药箱,仔仔细细的将他的手腕重新包扎过,最后在抽屉里找到了一把拆开了还没来得及组装回去的剪刀。 他将剪刀尖锐的那一面在指尖上抵了抵,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根本做不到很容易就割开一个口子。 陆庭闭了闭眼,把剪刀放回抽屉,出了房间。 书房…… 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正在视频里等着他,看见他终于回来,不满的抱怨了一句,“陆,你知道挂我的号一个小时多少钱吗?你让我对着一张破椅子,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我跟空气说了半个小时的话!要不是我对安眠药对剂量了熟于心,我都要怀疑你被发现了。” 陆庭拿着手机坐下,眼底暗沉沉的一片,面色冷峻。 见他这样,男人一顿,“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陆庭将放在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我拍了照片,传给你,你帮我看看。” 金发男人低头,果然收到了他发过来的照片。 他拿起手机,将照片放大,仔仔细细的端详一阵,“伤口不深,养两天就好了,不过再往下一点可就割到大动脉了,那才是真正的致命伤。” 陆庭没说话,整张冷得像寒冬里的雕像。 “不过……”医生对比了几张照片,“看这伤口的样子,不像是很尖锐的利器所伤,这旁边的肉都快被割烂了。” “剪刀。” 陆庭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是剪刀。” 一把只适合剪毛线的剪刀。 金发男人倒吸一口冷气,“你这小朋友是个狠人啊。你们华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钝刀子才是最磨人的,他不仅磨了,还磨了这么深的伤口。” 陆庭冷冷的看他,“我找你来不是想听你怎么解释过程的。” 见他这样,金发男人摊了摊手,“OK,谁让你给了钱呢,我一般不会和钱过不去。” “我没有见过你的小可爱,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根据伤口和你跟我说的进行一个初步判断。他的伤口不深,但剪刀并不快,想要造城这样的伤口可不是一狠心就能达到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将手机举得更高,把上面的图片反复放大,“不过有一点我感觉有点奇怪,他都能将伤口割到这么深了,怎么差点到大动脉反而停了下来?你知道的,心病难医,他有毅力割到这么深,绝对不会因为疼痛或者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中途停下来。” “我的初步猜想是,因该是当时有什么挽回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陆,你应该感到庆幸。” 男人垂着眼,僵着身体,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根据我多年当心理医生的经验,这种事情绝对不是第一次。当然陆,也绝不是最后一次。” “我知道。” 陆庭再次开口了,声音艰涩无比,“我会让助理给你买机票,有时间的话,能过来看看他吗?别人我不放心。” 金发男人摊了摊手,“你知道的,只要钱给得到位,没有什么我不能做的事,但是……” 他缓缓道,“作为你多年的医生,我还是有权利问你一句,我们原本的计划,你是打算发放弃了是吗?” “科林……”陆庭道,“我希望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科林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他是说真的,“陆,为什么?你也知道你的情况,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人,和他建立亲密关系能很大解决你的病症。” “我知道,你很心疼他的遭遇,可是有一个爱他的人不是很好吗?这样反而能帮他更快的走出过去的阴影。” 陆庭靠在椅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根烟,沉默的着听他说。 他最近抽烟的频率很大,在进到沈娇的房间前,书房的烟灰缸早就满了,满到科林都看不下去。 “陆,过度吸烟有害健康,你再这么抽下去会死的。” “科林。”陆庭开口,声音平静,“你知道的,我不会爱一个人。我的基因里带着所有最丑陋的因子,贪婪、自私、冷血、无情……可独独没有爱。” “可是你们明明……” 他打断他的话,“那是假的,无论我装得再怎么像,都是假的。” “我不能再骗他了。” 他的声音里带上一丝颤抖,“我怎么可以骗他呢……” - 沈娇昨天晚上意外的睡了一晚上的好觉,醒来的时候阳光明媚,暖融融的一片。 他先是起床洗漱,然后才将手上的护腕摘下来,露出里面用绷带包扎好的伤口。 他昨天回到房间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困得不行,洗了澡随便包扎一下就睡了过去,现在看来,他胡乱包扎的技术还不错,看起来规规整整的。 一夜过去,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平滑的手腕凸起一条丑陋的线,手指摸上去时,带着细微的痒意。 沈娇一开始的想法其实只是单纯的换个绷带而已,可当他看着那道丑陋的伤口时,呼吸一下子就重了。 他想到了剪刀磨在皮肉上的感觉,很疼,可那些尖锐的疼却将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一点点磨掉了。 白皙的指尖不知不觉的移到刀疤上,指腹底下就是刚刚愈合的伤口。刚结的痂还很脆弱,只要轻轻一撕,鲜血便会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沈娇抿了抿嘴,眼神一点点亮了起来。 可就在他把手指曲起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外面传来陆庭的声音。 “醒了吗?” 沈娇像是个犯错被老师抓到的孩子,猛地把手放了下去。 他着急忙慌的拿过护腕戴在手上,“醒……醒了,您等一下,我穿个衣服。” 陆庭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特有的温柔,“不着急,我就是来看看你醒了没,阿姨做好早餐了。” 三分钟后,沈娇才打开门,他抬眼看陆庭,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抱歉,让你久等了。” 陆庭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一圈,见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