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交给裴筱吧。” …… …… …… 两天后,喜伯顺利出院,裴筱难得主动打电话到了沈璁的公司,好叫他放心,顺便也提醒了一句,让他别忘了吃午饭。 放下电话后,沈璁刻意提前结束了工作,不到五点钟就回了家。 听到汽车进院的声音,大门如常提前打开了等着,但等沈璁走到门边才发现,等他的人居然是喜伯。 其实只不过不到半年时间,但他十几年来养成的,要在门边跟喜伯打招呼的习惯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人呢?”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喜伯时,他忍不住问道。 “喏——”喜伯噘嘴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道:“忙活一下午了。” “从中午刚回来开始,就守着问我,问你爱吃什么,问怎么做,还一本正经地那个小本记着呢,我一看那字写的,也就只有他自己认得了。” “这不是心疼你大病初愈吗?”沈璁拍着喜伯的肩膀安慰道,眼睛却一直盯着厨房里裴筱的背影,“之前都是我不小心。” 说着他轻叹一声,扶喜伯道沙发边坐下,关心道:“喜伯,现在怎么样了?” “早就没事了。”喜伯摆摆手道:“要我说,那医院就是想讹你一笔,才留我多住这么些天,躺得腰疼。” “他也是——”说着他又指了指厨房里的裴筱,“我下午看着,记了好几大篇呢,以前太后老佛爷吃满汉全席也要不了那么些个菜啊。” “我看呐,这就是嫌弃我年纪大了,以后不让我干活了呗。” 喜伯嘴上嫌弃,但面上早就已经喜上眉梢了。 沈璁看老头一边别扭着,一边又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就帮忙做顿饭,这就把你收买了?” 他现在还记得,在自己第一次带裴筱回家后,喜伯也曾跟他提起过那裴筱。 当时老头说起裴筱以前是个戏子,满脸的不屑。 后来好不容易把裴筱拐回家了,他还担心过,喜伯会不会不喜欢裴筱,两人的相处会不会不融洽。 不过现在看来,他也是大大的多虑了。 因为不经常在家,他不知道喜伯和裴筱之间究竟是如何相处的,但看着裴筱帮忙做顿饭,就能把喜伯高兴成这样,他多少有了些反思。 或许是因为窦凤娘和沈克山的因素,他的生活中往往只看到自己,从前他不觉得人活得自私有什么问题,直到遇见裴筱。 明明是他连裴筱有没有耳洞都注意不到,但最后却是裴筱自己去打上了耳洞,弥补了他的“失误”,从头到尾,几乎没有怪罪过他一句。 或许,正是因为他一直对身边的人鲜有关心,才会这么多年也没有好好孝敬孝敬喜伯。 “喜伯。”他拍了拍老头的手,诚恳道:“这么大一栋房子,现在又多了个人;要不我还是去请几个佣人回来吧,也好帮你分担分担。” “到时候,再买个鸟笼子,你就跟北平城里那些老大爷一样,逗逗鸟,溜溜弯,多好。” 其实沈璁一直不肯请留在家里的佣人,除了因为跟着窦凤娘,已经习惯了家里清净以外,之前的郑乔就是最好的例子。 喜伯知道沈璁的不容易。 “现在家里又不是没有佣人上门。”他摆出一脸嫌弃的表情,甩开沈璁的手,“你可留点活儿给我吧,别跟那个裴筱学,整的我好像是个没有用的老不死。” 沈璁猜到喜伯会这么说,低头笑笑没有戳穿。 “喜伯,我记得去年,你还很讨厌裴筱的。” “嗐——”喜伯无奈地摇了摇头,逐渐收起了笑意,表情也沉重了起来,“我讨厌他做什么啊,不沾亲不带故的……我那会……那会就是……” “替太太不值。” “再说了,我一个老头子,喜欢讨厌的,有什么要紧。” “少爷——”他说着拉起沈璁的手,语重心长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还没有老眼昏花,看得出谁是真心对你好。” “你得好好待人家裴老板,可不能像当初老爷对太太似的……” “不会。” 虽然是对着喜伯,但沈璁说话时,却郑重得好像是在对裴筱许下承诺。 就在这时,裴筱刚好从厨房出来。 其实刚在里面他就听到了沈璁回来的声音,只是碍于油锅底下点着火,才顾不上出来。 因为没有戴表,厨房里也没有个看时间的地方,他不知道是沈璁提前回来了,还以为是自己生疏,所以手脚太慢,这才耽误了大家吃饭。 他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炒好了最后两个菜,刚出来准备招呼大家吃饭,却看到客厅里的两个人脸色凝重地坐着,都没出声。 “怎、怎么了这是……”他不知所措地问道。 “没什么。”沈璁起身,紧紧抱住裴筱,“喜伯说,让我以后别欺负你。” “七爷……”裴筱佯嗔想要推开沈璁,“我一身的油烟味儿……” 但很快,感受到对方抱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他便也放弃了,张开双手,回抱住沈璁。 他并不知道刚才喜伯和沈璁都说了些什么,但他能感受到这个拥抱里传递出的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看着杵在边上,多少有些尴尬地背过身去的喜伯,他羞赧地红了脸。 “七爷干嘛呀……”他轻轻拍了拍沈璁的后背,玩笑道:“吓了裴筱一跳。” “别是你们爷俩知道以后都要吃我做得饭了,才一个个的都黑着脸。” 裴筱或许只是不经意间用了“爷俩”这两个字,却一下子就拉近了三个人的距离,好像他们真的已经是一家子了。 “以后都是你做饭了?”沈璁低头看着裴筱。 “嗯。”裴筱俏皮地扬了扬下巴,温柔地看着沈璁,“除非……七爷哪天吃腻了。” 沈璁知道裴筱是什么意思,但没有再说话,只是笑着捏了捏对方的下巴。 他第一次觉得,以后都要吃同一个人做的饭,就算不一定好吃,好像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 “晚上你就知道我‘腻不腻’了。” 松开裴筱前,他故意恶劣地威胁道,惹得裴筱脸更红了。 在裴筱的坚持下,三个人很快一起坐在了饭桌上。 席间,裴筱会给沈璁夹菜,也不会忘了喜伯。 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周到。 虽然喜伯偶尔会固执地撇嘴,嫌弃说自己能夹到,但沈璁总会和裴筱默契地相视一笑,知道老头又闹别扭了。 也许是因为窦凤娘和沈克山的原因,沈璁之前总觉得结婚、成家,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 在回国后,因为经常被沈克山催婚,他偶尔想过,自己也许会有婚姻,但他一直很肯定,那一定只是一场名存实亡的商业联姻,必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