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方姨也有些激动,拭去眼角的泪,“要是你母亲和你姐姐在,肯定也跟我一样想法,真正爱你的人都是希望你好,无条件支持你的。” 秦翊衡似有触动,抿了下唇,想起章乔最后那句问话,眼神又黯淡下去。方姨看在眼里,问:“真跟小乔吵架了?” 秦翊衡讲了前因后果。 “啊,你外公打你?打哪儿了?”方姨气得不行,愤怒过后又心疼,“疼不疼啊?” 秦昭礼下了重手,后背虽然没出血但两道清晰的伤痕,短时间恐怕难愈。 秦翊衡却安慰方姨:“没事。” 方姨知道他又逞强,也知道秦翊衡个性就是如此,不愿示弱,叹口气说:“难怪这几天你房间天天开窗通风。” 她还纳闷,原来是秦翊衡独自一个人躲在里面抹药酒,怕被闻见味道才窗户大敞。 方姨又道:“连我都觉得不对劲,小乔能看不出来?他心思多细,你还想瞒着他?” 秦翊衡苦笑,他并非有意瞒着章乔,只是这种事一个人承担就够了,何必要拉上章乔一起心烦。 方姨虽然心疼秦翊衡,但并不偏向他:“你们年轻人感情的事我不懂,大道理我也不会讲,你就这么想,假如这件事发生在小乔身上,他不告诉你,还天天装出没事的样子,你知道了生不生气?” * 从江边离开后,章乔漫无目的地走,没多久秦翊衡就打来电话。他没接也没挂,看着电话自动挂断,刚准备放回口袋,屏幕又一亮,是老邱。 从伦敦回来当晚,章乔就给老邱打了电话,老邱稀里糊涂还以为他在国外,没说两句就要挂:“有事微信,国际长途贵着呢。” 章乔失笑,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邱哥,我回来了。” “啊?”老邱在电话那头咋呼,把睡着的女儿吵醒,挨了老婆一顿数落,跟章乔约了有空见面就赶紧挂电话去哄女儿。 章乔刚挂电话,感到腰上一紧,秦翊衡胳膊环住他,嗓音低沉眼神幽幽:“邱哥?” 章乔装得无辜,皱皱鼻子,笑问:“好大醋味啊,冬至哥哥你闻到了吗?” 秦翊衡的回答是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当晚的笑闹历历在目,章乔眼神一暗,深呼吸后接起老邱电话。 老邱一直想约他见面小聚,无奈升职后工作忙,事业家庭两头兼顾。章乔也重回学校读书,能碰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恰好爱人带女儿回娘家,老邱又刚赶完采访稿,想要放飞自我好好轻松一下,便试着给章乔打电话。 老邱豪爽道:“去吃烧烤吗,哥请客。” 章乔提不起兴致:“不吃了。” “那你想吃什么?” 半小时后,市中心一间清吧。 老邱在门口停好车,进去后很快在吧台找到章乔,章乔已经点了杯酒,正自斟自饮。 背包和车钥匙往吧台一搁,老邱玩笑道:“乔儿,怎么去趟国外还学坏了,以前可没见你主动要喝酒。” 章乔没答,瞥一眼那崭新的车钥匙,问:“换车了?” 老邱骄傲地抬抬下巴:“必须的。” 那辆二手大众终于被低价处理,老邱趁过年买了辆新车,空间宽敞,方便放女儿的儿童座椅。 老邱也点杯酒,怕老婆视频远程查岗,不敢喝高度烈酒,要了瓶啤酒。 伴着舒缓的音乐,两人碰一杯,老邱惦记章乔的事,问:“这次去国外,你见着那人了?” “见到了。”想起章木之,章乔心上更添一层沉重,“算是了一桩心事,以后就不惦记了。” 尽管章乔故作轻松,老邱还是察觉出他满腹心事,以为他因为这事难过,又用啤酒跟他碰一下:“不惦记了就好,那以后也不提了。今天敞开喝,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章乔心说回去?去哪儿? 他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服务生端来一杯酒搁在章乔面前,章乔愣了愣,不记得点过。 服务生指着一个方向:“那边那位客人送您的。” 酒吧光线昏暗,章乔看过去,模糊地认出是个男人。他收回视线看向那杯酒,色泽缤纷的鸡尾酒,旁边搁一张纸巾,纸巾上手写一行漂亮的花体英文,正是酒的名字。 明晃晃的搭讪。 老邱拍大腿,比当事人还要激动:“呦呵。” 那男人很快走过来,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派头,礼貌地问章乔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老邱盯着那人腕上的手表看,心道有钱人啊,正想看看章乔什么反应,就见章乔想也没想拒绝:“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固执大概是有钱人的通病,男人站着没走,眼睛盯着章乔,执着地要一个解释。章乔只好说:“我有男朋友了。” 老邱正兴奋地喝酒旁观,闻言,一口酒差点从鼻孔喷出来。 “你等等,你什么?”老邱顾不上擦脸,“你有什么了?” 那男人很有风度,并不纠缠,一颔首后走了。 章乔抽张纸递给老邱,老邱胡乱地擦把脸,难以置信:“你真有了还是借口?” 章乔笑着道:“真有了。” 老邱知道章乔眼光高,好奇问:“是什么人?” 什么人? 酒杯在手掌中旋了半圈,章乔盯着杯子里晃动的琥珀色液体,眸光略沉,缓缓说:“难搞,死倔,闷葫芦。” 说一个词他喝一口酒,入喉时辛辣,流到心里却莫名成了甜的。 章乔叹了口气,又心甘情愿地补充。 “但很可爱。” 一身缺点还可爱? 老邱的好奇心到达顶点,正要仔细问问,章乔搁在吧台的手机忽然响了。 老邱一瞥,来电显示“冬至”。章乔看一眼就把手机倒扣,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留着刚才陌生人送的那杯没动,又问调酒师要了一杯。 “你这是……”老邱眼力深厚,“跟你那位吵架了?” 章乔没否认,又仰头灌下一口酒,脖颈细长,喉结在薄薄的皮肤下滑动。 “你少喝点。”老邱伸手夺他的杯子,“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章乔言简意赅,只说对方被公司停职,但没告诉他。 “公司职员啊?”老邱问。 秦翊衡姑且也算职员,章乔点点头。 老邱想了想,本着劝和的原则说:“如果我被开除,我也不会告诉我老婆。” 章乔一愣,缓缓放下了酒杯。 老邱说:“被停职本来就憋屈,男人都要面子,这种事怎么好直接说,那不等于自揭伤疤吗?如果是我,我就想办法尽快解决,等解决了再告诉我老婆,省的她跟我一起担心。” 老邱的角度是章乔没有想过的,但他仍然不解:“可是伴侣之间,难道不该坦诚吗? “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