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 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房间里只剩祁索一人,舒柏亭已经走了。 祁索坐起来,牵动酸软的某处,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腰,抓了把头发,手腕晃到眼前,看到昨天晚上故意圈到自己手腕上的,舒柏亭的发绳。 祁索捏着那根普通的黑色发绳,轻轻摩挲,身体上还残余着舒柏亭的味道,祁索想下次他是不是可以问舒柏亭,他用的香水到底是哪一款。 亲口问舒柏亭。 祁索身体变得轻盈,思绪也清明。 舒柏亭这样对自己就已经很好了。 祁索这样想着,拿过裤子穿上了,又去拿皮带。 摸到皮带的时候,祁索愣了一下。 办公室门口被人推开,舒柏亭抬眼,看到祁宴慢悠悠走进来。 舒柏亭站起来,让正在汇报的员工出去。 员工看了看舒柏亭,又看了看祁宴,满脸八卦地走出去了。 人一走,祁宴就摆出一副被始乱终弃的样子,往沙发上一倒,“柏亭,你变了,你也开始不回家了。” 祁宴工作之余最喜欢拿自己宝贝弟弟开玩笑,他拉着舒柏亭,公然占用舒柏亭工作时间,“小索昨晚没回家,我问了罗家,罗眉也没有回,说是住朋友家了,小索他就干脆不接电话。” 舒柏亭拿着文件看,应了一声。 “小索这种男孩,看着暴躁,其实最好攻陷,漂亮可爱的女孩子稍微对他笑一笑,他就立刻跟人跑了。” 舒柏亭盯着文件,兴致缺缺,“是吗。” 祁宴便不再谈祁索,话题一转,“我昨晚回去还想跟你谈一谈锦言的事,你却直接来公司通宵,我只能早上来找你。” “你说。”舒柏亭把文件放下。 “被对家公司搞了,那些都不是真的,我回来就是帮他处理这件事,不更换代言人是我的意思,跨过你不太好,我跟你道歉。你的损失我来补偿。” 舒柏亭拍拍祁宴肩膀,“阿宴,他和金主上床是事实不是吗?你要怎么帮他澄清?告诉大家你们俩其实是在谈恋爱,并不是那种关系?” 祁宴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声,“柏亭,这件事是我不对,他跟我的时候不知道我已婚。” “圈子里多少人不知道你已婚?他入圈七年,不知道这个?阿宴,我不希望你识人不清,为着这个人打乱我们的计划。” “你肯定是最重要的,谁能跟你比?”祁宴靠过去,亲昵地搂住舒柏亭,“我怎么可能保他得罪你?我是对他还有新鲜感,柏亭,就这一次……” “你决定了,我也不会说什么。” 祁宴觉得舒柏亭变得有些奇怪,之前自己任性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舒柏亭都不会在意,这次却有意为难,目的也不是反对自己,而是故意阴阳怪气。 祁宴看着舒柏亭,“柏亭,你吃醋了吗?” 舒柏亭顿了顿,转过头来看祁宴,眼神里写着“你有什么毛病吗”。 “离对赌协议截止还有半年,阿宴你却屡屡出问题,现在你的重心应该是怎样顺利把舒家收购下来,而不是为你情人鞍前马后,给你弟弟安排相亲。” 祁宴泄气了,低头道:“好,我知道了。” 却瞥见舒柏亭的腰带。 ……这腰带是不是有点眼熟? 祁宴觉得自己好像在谁身上也看到过这款腰带,但他一时间想不起来。 舒柏亭的手垂下来,挡住了自己的腰带,“阿宴?还有事吗?” 祁宴收回眼神,“没有了,那我先走了。” 待祁宴离开后,舒柏亭收到了祁索的短信。 ——你是不是拿错我的腰带了? 舒柏亭想到祁索的模样,心情微妙的好起来。 ——没注意,拿错了。你可以过来公司跟我换回来。 故意说。 过了会。 祁索:不用了。 第9章 竹马竹马 祁索有一损友,名为李君宁,门当户对,还没搬家时在别墅区是祁家对门,与祁索年纪相当,性格却比祁索多出来十倍的恶劣。 大学时与观念传统的父母出柜,被逐出家门,至今没有与家里人和解。 得知祁索回国后,约了祁索见面。 他们约在一家酒吧,祁索进了门才发现自己来的是一家gay吧,和服务生说了要找的人之后,服务生便带着祁索去到包间。 路上接受了不少男人的目光洗礼。 高矮胖瘦,伪娘硬汉应有尽有。 祁索忍辱负重,终于来到包间门口。 “就是这里了。” 祁索颔首,刚想推开门,却听到里头有人在争吵。 李君宁的声音很好辨认,念高中的时候祁索每天都能在校广播里听到他的声音,干干净净的,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很好听。 吵架的时候也不会变尖锐。 另一个声音是个低沉的男声,语气也说不上多生气,要不是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祁索会以为里面两人是在打辩论而已。 祁索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便消失了,他刚推开门,迎面扑来一个人,祁索退后一步,张开手臂接住了。 “李君宁,”祁索蹙眉,把怀里的人拉开,李君宁比祁索矮了一个头,和之前没多少变化,小男生的样子,“多大了,还和以前一样?” 李君宁一听,那双潋滟的眸子便露出委屈的神色,又抱住了祁索手臂,“哥…” 初中的时候祁索没少被李君宁调戏,他知道这个人向来没什么正形,也最不吃他这套。 但今天的李君宁实在有些过分热情了。 祁索抬眼,看到了包间里站着的另一个男人,衣冠楚楚,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祁索又低头看了眼李君宁,后者在不断向他投出求助的眼神,祁索才算是知道自己掉陷阱里了——李君宁这混账,是利用他来演戏呢。 但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祁索虽然不齿,到底也没拆穿他。 祁索握着李君宁手臂,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抬眼和男人对视。 对于帮李君宁解围这件事祁索做得得心应手,分开几年也不见生疏,他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平静开口:“您还有事吗?” 男人的眼神越过祁索,看向他身后的李君宁,奈何李君宁躲得严严实实,祁索腿长手长地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你是他哥?” 祁索点头,“君君从小就叫我哥,还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还捞过李君宁把他带着往一旁,让出了门口。 男人气极反笑,点了点头,“那就请您管教好您的好弟弟。” 祁索笑了笑,“我会的。” 男人冷哼一声,径直走出了包间,摔上门,“砰”地一声后,世界归于宁静。 祁索缓缓回头:“李君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