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他:“不能怎么办?” “对性的定义可以宽泛一些,不是只有负距离接触才算的。” 但是陈遇觉得负距离接触才比较完整,他没说话,又低头。 手机的震动声从口袋里传出来,孟廷川拿出来,接起电话。 “您好,是孟先生吗?” “嗯。” “酒店不让我上去,说要确认过才行。” 床头有个座机,这会儿也响起来,陈遇过去接,那边说:“您好先生,这边是前台,您是否叫了跑腿送达服务?” 陈遇看看孟廷川,应了声是,前台又问:“方便我们工作人员送上来吗?” “可以。” “好的,打扰您了,那稍后会有工作人员送上来,请您留意。” 酒店订的餐刚刚已经送上来过,陈遇以为是他还点了什么别的外卖。但是过了一会儿门铃响起,孟廷川出去开门,拿进来一只黑色的袋子,陈遇就知道不是了。 食品一般不会用这样的袋子装。 陈遇问他是什么,孟廷川直接给他看了,陈遇拿出来拆开包装,意识到自己少买了点必需品:“药店没有这个。” 有的话,他看见肯定能想起来。 “嗯,我下的跑腿单。” 陈遇:“你加了多少钱?” 陈老板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特别可爱,孟律师捏了捏他的耳垂。 他总是很喜欢捏陈遇的耳垂,陈遇自己也捏过,没觉得有哪里特别的,他又捏,陈遇忍不住问他:“为什么总是捏耳朵。” “很频繁吗?”孟廷川笑了一下,“只是喜欢。” 陈遇也去看他的耳朵,他好像没有摸过孟律师的耳朵。 “阿遇,说实话,我无……” 陈遇伸手碰了碰他的耳朵,孟律师的话顿住:“阿遇?” 陈遇没有收回手,也像孟律师那样轻轻捏了一下,耳骨软中带硬,耳垂是软的,似乎比体温低一些,手感是不错,他有点理解孟廷川了。 陈遇又捏了一下才收回手,问他:“你什么?” 孟律师嗓音低哑:“我无法保证你的体验感。” 他原本是来出差的,陈遇来找他在他的意料之外,孟廷川没做什么相关的准备。 这当然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但陈遇其实没太多这方面的想法,平时他们在家也没少亲密,这方面的乐趣孟律师带他体验过很多次,更多的,他把这当做了仪式。 一场他们亲密结合的仪式。 不够愉悦,甚至痛苦都不能影响他的决定。 “可是我已经来了。” “好。” 明明是还是春天,燕城前两天还下过雪,陈遇却觉得像是到了夏天,风急雨骤的夏夜,蛙声虫鸣不见踪迹,只剩下风雨声。 雨先歇风未停,带着折落的芦苇,飘在水面带起涟漪,一圈一圈地荡开,许久才散去。 陈遇合上眼,过一会儿,又掀开眼皮,喊他:“廷川……” “怎么了?” “有点冷。” 这边天冷,房间里暖气其实很足,孟律师摸了摸他的背,衣服有点潮,大概是出了身汗的缘故:“起来换身衣服?” 陈遇本来就什么都没带,这睡袍还是他给孟律师收拾的,再换一件就要换酒店的了,他摇头。 孟廷川也不强求,给他把被子拉到身上盖好,陈老板犹不满意:“你上来。” 孟律师又要捏他的耳垂了,低声道:“刚刚不让碰,离你远点你还招我?” “怎么那么坏,嗯?” 陈遇睁开眼看他,不过一秒,孟律师就败下阵来,上去搂着他:“怎么了?” 陈遇不说话,只是喊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孟律师应了一次又一次。陈遇不喊了,孟律师亲亲他:“要吃点东西吗?” 陈遇缩在他怀里:“不想吃。” “不饿吗?” 陈遇没说话,孟律师低声哄:“抱着,喂你吃。” 陈老板羞耻心上来了:“我起来吧。” 但是孟律师说到做到,把人抱在腿上,一口一口地喂。孟廷川点的是粥,放到现在已经凉了,不过室温高,没有凉得很过分。 可能是饿过头了,陈遇不太有胃口,孟廷川没让他多吃,重新点了一份,自己把剩下的解决了。 等餐的时候孟廷川也没把人放开,坐在椅子上,抱着陈遇,亲亲眼睛,过会儿又亲亲耳朵鼻子,一声声喊他阿遇。 陈遇没有嫌孟律师黏糊,他自己也差不多,不想分开,主动搂着他亲了一下,又躺在他怀里发呆。 “阿遇,”孟律师又摸摸他的脸,“要不要跟我说?” 说什么?他们都知道。 “我……”陈遇不抗拒和孟律师讲他的过去,只是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 孟廷川没有催促,静静拥着他。陈遇想了想,从上次说的官司继续讲:“我胜诉之后把所有赔款都存在卡里寄回去了。” “我那时候,很、很冲动。明明很缺钱,连给亓律师的钱都是分期付的,还是把赔款都存在那张卡里寄回去了。密码设置的是050410。” 050410,孟廷川默念一遍,做出猜测:“拼音,还是笔划?” “笔划,对不起。”陈遇笑了一下,“是不是很幼稚?” “不幼稚。”孟律师亲了亲他。 “我一直想,如果他们有一天用了这个钱,就是我赢了。但是现在他们真的用了,我好像也没那么开心。” 大概是过了那个渴望父母认同的年纪了,他并没有觉得快意。 孟律师抱得更紧了一点:“阿遇,要回去看看吗?” 陈遇有点抗拒,低头避开他的眼神:“我不想回去。” “不是说喜欢真假美猴王?”陈遇猛地抬头看他,孟律师的嗓音低沉,眼底有包容一切的温柔,“悟空不回去,怎么知道能不能真正听见道歉?” 陈遇怔怔看着他,孟律师温声道:“回去吧,我陪你。” 第44章 陈遇还是没有应,他靠在孟律师身上,没头没尾地讲着过去的事。 “我父亲其实、他是老师,我的字是他手把手教的。” “我初中的时候他有个学生沉迷游戏,家长要送他去戒断学校,被他劝住了,他把那个学生带到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来那个学生考上了很好的学校,他一直引以为豪。” “听起来是不是很开明?我以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我确认性取向的时候担心的是我妈,她很传统。” 因为他所谓的开明只是自己为自己贴上的标签,孟廷川碰了碰他,没有插言,陈老板不是十七八岁的时候了,这么多年他见了这么多人,不需要多说。 陈遇沉默着回忆了一会儿:“第一次争执大概是因为志愿,我想考燕城的大学,他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