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陈老板在呢,我哪好意思班门弄斧。” 换个时候陈遇未必乐意站起来表演,今天不一样,自己调酒,度数不就自己说了算么。他扫了一眼,bobby拿进来的酒里面有一组利口酒,度数不高,瓶子很漂亮,形状也是那种抛起来很顺手的,可以发挥一下。 所谓的深水炸弹,传统来说是啤酒杯里扔一小杯伏特加或者威士忌,也有用利口酒和汽水代替的,陈遇就选了利口酒。反正都是洋酒,瓶子上全是字母文字,大部分人就算认识也不会去细看。 陈遇抽了四支细长的酒瓶子出来放好,双头盎司杯、调酒棒和碎冰槌在手中翻出花来,酒瓶在空中转出漂亮的弧度,柠檬从杯口擦过,不同颜色的酒液落入高脚杯,薄荷叶和草莓点缀其间。 深水炸弹的观赏性只在炸弹入水的一瞬间,哪有鸡尾酒漂亮,为蒙混过关,陈老板同时调了两杯酒,漂亮的鸡尾酒送给新娘,度数不知低了多少的深水炸弹自己领走了。 度数再低也耐不住陈老板酒量不行,原本就微醺,苏打水混酒还更容易醉一些,这一杯再下去,陈遇已经开始晕了。 孟廷川有心要替他喝,没想到他那么耿直,有些无奈地带着他离场。 代驾还没有到,他们也没上车,在停车场边上的绿化带边站着吹风醒酒,效果甚微,陈老板上车之后醉的更厉害了,靠在孟律师怀里闭着眼休息。 代驾师傅看起来四十出头,开车非常稳,一路送他们到家,从后车厢里取出他的折叠自行车离开。 陈遇还靠在孟律师怀里,孟廷川喊他:“阿遇,到家了。” “嗯……” 陈遇应了,但是没有动,孟廷川又喊了他一声:“阿遇。” 陈遇还是只应不动。 孟廷川轻笑,问他:“要不要抱。” “要。” 抱都抱了,那再亲一下,亲着亲着…… 陈遇问他:“上次的东西还在吗?” 孟廷川顿了顿:“阿遇,今天开的是你的车。” “哦。” 最后是孟廷川抱他下车的。 车停在车库,车库上去还有道门,孟律师双手托着他,陈遇背过手去摸指纹锁,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门锁开始安全警告了,默认设置是五次尝试失败要等五分钟。 陈遇收回手,搂着孟廷川的脖子,喊他:“廷川……” “嗯?” “它不让我们进去。” “嗯,”孟律师亲了亲他,“我来吧。” 但是陈遇不肯下去,胳膊搂着脖子,腿夹着腰,像个人形树懒挂在孟律师身上,孟廷川笑了声:“今天怎么那么粘人?” 这个词平时用来陈老板不免要羞赧,醉酒了大约脸皮就厚了,不光赖着没下去,还蹭了蹭他的脸。 两个人在门口磨蹭了不知道多久才成功进去,好在是在自己家,没有人围观。孟廷川抱着他,鞋也不换了,直接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口,陈遇又想起来:“快递没有拆。” 孟廷川停下脚步:“要今天拆吗?” 陈遇在思考,孟律师换了个问法:“想今天拆吗?” 陈遇点头,孟律师就又带他下去。快递其实已经在茶几上放了两天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忽然想起来的。 反正酒后不宜剧烈运动,在客厅在卧室也没太大分别。 陈遇拆的快递是小岚之前叫他拿回来的,说是有个男性洁面产品想请他做推广,他一直放着没有拆。 孟廷川也知道这个事,问他:“要用吗?” 陈遇像是完全忘记了里面是什么,打开快递时眼神有些茫然,继而皱眉:“我又不接,用它干什么。” 他看看孟廷川:“我以为是你买的。” 加上刚才车上的,这是第二次暗示了,孟律师挑起他的下巴,拇指捻过唇珠,姿态有些高高在上的轻佻:“阿遇,你看起来有点喝多了。” 这是明摆着的,陈遇自己也有数。但是酒精加情绪带来的兴奋无法控制,他低头,含着孟律师的指尖,咬了一口,又松开。 “我今天高兴。”他看着孟律师,明明在勾引人,眼神却有些炽烈的天真。 孟廷川不准备在酒后做什么,收回手,捂着他的眼睛,把人往怀里搂,岔开话题,问他:“陈老板,什么事那么开心?” 陈老板原本盘腿坐在沙发上,此刻腿还盘着,上半身顺势倒在他怀里,平躺着:“我参加了一场婚礼。” 眼睫在手心颤动,孟律师低头看他,陈遇伸出手去摸他的脸,指尖滑过喉结,被抓住。 “廷川,我参加了一场婚礼。” 关系能好到让陈老板想在婚礼上邀请的人不多。但是婚礼想邀请他的人不少,这么多年,婚礼还是参加过几次的。 不至于因为一场婚礼兴奋成这样。 大概是因为孟律师的吻,大概是因为他从游戏桌上就起来的,一直盘桓在脑海中散不去的念头。 陈遇抓着盖住他的眼睛的手,把自己的手指嵌入他的指缝,十指交握着,仰头看他:“廷川,你想结婚吗?” “我是说,办婚礼。” 他抢在孟律师之前说:“我是喝酒了,但是没有醉,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想跟你办婚礼。” “我想在咖啡馆里办。” 酒吧可以办婚礼,咖啡馆当然也可以。 “不用请太多人,喊上宁千金,梁律师他们,再喊上咖啡馆和律所的人。” “咖啡馆也不歇业,定一个大蛋糕,买好多好多糖,给每个客人都送上糖和蛋糕。” 陈遇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生出那么浪漫的念头,天马行空地说着自己临时想出来的婚礼策划。 孟廷川静静地听着,陈遇又不说了,他觉得自己好没道理,刚在一起的时候孟廷川就提过婚礼,他没应,现在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忽然又说要办婚礼,还是这样特别的。 “你要是觉得麻烦……” “不麻烦。”孟律师打断他,又缓声说了一遍,“不麻烦。” 陈遇被他揽着肩起身,接了个吻,两个人的时候,孟律师亲人一点都不收着,陈遇感觉要被他吃掉了,舌根都有些发麻,全身的重量都在孟律师身上。 孟律师的欲f念仿佛都在亲吻中,也只在亲吻中,嗓音醇厚而平和:“想怎么办都可以。” “和你结婚,怎么会麻烦?” ——正文完——